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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享八夫?第三十六章?西辰……

【本章節由帝王瑾爲您製作】

宋吟雪淡笑的看著席墨涼,而席墨涼也同樣淡笑的看著她,四目沈斂,久久凝視。

雖然一開始他不知道汝陽郡主的閨名叫宋吟雪,但是不代表他不會打聽。那天,自上官玄玉拉著她叫吟雪的時候,他在心中,便暗暗的記下了。

他不是故意想要打聽她什麽,只是克制不住心底那份衝動的渴望,想要知道她的更多,明白她的更多,從而更加接近她,瞭解她。

上官玄玉與她是舊識,他叫她吟雪,那這個名字就肯定不會有假。故此,天想要在天下間查找一個閨名叫吟雪的郡主,這個動作,應該還不算是困難。

她說“今日之緣,明朝逝水”,過了這以後,她與他,便從此橋途兩歸,各不相干。

不,他不要!他不要與她從此再無關係!她是他認定的女人,現在是,將來,也一定是!

所以那天晚上,他問她,她究竟是誰?因爲他想瞭解她,知悉她,更知己知彼的待在她身邊,只待在她身邊……第一次心中湧起這種連他也控制不住的欲望,那麽衝動渴望的想要一個人!他席墨涼,從來都是瀟灑徜徉在江湖之中,未曾對任何一件事上過心!除了他身上背負的使命,以及每次出手必完成任務的信念,其他的,他皆冷顔而待。

宋吟雪出現,是一個意外,一個撥動他多年塵封之心得意外!自從那次看見了她那一頭被那毒小子抽簪而下的一頭秀髮,那飄美的青絲蕩漾在空中,引起一陣靈逸輕動時,他的心,就已經緊緊被吸引,再也沈溺的無法的自拔……他的心,是從那一刻開始無法控制的,這一點,他深深明白!所以爲了這份明白,他在她出門去見上官玄玉之時,轉身刺探了情報。

江湖中有兩大知名情報組織,一個暗閣,一個星刹。作爲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他,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兩個組織的。

暗閣神秘,聯絡起來不易,雖說消息確切可靠,但除了一些特定接觸的方式,一般的人,是不要想輕易的能找得到他們。而且暗閣最近組內貌似浮動,幾乎全閣靜寂的毫無了蹤影,所以綜合之下,他選擇了星刹。

其實事實證明,他的考慮是多餘的!因爲宋吟雪的大名何其之響,也許一般普通的小老百姓只知封號不知閨名,但是專做情報聯絡的星刹之人,又怎麽可能不知呢?

接上暗號,銀兩一交,當他剛冷色的說出“幫我查一下一個閨名叫吟雪的郡主到底是什麽樣個狀況”時,接頭之人笑容浮現,幾乎是毫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汝陽郡主宋吟雪?大頌世襲女王爺?她都死了這麽久了,還有人查她!”

宋吟雪?她叫宋吟雪!大頌的汝陽郡主——宋吟雪?這怎麽可能!

如遭雷擊的他,被接頭人隨意的一句話,直震的立在了當場好久沒轉過神來。不用再多問什麽,因爲雖然他席墨涼孤陋寡聞,但是如此知名的風雲人物,他還是清楚並明白的!

從沒想過她會是她?會是那個臭名昭彰的刁蠻郡主?心,有那麽一刹那的恍惚。

他閉起眼,任接頭之人徑自拿著銀兩離開,心中想的,是他和她過往的一幕幕。

唇,慢慢的揚起,心中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開心。不用多問什麽,不必思考什麽,他肯定,她不是那般如外界傳聞一樣的人!

她那麽狡猾,那麽聰明,騙盡了天下之人,可是卻不一定能騙得了他。

他的直覺,對她從來都是極其的准,就如常人說的心電感應般,總能預料她心底隱隱的真實之想。

席墨涼心中奇怪著自己對宋吟雪的反應,詫異爲什麽會有這樣感覺?可是也許他現在還不明白,但是數月之後,當一切真相都大白之時,他不得不要仰面對天感歎,原來真的命由天定!冥冥之中,皆都有著主宰。

席墨涼斂了斂眼瞼,一臉淡淡的笑意,他雙眼直看著眼前的人兒,心中自然而想。汝陽郡主?多位夫君?這麽說來,那上次見到的那個毒小子,就一定是醫毒聞名的公子雲無雙嘍?

