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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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又欢不知道程毅伸出的爪牙到底已经深入到什么地步,因为他挑的时间很好,来的时候祁严和祁律都不在别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站在那棵被称之为“信号”的大树下,看着程毅穿着别墅里统一发放的黑色保镖服向她走过来。
他仍然是之前刚毅英俊的模样,打扮干净利落,在一群保镖里极为显眼,紧皱着眉低声说话:“有人告诉我你站在了这里。”
“你决定好了?”
不排除她有闲逛无聊的可能性,毕竟不久之前,赵又欢才拒绝过她。
程毅没敢过分靠近她,怕引人注意。他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看着她穿着明显大几码的长裙,低眉顺眼乖巧的站在那棵树下。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带不走我。”
这个别墅戒备森严,程毅费尽心机进来已经足够算他有本事,但要从这里将她带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敢保证程毅带着她别说离开别墅的大门,光是在前院就能被祁严打成筛子。
程毅抿唇:“总会有机会的。”
她勾唇笑道:“那倒是。”
“过些日子祁严和祁律要离开燕城去德国满星河办事。”赵又欢转过身直直的看着程毅:“或许能够借那个机会离开。”
很显然,她已经想好怎么做,程毅开口:“我能做些什么?”
后院一片绿草如茵,时常有园丁过来打理。她指着大树后的那块绿色屏障:“从这里翻过去,可以通往下面的一条高速大道。”
祁严的别墅坐落在高山之上,陡峭险峻。大多的保镖都是巡逻前院而对于后院却很少巡察,因为那下面是陡峭的山坡,偏僻危险,可以说是天然的防护罩。
“不行。”程毅坚决反对她的想法:“太危险了。”
祁严别墅的附近地形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了解后山陡峭危险不想让她涉及。
“逃出来的方法有很多,我们可以再想想,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摇头:“没有时间了。”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这样的时机,都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尽早实现以免多生事端。
“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我会到这个地方通知你。”
程毅的唇瓣蠕动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很久之前他就觉得赵又欢不是一个愿意待在祁严身边的女人,这里的荣华富贵对她来说就像是枷锁。
她拒绝自己提出带她走的建议,却没有向祁严告诉过关于自己能够偷进别墅里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想呆在这里,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告诉祁严别墅里被安插了警局里的人,警局里的卧底绝对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只不过他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渴望离开。
“好。”他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好,那到时候通知我。”
她望着程毅离开的背影,思索着离开的事情。从后院里偷跑出去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需要足够的时间且不被别人察觉。
祁严的耳目众多,稍微走错一步就很可能落到跟上次一样的下场。
她需要做一件事情,能够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
她摸着粗糙的树皮,垂下眼脸呆呆地站在原地。
盛夏里的太阳,令人窒息的炙热,如同一个火球在她头顶上方燃烧着。赵又欢抬头,透过枝叶看向正在燃烧着的太阳,耀眼得夺目。
她想,或许她需要一把火。
囚饶(NPH)谋划
谋划
想要在戒备森严的别墅里冒然放出一把火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不止是巡逻的保镖能够及时发现问题,更关键的是别墅采用的大理石和瓷砖本身就不是容易点燃的物品。
闷热的夏天里,只有后院那块干燥的植被才能被轻易点燃。只不过赵又欢既然要从后院里跑出去,这把火就一定不可能在后院里点起来。
那还有什么可以点燃一把大火?
汽油。
但是她根本接触不到那玩意儿,她出不了门,整天呆在这三寸之地里。即使出门,也是全程有人跟着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如果她开口向祁严讨要,以祁严的性格,一定会抓出她和程毅又私底下接触的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干燥的起皮。
突然想起来,祁律送给她的那辆摩托车,还静静的放在车库里。
摩托车里灌装满满的汽油,可以随时供人骑行着玩。
赵又欢突然笑了一声,转身回到屋子里去。一个人如果真想要干一件大事,总有办法做得出来。
她跟祁律说起车库里的摩托车时,祁律还有些诧异。毕竟之前当作礼物送她,反而还引起她不开心。本来想找个时间让人给清理出去,一回头就忘了这件事,不是她提起,祁律都要忘了那辆摩托车。
“你怎么突然想要开摩托车了?”
“在家呆着无聊,想找些乐子。”赵又欢神色自若,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那辆车还在吗?”
“还在。”祁律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现在的身板实在不是像能开得了摩托车的模样:“你开车能行吗?不然我先带你试试吧?”
“很久没玩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她点头,同意祁律的建议:“你带着我试试吧。”
祁律送给她的摩托车,是数一数二的好车,无论是性能还是外形方面,都十分好。只不过这种好车,开起来总要费力气。摩托车不比汽车,光是车头这一方面,就有些让人吃力。
她现在的身体,瘦弱无力,在太阳底下暴晒一个小时内都浑身没力。吸了毒的人,身体比普通人都要差劲不少,坐上去的时候,差点没稳住身体从上面摔下来。
赵又欢以前经常开着摩托车上下班,再好的摩托车,开法都是一样的。虽然时间久了,但她还是能记得怎么开车。她把住车头,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从车上摔下来。
她不能摔,至少在祁律面前。
祁律如果发现她开不了,就不会让她再接触这辆车。
这是她唯一接触的机会,不能轻易丢掉。
祁律带着她上手,在附近的地方兜圈玩。尔后的日子,也带着她玩了好几次。虽然说是玩,其实更多时候就是带她出去打野战,一连好几天后,才真正把车钥匙交到她的手里。
计划才算真正开始。
祁严的别墅坐落在高山之上,这附近没有什么人家,整片区域几乎都是祁严的控制范围。她能够开车的地方,就是在离别墅不远处的平地上兜圈开着玩。
祁律也放心不会有人袭击她,毕竟这附近都是祁严的耳目不会出什么事情。
至于跑,以她吸了毒过后对他们的依赖程度,祁律一定都不担心。
赵又欢开始每天抽出一些时间出来玩,她的时间不敢太多花在上面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她开始偷汽油,从摩托车里每天一点一点的偷出一些,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必须让车轮上沾上磨损的痕迹,所以她会骑上这压根不好控制住的摩托车绕着别墅开一圈,实在不行的时候也会推着这辆沉重的摩托车绕上一圈又一圈。
闷热的夏天里,在平旷的平地上,她顶着头上的烈日,推着沉重的摩托车不停的转圈。
至少要给祁律营造出一种,她的确使用过这辆摩托车的痕迹,汽油的减少才有迹可循。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那么有耐心,每天重复着做一样的事情。
开车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传到了祁严的耳朵里。
因为那场性事,赵又欢好些日子都不愿意和他交流,几乎都是躲着他。
祁严的黑眸静静地打量着坐在沙发里角落的那个女人,有意无意的同她说话:“你最近每天出去骑摩托车?”
