第七十四章 有多少人买我赢?!
陈法罗心想,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用在这里虽然意思完全不搭调,不过单论字面到还真匹配,久藏和内之助这两个柔道师傅此刻就属于“色难,有事”的状态,而“弟子服其劳”的话,大厅下面整整齐齐毕恭毕敬跪坐着的一众弟子,难道没有人出来给师傅暖个场打破僵局和尴尬不成?正这么想着,下面柔道社的弟子里果然跳了个人出来!
“何方黄口孺子!在我师尊面前胆敢信口胡言,谁说柔道就打不赢别人了?看我新垣本藏来教你什么叫做柔道!”一个满身酒气的一脸胡子茬的壮实家伙跳出来高声挑战陈法罗!个头还真不小!
新垣适时的出现顿时赢来下面柔道社众弟子的一起喝彩,
“本藏师兄你太了不起了!我们支持你!给这小白脸一点颜色看看!”
“本藏师兄你一定行的!清兵卫不也是你的手下败将嘛!不要怕!刚才没准清兵卫是脚滑才摔的那一跤!”
“新垣师兄是我们柔道社无规则三大天王之首,比清兵卫可强多了!我看能行!”
不和谐的声音也有,有个声音小声嘟囔,“都说酒壮怂人胆,本藏这个犯规大王今晚吃的那么撑喝的又半醉,怎么还敢跟人较量?”
更有一些弟子居然在私底下悄悄比划着手势,看上去好像已经在偷偷开盘下注看谁能赢。。。
久藏犹自沉吟不语,毕竟他虽然是上者为尊,但柔道社的馆主是内之助,跳出来的也是内之助的得意弟子,所以他没必要先表态,事实上他也的确想让弟子在探探这个黑衣青年的深浅,以久藏的眼光看,这个前田良之所学的功夫估计挺杂,刚才在大门口一招放倒了清兵卫有点太快,如果能多使点招出来没准能看出师承来历。
馆主内之助的心里倒是颇感安慰,新垣本藏虽然只是他麾下的二弟子,平时除了有点好酒贪杯之外,人品倒是不错,功夫也练的扎实,如果单比柔道技巧他未必是弟子里面最强的,但要是无规则较量,那这个本藏可以说是柔道社弟子里实战能力最强的一个了,因为这厮据说拜入柔道社之前学的是冲绳的唐手,由他跳出来试试前田的深浅,几乎是内之助手里能打的出最好的牌了。
其实新垣本藏本非莽撞之辈,这厮吃亏在就吃亏在好酒贪杯上,刚才大队人马跟着久藏和内之助回转柔道社的时候,新垣一人磨磨蹭蹭落在了最后,趁着大伙一窝蜂的离开他把席上的残酒滴酒不剩的全灌进了自己的喉咙,喝多太多自然尿多,临出门前这厮憋不住又先去解了个手,所以等到他赶上大队的时候,就没有亲眼看到台阶上清兵卫被人挑成风车摔个屁股墩的惨样。
要说新垣这厮呢,倒还真是学武的好材料,论身高跟胖大的清兵卫差不太多,论肌肉的精干和结实程度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在内之助的天津柔道社,新垣这厮是比试的时候出了名的犯规大王,各种矛招和犯规手段层出不穷,虽然被内之助训斥了很多次,不过一到比试较量的时候,新垣总是不经意又故伎重演,搞得师兄弟们看到他都怕,跟他较量时吃的苦头可真不老少,没办法,谁叫这厮是学唐手出生呢,打赢才是硬道理这厮从小就被灌输了一脑门子,柔道侧重于摔跤唐手侧重于击打踹踢,不过这厮每次都愣说自己使的是当身技。。。
要不是新垣这厮对学习柔道有点三心二意又是带艺拜师,馆主内之助一早就打算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了,可这厮每次和师兄弟比试较量老犯规还屡教不改,内之助怕今后代表柔道社出赛的时候这厮因为犯规给自己和柔道社丢脸,所以才不得已转而培养资质体格各方面都要差不少的清兵卫,不过用来跟人打架争输赢,新垣这小子绝对是首选!
对新垣来说,天津柔道社不过是他落脚的权宜之计,谁叫冲绳唐手没地位呢,这时候唐手只被当作柔道或者柔术的一个分支,连段位评定都得是柔道师范来评,这也是新垣这小子来天津混到柔道社的原因,他内心深处更喜欢的还是唐手,毕竟打起来要赢才是正理不是?这一点上他和前田良之倒是异曲同工。
不过这厮平素也是骄傲惯了,让个狂妄的外乡小白脸来柔道社被久藏大师和馆主奉为上宾,这口气轻易可咽不下去!而且这厮居然指责柔道规则限制太多,那不正好撞进是自己这个柔道犯规大王的怀里嘛!!加上之前在樱之舞喝的半醉,新垣的胆气也壮大膨胀了不少,熏熏的觉得自己才应该是京畿第一高手,如果是无规则较量,馆主都不定是自己的对手呢N况眼前这个小白脸?!