雲無雙?

總是在意著這個人,似乎已經將他定位成自己的對手!席墨涼在心底感歎至此的同時,也不禁有些隱隱的欣然。

他只是她幾位夫君中的一個,不是唯一,也不是最終!所以,既然是如此,那他便不用再思慮。因爲如雲無雙能做的,他席墨涼也同樣能做!而且,會做的更好!

不在意她的夫君有多少,只是沖著心底的那股傲氣,因爲不論怎樣?只要是他心中認定,那他就一定——不能放手!

席墨涼慢慢的想著,而此時宋吟雪擡眼而看,在席墨涼環抱的懷裏,她看著他再次淡淡展現的笑容,心中,有一絲絲異樣而流過。

席墨涼與上官玄玉不同,同是先認識了她本人,而後再知曉了她的身份。對此,上官玄玉的態度是迷惘,彷徨,而席墨涼的則是堅定,無所在意。

對於這些,宋吟雪不是想說她欣賞席墨涼,從而喜歡上席墨涼!只不過人,都是喜歡偏向於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的男方,而她宋吟雪,亦並不例外。

雙眼,緊緊的注視著彼此,一動不動,想要更確切的看清楚對方。在這個黃昏的廂房中,斜陽透而來,金黃灑向一片……第二天上午,宋吟雪沈思著臉,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窗前,思考著眼下的大局勢。上次翼盛傳回來的消息,如今已讓翼修去稟告宋宇弦了,想想日子,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可是何以翼修他遲遲不見人影?

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不會!

如今大頌風平浪靜,宋宇阡並沒有什麽異動。除了他與淩媚之間那隱藏著得矛盾,還需要一個適當的時機引爆外,其他的,便再沒了什麽,所以眼下翼修,一定不會有什麽狀況。

翼盛是負責整個大頌的情報,沒有他的情急傳信,說明如今他們都很安全。那既然安全,又是什麽原因使得翼修不能按時間回來呢?

宋吟雪有些疑惑,纖美柔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桌上的茶杯,神色凝思。

翼修,書信,哥哥,不回……難道說?

擡起眼,眼中有著思緒在浮動,這時候宋吟雪心中,一個意識在慢慢形成。難道是說哥哥知道了什麽重要之事,留翼修暫待商量下一步的對策?這有可能!可是究竟會有什麽重要之事呢?

宋吟雪思量,手慢慢的沿著杯壁輕輕而轉。這時候,一個小紙團快速的從窗外飛來,猛的一下子落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後滾了幾下便不動了。

是誰?迅速的站起身,掃視的向窗外望去,只見一個陌生的身影轉身而走,不一會兒間便不見了蹤影。

一個不認識的人?會是誰?

微眯起眼,宋吟雪轉身看向桌上的紙團,在確認沒有什麽異常之後,慢慢的拿起,展開。

白紙黑字,兩個清晰熟悉的字體,立刻間映入了眼簾。

“西辰……”

宋吟雪慢慢的口中念著這兩個字,雙眉微皺,目光不由的變的深邃。

這是翼修的字體,而且肯定是他的,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的來!因爲自她代替了汝陽郡主,接手暗閣所有的一切後,在資訊聯絡之上,爲避免失手而遭他人截獲,知曉他們的各個舉動,在文字上,她教他們改用了簡體字。

簡單,陌生的文字,在這個世界是不被人所熟悉的!宋吟雪使用簡體字,再配上暗閣一向資訊簡短的風格,即使是在傳遞時失了手,那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窺知了秘密,從而壞了大事。

這一定是翼修傳來的消息,因爲這熟悉的字迹,因爲這無人看懂的文字!

