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番外 前尘往事1
所谓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最是变幻莫测。敖天钧却觉得这世上比六月天时孩子脸变化更快的,还有孕妇的心情。
明明前一分钟还阳光明媚,下一分钟他便惨受酷刑。
杨果虽然与乐明慧现在表面相处融洽,但敖天钧却是绝对不敢再让她们婆媳两人共住一室的。
所以,敖天钧与杨果还是两个人居住。敖天钧怕杨果闷,上班便不太积极,整天回家陪老婆。唐家民他们旁边看着,觉得敖天钧过得如此水深火热,毫无自由,心中不忍。
这一天,唐家民和阿锋捧着一个榴梿回来,躲在花园里吃得正起劲。远远见到孕妇在屋里懒洋洋的走出来。吓得把榴莲全都藏了起来。
钧哥说过,最近果果的胃口不太好,有一点异味都能呕上大半天。更莫说这榴莲那香飘万里的味道了。
杨果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房间。
半夜里,敖天钧却起床在花园里一通寻找。唐家民他们眼定定的看着他把扔到花园边上的垃圾桶里的榴梿皮捡了出来,拿回了房间。
唐家民和阿锋抑不酌奇,到三楼的转角候着,蹑手蹑脚的在门边偷听两口子的闺房趣事。
敖天钧脸青青的,声音怯怯的:“果果,别生气了,行不行?”
“哼……”孕妇转过了身子,嘟着嘴巴:“哼,答不上来吗?”
敖天钧挠挠头,满脸堆笑:“别气坏了身子。啊……乖。”
“我和她,就那么难抉择吗?从前,你不是眼睛都不眨就抛弃了杨果吗?”
“这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敖天钧苦瓜干一样的脸。
“好啊,你不和我说真话。我就,我就……”哼了一声,气鼓鼓的。
他赶忙坐到她身边,摸着她隆起的小腹,讪笑:“别记住那些不开心的。哪,你要的榴梿皮,我带来了。”他一世英明,但还是不知道孕妇的心思:“可是,你到底要这东西做什么用啊?”
孕妇心情忽然就好了,瞟了一眼地上的榴莲皮,再瞟一眼他,笑得春花般灿烂:“你说,这东西,不听话的丈夫可以怎么用啊?”
他咬牙,皮笑肉不笑:“我扔了啊,这东西,味道太大。”他刚拿起榴莲皮想要毁灭工具,却听得她幽幽怨怨的道:“我就知道……你说爱我,都不是真的。”
他的手连着榴梿皮愣住了:“果果,你别玩我。”
“唉,果然爱情是经不过一丁点的考验啊……”
“不,果果,别气,别哭……”他有点慌了,沮丧的把榴梿皮放在咖啡色的地毯上,咬咬牙,豁出去了。
趴答一声跪了下去,榴梿皮尖尖的钉齿扎得他咧牙咧齿,还不忘表忠心:“我对果果,经得起任何考验。”
她整个人呆了半晌,才记得扯住他的手:“嗯,什么嘛……人家只是说说,说说嘛,快起来,快起来啊,傻子……怎么能真的跪呐?”
然后里面便是吧嗒吧嗒的吸吮声,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娇啼,惹得唐家民和阿锋刚刚心酸欲绝,接着便又脸红耳赤。
第二天一早,骆风闻风而来。与唐家民和阿锋一大早便在院子里吃榴梿,一边吃,一边乐得前俯后仰。
敖天钧好奇的过来,见到一地的榴梿皮,脸登时黑了一半。
唐家民:“钧哥,今天的榴梿皮大量供应啊,要多少有多少。”
阿锋推了一下骆风,捂着嘴笑得说不出话。骆风好同情的望着敖天钧:“阿嫂昨晚到底要你回答什么问题啊?居然惨到要跪榴梿皮?”
“哼……”敖天钧毕竟久经战阵,脸皮厚得不是一丁半点。很坦然的道:“她问我:你到底爱杨果多一点,还是爱俞秋影多一点?”
这问题,绝了。
“哈哈哈……”三个人顿时笑得人仰马翻。
敖天钧望着骆风作鄙视状:“像你这种,没机会跪榴梿皮的人,不会懂得榴梿皮跪上去,她妈的到底有多爽。”
阿锋和唐家民不约而同极同情的望着骆风。
唉,钧哥,你就非得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骆风死撑:“哼,那种自己作贱自己的事,我还真的不像你变态到喜欢。哼……”一个人走开,背影渐渐落寞。
唉,不喜欢吗?
榴梿皮,他也想跪的吧?
