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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梁靖川以为她是。

他拿她当小朋友,他拿她当娇气的小女生,他怕她受一丁点委屈。他为了她一场感冒,竟然跨了十二个时区,明明只分开了十来天而已。

又或者对他而言,不管她是否需要陪伴,他都会在她身边。

许昭意突然有一点点想哭。

梁靖川笑了一声,抬手轻拨了下她的小脑袋,“发什么呆啊,小傻子,去收拾收拾东西。”

“嗯?”许昭意抬眸。

“你不跟我住一起?”梁靖川挑了下眉,“还住宿舍?”

许昭意眸色闪烁了下,微微偏开脖颈,倒回去收拾东西。她没搭腔,但眼尾还泛着红,耳垂都一阵阵的酥麻,心跳得飞快。

梁靖川将她的意态和情绪尽收眼底,无声地勾了勾唇。

空气清而凛冽,波士顿近几日被雪色覆盖,厚雪压弯了光秃秃地枝桠,脚下的雪面咯吱咯吱作响。

许昭意出来的时候,梁靖川等在台阶下,料峭了一身的清寒。

他一手接过她的行李,一手牵过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去哪儿吃饭?”

“随便。”许昭意靠在他身侧,随口答了句。

几秒之后,她突然反应过。

许昭意抬眸,直勾勾地朝他看过去,弯翘的睫毛轻轻一眨,满怀期待,“你做给我吃吧?”

梁靖川微微一顿,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许昭意还以为他不乐意,正要说些什么,听到一声口哨。

“Zoey,your?boyfriend?is?very?handsome.”

许昭意弯了弯唇,抬手跟不远处打过招呼。

等到熟人一走,许昭意凑过去,给梁靖川捏了捏肩,又攥着小拳头轻轻锤了锤,讨好的意味一目了然,“我只想吃你的,行吗?”

她撒娇的方式炉火纯青,完全没意识到这话有歧义。

从某种程度而言,许昭意其实特好收买,美食到位就可以。古人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但只要有五斗米——

她会视情况折腰。

所以梁靖川会做饭,并且做饭很好吃这点,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甚合心意,完全抵挡不住。

梁靖川眼底暗色沉降,漆黑的瞳仁里恍若擦过一瞬意味不明的光,细碎、清透,也明亮。

“行。”他嗓音也轻轻落落的,“家里厨房缺什么?”

“嗯?”许昭意懵了几秒,视线闪烁着挪开,不确然地低声道,“应该……什么都有吧?”

薛定谔的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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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平日里有人定期负责打扫,收拾得一尘不染。

许昭意工作日住宿舍,周末才回去。她又不会做饭,当然半寸都不会踏足厨房,所以有什么没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

好在梁靖川深知她的秉性,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她。

两人就近找了家餐厅共进早餐,然后直奔超市,采购了一圈儿,才慢吞吞地回别墅。

波士顿的冬日平静而安宁。

查尔斯河连接着波士顿城区和剑桥市,水面结了冰,暖阳把冰面染成了橘黄色,一直蔓延向对岸的边界。两岸坐落着数所名校,从桥上望去,新老波士顿沧桑的历史痕迹尽收眼底。

这是一种让宁静气息寸寸缠绕的异国风情。

许昭意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一大袋食材,面无表情地看着,念叨了一大串菜名,“松鼠鳜鱼没有鱼,三套鸭没有鸭,还有我的蟹粉豆腐,没有蟹粉也没有豆腐……”

梁靖川掀了掀眼皮,打了圈儿方向盘,“鱼和海鲜都是发物,你发烧,少吃点油腻难消化的东西。”

许昭意抬手抹了抹没有泪水的眼睛,委屈弱小又可怜,“可是我刚有点胃口,我好久没吃家乡菜了。”

“等你病好了再做。”梁靖川淡淡地笑了笑。

“那行。”许昭意满意地点点头。她得到保证的瞬间,就收敛了戏精的那一套,乖乖巧巧地在副驾驶座坐好。

梁靖川无声一哂,心里莫名其妙地发软。

她生病时似乎特别依赖他。

像个小尾巴一样,许昭意跟着他从客厅到厨房,被他拎出去没多久,就趴在门口探了探小脑袋。

梁靖川拿她没辙,没再管她。

许昭意就安安静静地站了会儿,看着他洗菜切菜,最后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他。

“我好喜欢你啊。”她额头靠在他后背上,轻轻蹭了蹭。

梁靖川身形微顿。

他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手臂,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滴滴答答挂着水,悬停在半空。

沉默不过几秒,梁靖川微叹了口气,拉开环在身上的手转身,朝着许昭意微倾,单手撑在她身侧。

他直直地看着她,眸底漆黑一片,嗓音微哑,“又招我?”

“没有。”许昭意在他怀里抬眸,低低地否认道。

她哪儿敢啊。

她每次只想搞个初一,梁靖川能强迫她做到十五。

梁靖川低了低视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缓慢地握住她身前柔软,狠捏了下又很快放开,也没有更进一步,“那你出去等着。”

许昭意稍怔,低低地哦了声。

出了厨房的门,她忍不住地捂住了眼睛,然后又慢悠悠地放下。

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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