翼修有事走不開,所以派了個完全陌生的人前來報信?這解釋倒是很合理,只是至於爲什麽會如此……目光,不禁的再次看向了紙上的那兩個墨黑的大字——西辰。此時,在宋吟雪的心裏,思緒高速運轉,不斷的思索著這其中有可能聯繫到得關係……手中的紙,慢慢的碎成了一片片,隨著風吹落向窗外。這時候,正當宋吟雪轉身欲走之時,身後墨涼一臉玩味,眼眸中有著絲絲不一樣的神采。

“你要下樓?”淡淡的開口,雖表情冷俊,但語氣卻淺淺有著笑意。

“恩!”點點頭,擡腳要走,宋吟雪應聲而答。說實話,她明白墨涼爲什麽總是一臉冰冷的表情,因爲她知道這是他二十多年的習慣,不是那麽容易能改的了的。

“其實你真該下去看看。”微微的點了點頭,一個“請”的手勢,席墨涼隱有戲謔的對上宋吟雪,慢慢而道。

“哦?有什麽稀奇的事嗎?”挑了挑眉,聞言而道,宋吟雪雙眸直對,眼中一番探究的神意。

“你去了就知道了!”轉身眨了眨,墨涼徑自向下走去,而是在其後,回眸相看,俊面淺吟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錯過了可是後悔的哦……”

似壞非壞的笑了笑,擡腳走下樓去,而身後,宋吟雪微揚起戲笑,在一聲低謔的“欲蓋彌彰”之後,隨即跟了出去。

坐享八夫?第三十七章?玄玉大婚

【本章節由帝王瑾爲您製作】

“哎!你們知道嗎?玄玉公子明日就要跟朝親公主成婚了!”

當宋吟雪剛下樓,淡然的坐在席墨涼身邊之時,這時候,客棧大廳內一群閑來無事之人,正熱火朝天的討論著眼下華國最炙手可熱的話題。

“是啊,是啊,真是想不到啊!我原以爲自聖公子是斷袖的流言一經傳出之後,他和朝琴公主的婚事便就此作罷了呢!而且就算不作罷,但至少在流言未清之前,這婚期是要推遲的!可是如今誰想到這不僅沒有受半絲影響,反而還將原本五日後的婚事給定在了明天?天呐!這簡直就是另人匪夷所思嘛!”

一人高聲的叫嚷著,身體也隨之站起來,看他那神情,心裏是大爲的不解。

見此,一旁的聊衆滿眼不屑的看著他,話語奚落道:“匪夷所思什麽!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嘛?那玄玉公子究竟是不是斷袖還無人可知,聖上想封起世人的口,避免流言蜚語的亂竄,所以當下下令早日完婚,以婚事來化解輿論壓力,讓其謠言不攻自破!真是得,這其實是皇室化解流言的注意種慣用手段,有什麽好驚奇的!”

紛紛的向那人投去鄙夷的神色,衆人搖頭。見此,那人不以爲然的反駁道:“那也不一定!這是不是謠言,現在誰都不好說?也許聖上是怕聖公子反悔了不娶公主,著急的下令儘快逼迫他也說不准!”

“切,這可能嗎?朝琴公主那麽好,聖公子有什麽好反悔的?難道你還真認爲他是斷袖哦?”

滿是不在意的說著,衆人嗤笑!聞言,那男子撇撇嘴道:“這個說不好!玄玉公子是聖人,我自然不希望他是斷袖!可是那天我親眼所見他拉著那個俊美公子時的表情,真當是深情到了極點,一絲都不似是裝出來了!”

“切,你就那樣,你懂得什麽是裝啊?”

“你們別笑我,我當然懂!”

衆人嬉笑,男子語屈,在一陣哄笑聲中,不禁憋漲紅了臉頰。

這時候,宋吟雪聽到他們交談,身子不由一怔,心中略有些複雜之情的垂下眼眸,緩緩而思。

小玉玉明日要成親了?可是昨日……這時候,正在宋吟雪隱有些微異之時,一旁,另一幫人開口議論了起來:“太好了!聖公子終於要成親了,也不枉費我們大老遠的辛苦來這麽一趟!”

