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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他费尽心机骗她上船又支走艄公,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梁靖川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把她的长发拨到耳后,嗓音低了下来,“你前两天在办公室答应了我什么,不会忘了吧?”
许昭意薄唇翕动,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像要吐泡泡的小金鱼。
“不是,我那不是说以后嘛?”她的目光躲闪着挪开,声音因心虚越来越轻,细弱蚊蝇,含糊地将羞耻的内容带过,“等以后有机会可以试、试一下,但不是现在,反正我没说现在。”
没错了,反悔了,国家十级退堂鼓选手说的就是她了。
“现在有机会了。”梁靖川的声音近在咫尺,听着和缓平静,但没什么等待的耐性。
我信了你的邪。
没机会你也能创造机会,这他妈分明是你蓄谋已久。
“所以,”梁靖川懒洋洋地朝她倾身,晦暗的天光勾勒他眉眼的线条,嗓音里起了点凶性,“你是想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许昭意抬手掩住面颊,将装死进行到底,“我两条路都不选。”
他一凑近她,许昭意朝后躲了下,毫不犹豫地踹了他一脚。因为摸着黑,没踹在他肩膀上,倒是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他的下巴。
“许昭意,你又家暴?”梁靖川嘶了一声,嗓音里浸着点不爽。
“不是,谁让你不躲?”许昭意挪开手偷瞄了眼他,忍不住想笑,“我又不知道。”
梁靖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扶住下巴动了动,眸色沉冷。
“别别别我自己来,”许昭意轻喘了声,双手被他反剪到身后,差点绑住,“我换还不成吗?”
岸边的气氛喧闹,水上清静些许。隔着一层帘幕,里面静谧了几秒,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恍若过了大半个世纪,梁靖川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
“好了。”
梁靖川旋过身,瞥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挑开了帘幕。
“可以了。”许昭意从船舱内探了探头,心虚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因紧张而很轻,尾音在颤。
梁靖川沉冷湛黑的眼瞳里情绪翻滚,足够平静,也漫无边际。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自下而上轻轻一扫,直白、露骨,轻佻到冒犯。
他嗓音很沉地低笑了一声。
许昭意耳根一热,摸不清他的心思,但因为他的反应羞赧。她心跳得快,揪住衣角的手攥紧,羞恼地喊了他一声,“梁靖川!”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懒洋洋地朝她倾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嗓音沉了下来,“叫少爷。”
你妈的。
他入戏还挺快啊!
这种迫不及待的敬业精神,奥斯卡小金人应该给他颁一个。
“快点儿。”梁靖川单膝跪在她面前,手腕懒散地搭在膝盖上,要笑不笑地催促她。
许昭意目光闪烁了下很轻地唤了声,“少爷。”
“没听清。”梁靖川淡声道。
许昭意咬了下唇,面颊微烧,耳尖有些发麻。但她到底还算配合,又唤了他一声,“少爷。”
“再叫一声。”梁靖川眸色深了深,屈起食指去勾她的下巴,骨子里的劣根性都烧起来了。
“我不伺候了。”许昭意耳垂红得快滴血了,抬手推了下他,含糊地控诉了句,“你怎么这么麻烦?梁靖川你别太得寸进尺。”
“长本事了,这么不乖?”梁靖川挑了下眉,覆住她不可言说的位置捏了捏,眸底暗色沉降。
“我看你不是狗,”许昭意面无表情地抬眸,“你简直禽兽。”
“我看你欠收拾,”梁靖川勾了下唇,挑开了帘幕,欺身而上,“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禽兽。”
“禽兽不如啊你。”许昭意啊地尖叫了声,“流氓。”
冷月高悬在青灰色的夜幕中,徐来的清风,驱散了夏日的闷热。疏淡空旷的湖上,水汽迷滢而朦胧,游船在湖面浮荡,情迷间,许昭意隐约听到了细腻幽雅的唱腔。
“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岸边不知是谁在清唱昆曲,声情缠绵婉转,一曲起风生。
很熟悉的选段,是《惊梦》。
许昭意的意识昏昧,断断续续地哭出来,茫然地喊了他一声,绵软无力地攥住他背后的衬衫,腰身已经不可抑制地软下去。
“昭昭,”梁靖川眸色深了深,虎口捏住她的下颌,猛然着力过去,低声唤她,“如果你今晚还想睡的话,就别这么叫我。”
他冰凉的手指擦了下她额上覆盖的薄汗,嗓音温温淡淡的,“绞成这样,是不是很喜欢?”
许昭意大脑空白了几秒,被连绵不绝的体验愉悦得说不出话来。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靡外烟丝醉软。春香啊,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清唱的昆曲念白儒雅,行腔婉转又缠绵,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船头传来扑通一声闷响,不知名的一条鱼跃出湖面,在冷月朦胧的光晕下划过一道弧线,又坠入深不见底的湖中。青灰色的鳞片带起银白色的水花,像泠泠的珠串。
梁靖川低下头来,压上她的唇,嗓音很低地轻笑了声。他掐住她的腰身发了狠,漆黑的眼底依旧一片清明,沉静而冷然。
近乎顺应本能,许昭意仰颈,婉转的腔调被他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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