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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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始森林中足足呆了几个小时，锦觉得饿了，才和AE一起走出来。她如同吸收了天地精华的精灵一般，皮肤变得更加娇嫩，就连头发，都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AE已经撤掉了战斗状态，因为此刻在锦的右手边，就走着一只威猛的华南虎，那猛兽此刻却如温顺的猫儿一般，任由锦的手落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上抚摸。
华南虎发出引擎般的巨大呼噜声，显示着此刻它有多放松。
AE静静地注视着锦，锦感受到他的目光，笑道：“在想什么？”
“在想，造物主真是神奇的存在，完全未经基因科技雕琢的美，也如此动人心弦。”
锦摸着老虎头的手一顿，干笑道：“哪有什么造物主啊？来自高等文明的AI也相信神的存在吗？”
“并非是神，而是创造了一切的大自然。”AE伸出宽阔的机械手，放在了锦的头上，这样就形成了锦在摸老虎头，而他在摸锦的头的奇异画面。AE叹道：“我从醒来之后，就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来自何方，我并不知晓，或许只有文明到了所谓的‘神级’，才能窥得这宇宙真正的一丝奥妙。”
“是啊，真的很神奇。”锦露出笑容：“记得和你第一次聊天的时候，你话都还说不全，看看现在，如果不知道真相的陌生人见了，都会以为你是穿着机甲的人类呢！”
说着话，两人离开了原始森林，锦捋了捋老虎的脊背，大猫发出一声呼噜，用毛乎乎的脑袋回蹭了她的手心，之后一溜烟跑回了森林里。
走出森林之后，锦却见到了好几天没见到的熟人。
“小泓？”她惊喜道：“你怎么在这？”
锦异能逐步觉醒之后，气质也在发生变化，林泓这种观察力超强的人自然一眼就发现了，他忍不住多看了锦几眼，在她跑到近前后，才笑道：“来了好几天，听说你一直在忙，好不容易才出关，这不，我就来这里等你了。”
锦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是大家一起来的昆仑号，结果自己抛下林泓吃香的喝辣的去了，也不知道这群一起过来的白大褂过得怎么样。
她问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适应，昆仑的科研水平和前沿思路让我们大开眼界。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重要的发现，需要你帮忙验证……”
两人走到了无重力区域的旁边，林泓发现锦身上没有推进装置，笑着伸出手道：“走，我先带你，去我们的科研室，顺便帮你配一套。”
“好！”锦笑着点头，伸出手去握林泓的手，就在两人即将握上的时候，锦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整个身体被人带着飞了起来，AE高大的钢铁身躯将她环在怀里，飞速在无重力区域中腾挪。
林泓手心落了个空，经过这几天在昆仑号上的了解，他也知道了，超强的黑客并不是一个人，而是AI，也就是这个AI，帮助昆仑号忽然跃迁出现，救了创世纪号数千人。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清澈的眼神中流露出思索，心道：进化到一定程度的AI，其智能到底有多强？当初陆明赫去创世纪号要人的时候，可是清楚地说过，这个AI对锦有超乎寻常的感情的。
难道说，AI对人类，也会产生男女之情吗？
一边思考，林泓一边催动推进器跟了上去。
到了专门为创世纪号科研小队准备的科研室旁边，AE才将锦放下来，这一路他几乎是抱着锦走的，宽阔的金属手臂和胸口都被锦的体温给捂热了。
“唔……谢谢。”锦有点儿别扭地跳了下来，过去通过通讯器聊天时，AE给锦的印象总是沉稳、内敛而睿智的，可不知是因为什么，锦觉得他的情绪越来越丰富，情感越来越外放了，一本正经的AI忽然浪漫起来，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远远地，林泓跟在后面的身影已经快到了，AE扭过头说道：“好了，那我先走，有什么问题找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锦声音小小的：“你无处不在，只要一声呼唤，就会出现在我身边。”
AE脸上的显示屏打出一个愉悦的表情符号，脚一蹬飘走了。
林泓则终于赶到，他单薄的身形与AE庞大的机械躯体交叉而过，落在站台上，说话还有些气喘，显然这位四肢并不发达的科学家忽然运动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他飞得也太快了……呼……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多说几句话。”
锦露出笑意：“没事，现在我们有时间了，快说说，到底什么事儿找我？”
林泓把锦让进房间：“进来说。”
锦步入房间，才发现这里是林泓的休息舱，虽然是临时住所，但布置地简单干净，主色调纯白色，像林泓这个人一样，有种干净的气质。
林泓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创世纪上第一个开启超人类研究的人，和昆仑的科学家们对接之后，我发觉他们对于超人类的确有更加系统的理解，但是，我却有一样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锦问道：“是什么？”
“你知道，当初创世纪的能力者都接受过测试，发现大家的共同特征就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男性的精子和女性的卵子都失去了活性，这一点，在昆仑上也是相同的，目前为止，两舰的科学家都没有发现任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直到前两天，我才发现了一件事。”