“就是,就是!昨個我還擔心看不到這舉國轟動的婚禮呢?想不到明日卻要實現了!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聽兩人便是大義的傳裔,是沖著上官玄玉而來!衆人聽了他們倆得話之後,皆歡顔自豪的嬉笑了起來。

看,生在華國的聖公子,將來可是他們華國的駙馬爺呢!這份榮耀,又豈是一般國家所能比的了的?呵!他們華國,今後便一定是受萬世敬仰和尊敬的“上國”!

帶著無比驕傲的神情,衆人又開始侃侃而談!只是不同的是,他們所反饋出來的資訊純屬無聊打趣,但是對於宋吟雪這個有心人而言,卻是件件實在有用。

“聽說聖上這次爲其隆重,一改皇室嫁女的風俗,轉而用上人娶親之方式,在大義宗祠中親自爲其二人主持婚禮!”

“啊?不是吧!”一聽有人如此說道,衆人中立刻反響一片,“聖上于大義宗祠中爲聖公子與朝琴公主主持婚禮?天呐,這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是啊!怎麽可能這樣?一國高高在上的國王,竟然親自在象徵著最高神權的祠堂中主持婚禮?這氣勢,這場面,簡直可以堪稱‘空前絕活’,莊嚴神聖到了極點。”

“就是說啊!這種史無前例的莊嚴場面,隆重的毫不遜色於任何一位國主大婚!看來聖上對這次兩人的婚姻,可算是下了一百二十個決心了!”

“恩、恩!”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字字清晰的傳進了宋吟雪的耳朵,她微皺起眉頭,在墨涼觀察的眼神中,默默的心下思量。

華王?上官玄玉……“乖乖,這下事情可大了!那聖上都如此做了,就說明他一定是要將聖公子招爲駙馬!此時,就算是聖公子再不願意,但在這種形勢的逼迫之下,他卻是無力反抗的!”

“不錯!國主親臨,祠堂爲上,玄玉公子若是有半點不得體這之嫌,那等待他的,便是如深淵般的身敗名裂,從此再無法擡起頭!”

“何止是擡不起頭?本就是可能有生命危險好不好?所謂站的越高,摔的越狠!你們想啊,那聖公子這番的鋒芒之顛,若真是犯了這種錯誤,還不得弄的世人皆知,無一處容身之處!”

“就是,就是!如果他真的如此,不僅再無法擔負‘上人’之位,從此敗落,而且還極有可能遭到聖上的報復打擊!畢竟朝琴公主是他最愛的女兒,他怎麽會容許有人這般羞辱之?”

衆人七嘴八舌的道出了上官玄玉若是拒婚的話,則將會面臨的一系列悲慘下場,不禁皆爲之惋惜。

見此,宋吟雪不動聲色,只徑自低頭喝著茶,眼中暗有所動。

“你們都別瞎猜了,誰說玄玉公子要抗婚?這都是別人以訛傳訛的謊話,不值得信得!”這時候,有人不滿衆人的猜測,出聲糾正而道。

聞言,有人隨即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家都別亂猜了!明日大婚儀式就在在宗祠裏舉行了,到時我們可以一觀,看看這真假到底如何?”

“對!對!大義宗祠不似皇族宗祠,是准許由人進入觀之的!所以我們也不用在這裏亂猜,一切真相等明日便自知分曉!”

“是這個理!”

聽了如此的話,衆人皆點頭贊成道,並達成一致的相約明日一同前去觀摩之。見此,宋吟雪擡眼看著他們的身影,心頭隱隱而動。

小玉玉答應娶公主了?她相信,這絕不可能!不是因爲自負,而是因爲她有著一種直覺。

華王這般逼迫於他,其用意明顯,所以以上官玄玉的子,他是絕對不會向他妥協的!

雖然從時間上來講,她和他相處並不久,彼此之間的熟悉還談不上深,但對於這一點,她卻明白的深刻。

他不會答應華王,會拒絕華王!可是正如剛才那些人說的那樣,在宗祠那般莊嚴神聖的地方,他會以爲著什麽樣的方式呢?