内之助见前田良之面对新垣的挑战似乎浑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自己,心下有了决断,便从怀里摸出两个银小判放到身前,笑着道,“弟子们年轻气盛,前田君不要见怪,新垣本藏这个弟子在武道修为上还是颇有心得,干脆大家切磋一下让我们更好的领略前田君的风采如何?这两个银小判权做个彩头!谁赢了归谁!前田君以为如何?”
内之助其实并不觉得新垣有多大赢面,但事到如今除非自己和久藏师徒下场,否则柔道社其他弟子是肯定比不过前田这厮的,让新垣打个前站只要能挫挫前田的锐气也就足矣,后边不是还有久藏师徒压阵嘛!金银小判虽然早已退出了日本货币的流通市场,但仍经常被用于作为馈赠和收藏的礼物。两个当十两银小判估计至少也能值三十大洋,这可抵得上柔道馆普通弟子半年的津贴了。
“才两个银小判?”陈法罗觉得这彩头简直太小,又见下面柔道众嘀嘀咕咕似乎偷偷下注的之风愈演愈烈,于是直截了当得道,“切磋一下当然没问题,不过不能用柔道的规则作为限制,而堂堂天津柔道社,馆主你又是号称北方第一高手,我看这位新垣君的勇气也相当可嘉,彩头才两个银小判简直太儿戏了!”
“哈哈哈哈,当真后生可畏,那么鄙人再加个金小判!如何?”一直没有说话的久藏大师从怀里摸出枚金光灿灿的金小判信手扔到了内之助的银小判上面,金银小判在灯光下照射下熠熠生辉夺人耳目!
大厅里顿时群情激奋,有几个莽撞之徒跃跃欲试也准备上来赢这个彩头,虽然明知道自己连新垣也未必打得过,不过金灿灿的彩头放在面前,万一捡漏赢了呢?那可是抵得上一年的津贴了,还能在师尊和久藏大师面前露一大脸,万一输了呢,不怕,你看清兵卫不是毫发无伤么,咱输了也不丢脸,最多摔疼屁股而已,跟摔疼屁股比起来,金银小判的诱惑力那简直是无可抗拒的!
“新垣师兄先休息一下醒醒酒,待我平八郎先来领教前田君高招!”
“平八你这厮胡吹什么大气,你丫根本就不是我大作的对手,别给柔道社丢脸了9是让我教教这小子什么叫柔道!”
一时间场内七嘴八舌喧闹无比,听得陈法罗哭笑不得,刚才没彩头的时候就一个新垣愣头青敢跳出来挑战,这会金银小判一出,个个都是大虾要替天行道了!
相比内之助的弟子们你呼我叫的要去抢彩头,久藏的徒弟们虽然也有些意动,但没有师傅的示意倒都还规规矩矩的跪坐着没有乱了阵脚。
“成何体统!你们还当自己是天津柔道社的弟子么!一点彩头就让你们乱了阵脚!谁打得赢新垣的尽管上来,记住了这是无规则较量!”内之助一声大吼!顿时震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这厮心想这些猪头弟子平时就知道吃吃吃饿饿饿,一点眼色没有?稍加诱惑就成乌合之众了!无规则限制下你们哪个打得过新垣?!真是不自量力!就是自己出马,如果新垣可以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矛招,自己都未必能轻松赢下来,何况你们!
安静下来的众人望望新垣又望望前田良之,不少人头脑清醒了过来,金银小判的彩头虽好,也得有命去赢才行,新垣平时让大家吃的苦头可就不老少,更不要说那个面无表情一脸酷酷的黑衣青年,能把清兵卫这样的胖汉耍得像风车一样。。。清兵卫脑子是不快可基本功却并不差的,等闲三五个人可推不倒他!想到这里很多人顿时打了退堂鼓,心想还是老老实实去下注赢几个酒钱拉倒。
陈法罗看着堂下忙乎不迭的柔道社弟子们不少人冲着大厅一侧角落里坐着一大一小两人比划着指头,很明显是在下注,倒也觉得好笑,心想三船内之助的弟子功夫学的不怎么滴,这赌钱喝酒的本事倒是能跟外头的市井之徒有一拼,于是笑着对内之助道,“贵社弟子倒是性情中人,他们比划着手势,看起来在似乎在下注赌输赢?不知道有多少人买我赢滴?”
内之助自然知道自己弟子们遇到重大或者有影响的比赛喜欢下注赌输赢的那个德行,不过那也是在他眼开眼闭许可的范围之内,一来柔道社每年社内社外大大小小的比赛无数,要想彻底杜绝说不允许弟子们下注赌输赢那是不可能的,二来这帮弟子虽说良莠不齐,但多数还都是视荣誉高过一切的小子,加上平时自己能发的津贴也不多,来来去去也就是赌几个酒钱拉面钱而已,敢为了几个酒钱就故意输掉自己比赛的弟子还真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