林泓顿了顿，在锦的注视下，他眼神明亮，甚至有一些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情绪出现在林泓这个一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身上，让人觉得格外诡异美丽，却又不想移开视线。林泓继续说道：“由于你残次品的身份，创世纪号基因库中并没有你的基因留存，而你又在测试中被认为是没有能力的普通宇宙适应者，所以基因分析被暂时搁置了，但离开创世纪号之前，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异能，一种前所未有的异能，于是我特意取了你的基因样本带来研究。”
说到这里，他发现锦并未惊讶，于是恍然道：“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能力了，这一点我并不意外，但我现在要说的，或许会改变你的认知，也会改变超人类的未来。”
锦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虽然我现在是能影响植物不错，但能力很有限，顶多种花养草的时候轻松点而已。”
林泓一字一句地说道：“通过基因测序分析……我有八成的把握，你可以与失去了生育能力的超人类结合，生出第二代超人类的小孩。”
屋里一阵寂静，锦在愕然中陷入呆滞：“这……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为超人类繁衍后代？不不不，不是说他们的精子和我们的卵子都失活了吗？这怎么可能？”
“没错，分开的时候，他们都是失活状态，但一旦超人类男性的精子靠近你的卵子，就会恢复活力，因为牵扯到伦理问题，我必须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锦顺着他的思路向下想，立刻睁大了眼：“下一步实验……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我想试试人工授精。”林泓面色平静：“毕竟只有精卵子恢复活性的证据，但不能确定能否形成受精卵和胚胎。你知道，事关所有超人类的繁衍，事关人类的未来，我必须要知道答案。”
锦已经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这是我的孩子，不是吗？联邦法律规定，人工授精的人类胚胎受法律保护，一旦成型，他/她就是个生命了。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能动我的卵子。”
林泓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科研人眼中独有的狂热让他看上去有几分急躁，他走到锦身边，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清瘦的身躯此刻也极具压迫感：“我请求你，锦。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创世纪上超过半数的孩子，都是由科学院筛选最好的基因结合，男方想要孩子了，就寻找匹配的女性卵子，反之亦然，许多孩子一生都没见过自己的生母或是生父。如果实验成功，我将会养育他，给他我能给的，最好的一切，不会让你操心，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和爱情。”
离得这么近，锦甚至可以看到林泓眼中因为熬夜而留下的红血丝，这一次她没有怯懦，而是直视着林泓的眼睛，声音冷漠下来：“我想，你会错意了，林博士。”
林泓一生都献给科研，他第一次见锦这么冷淡，这么生疏地和他说话，不由得愣住了。
锦忽然站起身，逼得林泓不得不松开椅子，退后了半步，此刻，这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儿站在他面前，气势确是分毫不让：“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要用自己的精子吗？”
在她的注视下，林泓忽然有些泄气，他叹道：“是，为了避免更多的伦理问题。”
“我不管你是为了科研伦理，还是有其他私心，我都不会同意的。”锦的眼神彻底冷漠下来：“其实，身为残次品，我从未想过要有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让他受我受过的苦。”
林泓刚要说话，被锦抬起手阻止了：“今天，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自己能为人类的未来，和超人类的繁衍出力。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要拥有自己的孩子，那也一定是我和他父亲爱情的结晶，而不是生在冰冷的实验室中，做一个一生都不知道母亲是谁的可怜人。”
锦不想再和林泓说话，她即将走出舱室，林泓的声音传出：“抱歉，是我太急躁了。”
锦的身形微微顿住，她听到林泓说：“即使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我不该冒犯你。我会将这个秘密暂时封存，目前，和将来，都只会有我们两人知道，不会有任何人来逼迫你献出自己的卵子，直到有一天，你自己做出决定。”
锦背对着林泓，深吸口气：“如果你真能做到你说的，那么，谢谢。”她说道：“我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我建议你也好好思考，自己有没有做父亲的觉悟。”
说完，她关门离开。
林泓如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闭上熬得通红的双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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