衆目睽睽,大庭之下,可是稍有不慎,便是萬丈不復的深淵之地!

“這就是你要我來的目的?”擡眼對上墨涼漆黑的眼眸,宋吟雪不禁說的玩味。

見此,墨涼冷冷地回視,臉上隱有笑意:“因爲我想知道他再你心目中的份量,究竟會不會使得你爲他而前去……”

擡手瀟灑的爲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悠然的端起放至唇邊,墨涼微閉明眸慢慢淺飲一口,接著話語淡然而又玩味的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他會不會成爲我的競爭對手之一?”

“競爭對手之一?”皺著眉頭,聽著墨涼的這番話,宋吟雪在心下感歎墨涼一好好的冷漠型男,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般像是耍了子的彆扭小生之時,口下,不禁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覺得我會去?”

“不知道。”喝著茶,眼神打量,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探究。見此,宋吟雪收回自己的視線,不理會的轉身,心中有些納悶。到底是什麽時候起,墨涼變成了眼前這般無賴的子了呢?要知道曾經的他,那可豈是一個“冷”字了得……宋吟雪轉身,墨涼繼續徑自的喝著茶,神情冷淡異常。

可是此時,只有他一個人明白他心裏究竟有多欣然?因爲眼下他在考慮的,並不是真的是宋吟雪究竟會不會去?而是盤算著既然注定她是有多位夫君的,那自己不如就先替她找著,一來可以氣氣那個毒小子,二來那個什麽聖公子一看那樣子就比較好欺負……墨涼暗暗的想著,手中的茶杯早已在不知覺中見了底。垂手放下,起身而走,終是隨著人兒而上了樓。

面前,宋吟雪站在窗前,心中本是想著翼修飛信之事,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卻總是不經意的走神,轉而想起了那張俊氣的,卻帶有著些可愛之色的娃娃之臉。

墨涼在猜測她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怎麽能準確的告訴於他呢?

他上官玄玉的大名如此之響,如果去,那無疑是會暴露自己;可是如果不去?就以那傻小子的子,還不知會鬧出怎樣的事呢?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不希望看見他受傷,不希望看見那原本站在雲端的他,突然間就此跌落,從而再也爬不起來。

他是聖人,她從來都知道!因爲從他身上,她可以確切的感受到他那股耀人的氣息。所以,她不願,也不想看到他如此,真的,一點兒也不想。

該怎麽辦呢?既然不想見到如此,又不想泄露身份,這矛盾,該是如何平衡?宋吟雪揚眸,慢慢的望向天際,而這時候,有個小小的計劃,正慢慢在她腦子裏形成……

坐享八夫?第三十八章?大婚之時

【本章節由帝王瑾爲您製作】

秋風中,樹蔭下,庭院深深深幾許。

雖說金秋十月,是收穫豐盛的季節,可是在這豐盛下,眼藏著得,卻是隱隱即將而來的蕭瑟與落寞。

站在到處貼滿著“囍”字的別院中,到處一派祥慶的場景,不時可以看到下人們忙裏忙外的進出身影,忙碌中自有一派謹慎之色。

“茯苓,他們是誰?”站在庭院中,上官玄玉皺著眉頭看著這些不認識的下人,在微有不滿之際,轉身向一旁的茯苓開口問道。

“公子,這些都是聖上派來的,說是要幫忙打掃佈置屋子的。”上前一步,茯苓應聲而道。

聞言,上官玄玉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下人後,轉身向屋中走去。呵,與其說是打掃佈置屋子?倒不如說是監視控制他的行蹤吧!華王還真是大方!爲了他,竟然不惜連他的禁衛軍都派出充當下人?可見他對他的重視,還非同一般的深呢!

轉身走進房,很負氣的狠狠用力摔上了門,第一次,上官玄玉用這種不文明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惱火,直令得四下詫異,停下手中之活皆彼此相看。

“公子,你這是怎麽了?如此行爲,實在是……”緊跟其後的茯苓,在見著玄玉如此之爲時,不禁緊皺眉頭,口中低聲說道。

“茯苓,不要跟我說什麽大義條例,我現在不想聽!”不等茯苓話說完,上官玄玉便徑自接過話去,狠狠打斷。

去tmd的大義條例!去tmd的教義理信!現在,這一刻,他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聽不進!