骆风对爱情,向来不敢有过多的幻想。
从前,敖天钧不止一次的取笑他:“做男人做着你这样,不如去做种马。”
他觉得敖天钧还真是一针见血。
夜总会里,昏黄的光线、让人醉了不想醒来的酒,妖冶惹人血液倒流的美女,配上沸腾的音乐。
最适合是做种马,而不是谈情说爱。
所以,敖天钧很少陪他。这种时候,大多时候陪着他的人是阿锋。
敖天钧和他虽然出生入死、唇齿相依,但是生活轨迹却全不相同。他自出娘胎便贫穷,小小年纪便不学好,不够18岁就成了徐混,到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手,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流出来的血,会不会比墨汁还要黑。
所以,他不像敖天钧,事事算计,步步为营。
他今天不知明天事,得过且过,有酒但求今天醉。
所以,他觉得种马,最适合他,满足了自己,愉悦了她人,关键是早上醒来,她妈的扯起裤子,一点儿都不需要内疚。
他对“良家妇女”这个词有兴趣,是从大嫂开始的。
那一天,阿锋神秘兮兮的过来跟他告密:“风哥风哥,钧哥娶了一个良家妇女。”
他知道敖天钧闪电的泡了一个妞,还闪电的娶了人家回家。因为,差不多2个月前,他与华少的人火拼,战况惨烈,敖天钧适逢其会,为他挡了一刀,然后又逃了开去。
他当时以为敖天钧只是小伤,事后也收到敖天钧报平安的短信。但是,敖天钧却硬是隔了一个多月都不出现。
害得他以为,敖天钧说不定已经死翘翘,凶多吉少。他的手下便着实忙了一个多月,准备找不着敖天钧,便去寻华少报仇雪恨。
那一晚,他正在床上急得团团转。敖天钧却半夜傻呵呵的上来,推开门,就是一句话。
“风,我要结婚,帮我弄一枚钻石戒指。”
“操,你发什么神经?一个多月不露面,露面就……”
“少废话,起来……”
这个时候,所有的珠宝店都关门了。
他便被敖天钧提起来,半夜三更的绑了一间珠宝店的经理,用刀指着那个人开了门,敖天钧挑了一对钻石戒指,便乐呵乐呵的跑了。
他追着敖天钧骂:“赶着去投胎啊?”
“对,赶着去洞房,我家儿子要投胎。”
他气得丢给那个吓傻了的经理一叠钱。回到家,对着空荡荡的四面墙,他第一次觉得,结婚可能也不错。能让敖天钧这种冷得像冰刀,不沉迷女色的男人赶着去洞房。
如今,阿锋来跟他说:“阿嫂绝对是个良家妇女。”
他就很想见见“良家妇女”是长什么样子的?
他磨了敖天钧很多次,敖天钧才让他躲在车子里,看那个穿着粉色短裙,娴静又温婉的表情,笑起来眼角会上扬的大嫂。
嗯,果然是良家妇女。
他后来对敖天钧说: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要来玩的,是要来疼的。
他以为,敖天钧会和他的良家妇女过一辈子,他会依然故我的享受种马人生。
但结果,两个结论都错了。
敖天钧最终与良家妇女反目成仇,而他,却偏偏就遇上了一个良家妇女。
他第一次见文晶,她怎么看怎么像隔壁家的良家妇女。
深港酒楼门口的水渍很深,刚刚暴雨一场,人行道上难免湿滑。
“啊……”有一个老婆婆跌倒在路边,有一个穿着黑裙白衫的女子把老婆婆扶了起来。
他摇头,慨叹世风日下,好人不易做。
果然,那个老婆婆痛得咧牙咧齿,但却手劲十足,死死的拉住女子不肯放手:“来人啊,救命啊,推阿婆啊……”
“婆婆,你说什么?”很清脆甜美的声音,微带讶异。
然后便是一帮人冲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要女子赔偿阿婆的汤药费。
他对英雄救美兴致一向不高,但这等卑鄙下作、专骗好人的骗局,他也着实看不惯。走近一点,那名女子刚巧转过头来。
她的头发全部梳起,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脸上脂粉不施,清爽得就像他今早起来时在水果档看到的新鲜还滴着水的车厘子。
围上来的一堆人却没有吓到她,她冷静的道:“婆婆,我没有推你。”然后指了指街角的一个路灯旁说道:“那里不久前刚装了摄像头,你们要是有疑问,我可以和你一起上警察局,调取录像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那堆人声突然就小了,恶狠狠的望着她。她淡淡的笑了笑:“如果,婆婆说的是假话,你们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团体诈骗了。”
人群散了好久,骆风又呆呆的望着路灯柱好久。
嘿嘿,原来良家妇女除了大嫂那种温柔婉约型的,还有这一种精明敏锐型的。
晚上,他问敖天钧:“最近加强警力了吗?”
敖天钧疑惑的望他。
他说:“我们街口那个路灯柱,都装了摄像头了。你去找点门路,看哪里有摄像头的,画张地图给我。别有一天,就在摄影机底下砍人,影响我形象。”
敖天钧白了他一眼:“听刘Sir说,是有计划要装,但器材都还没招标呢。急什么急?”
他呆了几呆,半夜爬到路灯柱上看了一眼。
他妈的,哪里有什么摄像头?
他的心很受伤,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给欺骗了。
虽然人家要欺骗的人并不是他。
但他就是记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