不知道祁严为什么提起,她有些紧张:“嗯。”
在那件事上,他自觉理亏,也有些愿意讨她喜欢:“你要是喜欢开车,我给你买一辆宝马。”
“不了。”赵又欢舒了口气,还以为自己偷拿汽油的事情被他察觉:“我喜欢开摩托车。”
愿意和他说话已经算不错的态度了。
祁严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野。”
大多数女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开车,她们更喜欢男人开着豪车来接自己。即使有部分爱好开车,也绝对不会是摩托车这种玩意。
“过些日子带你去德国玩,那里的车很出名,我带你去挑一辆。”
“好。”赵又欢点头,眉眼里带着笑意,看起来对摩托车这种东西真感兴趣:“什么时候去?”
“很期待?”
“嗯。”她回道:“很期待。”
囚饶(NPH)时机
时机
从祁律的嘴里撬出确切的时间,她首先就联系上了程毅。八月二十三号那天,祁严和祁律会搭乘私人飞机飞往德国。
而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重复着偷拿汽油一点一点的累积,只为了等着那天轰轰烈烈的点燃一把烧尽一切的大火。
程毅这段时日也去观察了后山下面的地形,的确有一条高速公路,只不过站在山下仰望陡峭的山坡时仍然会有些心悸,他不确定赵又欢是否真的能从这样高耸陡峭的山坡里走下来。
“你开辆车,在下面的高速公路等我……”
程毅面色凝重,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危险性太高,我不建议。我说过会带你离开……我们还有别的法子……”
“没有。”
他抬眸看着她的脸,美丽,苍白,眉目里带着一些冷清,面无表情的说出话来。她似乎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内,就连一丝危险的可能性都没有考虑过。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的唇瓣蠕动着,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许久的沉默换做一句无力的对白:“你决定就好。”
—
“你真不去?”
“不去。”她躺在床上,漆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着,脸色格外的苍白看着有些不适:“我不舒服,哪儿都不想去。”
祁律坐在床沿边上,伸出大手去触碰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她声音有些闷闷的:“感冒了。”
下午三点的飞机,一切都准备周全,没薯条推文站想到要出发之前,她却感冒了。祁律坐在床沿边有些着急,都说好了带她去德国玩,她不去还有个什么意思劲:“要不叫医生给你开些药吃缓缓?到了德国再说行不?”
“我不舒服,真的不想动弹。”她的身子往被窝里缩了两分,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临近出发的时间,却还没看到赵又欢和祁律的身影。祁严大步朝着卧室赶去,就看到两人僵持的场景。
他黑眸扫过被窝下高高耸起突起的一块,对着站在一旁的祁律问道:“怎么了?”
祁律指了指床上的身影:“她不舒服,去不了了。”
黑色的皮鞋在地面上移动着,最后停在了她的眼前,她抬头,看见祁严英俊的下鄂,幽深的眸子向她看过来:“哪儿不舒服?”
赵又欢心里有些慌张,下意识的缩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感冒了。”
“吃药。”
“我不想出门。”
男人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似乎要辨出真伪。赵又欢吞了口唾沫,紧闭双眼将小脸抬起来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昨天晚上她冲了个冷水澡。
平常人在炎热的夏天里冲凉水澡没什么问题。
可是她不一样,她吸毒,厌食,前些日子还小产,身体一直被精心养着,根本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以至于凉水澡,就能让她感冒。
许久后,祁严才开口道:“你不是想去德国买车吗?”
“那是之前,现在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干。”她窝在床上嘟囔起来:“你把车型拍下来给我发照片,我选好了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这次去德国主要是去为了接手王光平在那边的交易,他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她玩。也就祁律得闲,能带着她到处走走。
而且去一个星期,说不长也不长。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你好好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二十二号的晚上,程毅一晚上都没睡。房间灯火通明,他呆在里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他的手在抖,手机上的显示屏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等到旭日初升时,他就得开始筹备起来。
为了以防意外发生,他特意去医院找了趟裴礼康一同跟着。
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提心吊胆,觉得放心不下。
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剩下的都得看赵又欢自己。
祁严和祁律前脚刚出门,后一秒赵又欢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感冒的滋味不好受,脑袋昏昏沉沉的极不舒服。她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开始谋划自己的事情。
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部翻出来丢在地上,落地窗的窗帘撕扯下来。卧室里所有木制用品都统一的堆积在一起用以燃烧。她把偷存的汽油拿了出来,足足两大桶,全是她这一个月以来的积蓄。
忙完了这一切后,赵又欢累的瘫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平。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空,火红的太阳挂在树梢上依旧那么炙热,只不过已经慢慢西下,开始染红了天边大片的云层。什么都准备好了,只需要等待黑暗时刻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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