大義第一傳人有什麽用?天下一地聖公子又有什麽用?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牽著鼻子到處走,連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他算是明白了,什麽名聲?什麽地位?全部都是扯淡!在利益面前,一切都tmd的可笑至極!

如果不是因爲在意他的身份和地位將會爲他帶來的利益,他華王至於如此這般的強迫於他嗎?結果很明顯——當然不會!而且恐怕就算他虔誠的跪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他是尊者,是上人!可是在利益面前,都可以被人肆意的威脅!那麽他的這種身份,這種聲望,是不是太過於玩笑了呢?

上官玄玉抿著唇,緊緊的成一條直線。見此,茯苓知道他心下惱火,於是便不再繼續此話題。

“公子,時候不早了,還是請快些換上衣服吧。”指了指那整齊疊放於床上的新郎喜服,茯苓話語說的輕柔,“公子這次大婚,華王是給足了面子。不僅不要求按皇室嫁女的風俗來行事,反而按照大義宗祠的方式來嫁女,光是這一點,便贏得了天下百姓的一致贊評。”

一句看似簡單的話,實則是有兩層意思,茯苓說的明白,相信玄玉也能聽得懂。他的意思,一層是表面上說的那樣,華王爲自己在人前掙得了臉面,而另一層卻是告誡上官玄玉,這如今天下百姓都看著呢,他可千萬別不能亂來。

玄玉聽了茯苓的話,慢慢的轉過身,雙眼直看向那床上的喜服,笑的一臉令人不知道所以。

他不能亂來麽?

茯苓見上官玄玉不說話,思慮之間不禁又開口說道:“公子,我知道你心中不願意,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華王肯紆尊降貴實屬難得,而且各宗長們又在他們手裏,如果我們不如此的話,那結果——”

“茯苓……”再次出聲打斷,上官玄玉此時聽著那些道義的話,心底一陣莫名的煩躁。一個連自己幸福都把握不了的人,又何來能力去保全他人?

“公子……”知道他心裏不願意,茯苓也沒有辦法,只是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轉身捧起床上的喜服遞至面前,“公子,請更衣……”

沈默,窒息的沈默,在茯苓一臉堅定,雙手高捧起喜服時,上官玄玉陷入了一陣深深沈默。

“公子,吉時快到了,再不更衣就要晚了。雖然這次我們是以宗祠之禮迎娶公主,不需要親自去皇宮迎親,但是無論如何這守時之禮不能失,不然衝撞了喜氣不吉利,而且還要遭受天下人的恥笑。”

茯苓可以說是語重心長,用心良苦到了極點,他一字一句的向上官玄玉陳訴著厲害關係,希望能改變他的心意。

見此,上官玄玉擡眼定定的看著她,看了許久,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麽似地那般專注,接著他徑自的接過喜服,一言不發的走進房內,脫衣,然後換上……喜悅的樂聲奏起,在衆人的圍觀追捧中,上官玄玉一身大紅,面無表情的騎著駿馬,由茯苓帶領,馬夫牽拉,慢慢的開始往大義宗祠駛去。

“聖公子來了!聖公子來了!”

一聲叫喚,使得將全祠堂圍的個水泄不通的觀衆頓時皆澎湃了起來,他們高舉著手,不住的口中大叫喊著:“聖公子——聖公子——”

古話有雲: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而如今的上官玄玉,在衆人的高呼聲中,則是面若寒霜,冷漠異常。

“他來了!”一聽到祠外衆人的歡呼聲,早已等候在此的華王猛的站了起來,臉上表情略有舒展,一顆焦躁的心不禁開始慢慢放了下來。

不像話,當真不像話!他堂堂一個華王,都肯這般委屈的下嫁女兒了,而他上官玄玉居然還擺架子,在規定時間內遲遲不見人影,讓他們這些一早到來的人在這傻眼幹等。

原本男子娶親,要先入府相迎,然後由新郎引著一同拜堂。如今按照大義宗祠之禮,雙方自行而入,這已經是對公主身份的委屈了,可是現在,那個混蛋上官玄玉竟然這般不知好歹,一個人這麽晚才出現,空讓他們一大幫子人苦等這麽久,這簡直是對他們皇家的侮辱,對他們尊嚴的一種挑釁!

華王迎了兩步,斂下原本不悅的臉色,在不斷安慰自己要看在即將得到的利益面前,不跟其計較時,笑容,慢慢的揚在了臉上。

哼!不管怎麽說,他上官玄玉雖然晚了,但最終還是來了,還是注定要做他華國的駙馬爺的!

“聖公子——聖公子——”熱烈的歡呼聲,交雜的喜悅的心情,此時,不管是華國百姓,還是從天下各地紛湧而來的大義觀者,都難掩激動的心情,扯開嗓子高聲的叫喊,以表達出他們對自己偶像的崇敬。

熱鬧的氣氛,高漲的情緒,上官玄玉在如此的場面下,冷漠著臉,一個翻身下馬,徑自的往祠內走去。

“公子,等一下!”一見著上官玄玉這般不合禮數的往內走,茯苓立刻上前,將手中的大紅花結遞到他手中,然後刻意的壓低聲音道:“公子,這個花結是待會兒要交到公主手上的,你可千萬要拿好了。”

微微的點了點頭,雙手遞去,聞言,玄玉用眼稍稍瞟了一眼,接著不發一言的拿起花結,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呼——”不知道爲什麽,華王一見玄玉這般動作,以爲他是心甘情願的接受了,於是心下的那顆大石頓時放了下來,整個人煥然一輕,心情也隨之變好。

“哈哈,聖公子還真是讓我們好等啊!”一聲大笑,華王捋著不算長的山羊鬍鬚,上前一步開口道。

其實華王由於心情開朗後,心中已沒什麽怒氣了,可是一旁的茯苓並不知曉,一心以爲他是心中有怒,所以立刻上前解釋道:“請華王恕罪,公子來遲實屬意外,不是誠心而爲之!”

“無妨,無妨!”笑的開口,心中滿意著茯苓對自己的尊敬,華王隨即點頭轉身,開口向衆人說道:“朕今日有幸得玄玉公子如此佳婿,心中甚感愉悅,故親自住持其與小女朝琴公主的婚禮,以正禮法。”

大手一揮,衆人而動,大家都各就各位的準備其開禮儀式,等待華王的最終開始。

這時候,上官玄玉面無表情,在眼見著一身鳳冠霞披,頭頂大紅喜蓋的朝琴公主,在侍女的扶引下慢慢走了出來時,那抓著大紅花結的修美之手不禁緊緊握起。

“哇,當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啊!光看那樣子,就知道是今後一定能白首齊眉,子孫滿堂!”

“是啊,是啊!這兩人,不論是從身份上,還是才德上,都般配的沒有話說,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對!對!世人都說才子配佳人,我們聖公子是上人配徳女!妙極!妙極!”

“哈哈!不錯,不錯!”

“……”

當朝琴公主款款步出,站到了華王身邊時,祠外那些圍觀的衆人經不住的開口贊道,不論是真心的,阿諛的,虛假的,奉承的……華王眯著眼,萬分享受的聽著這些恭維的話,開心的一臉悅色,他擡起眼睛,直直的環視了四周一圈,接著向一旁的大太監點了點頭,轉身坐上了上席。

“吉時到!新郎新娘行禮——”

隨著華王的示意,大太監心下明瞭,立刻面向衆人扯起嗓子尖聲喊道:“新郎新娘執手共進——”

大太監的話音而落,這個時候按道理,是應該由玄玉上前,將手中的大紅花結交給朝琴公主,而後引其一同向華主行夫妻大禮!可是如今,他卻沒有這麽做!

他張眼冷色的看著這宗祠上的一切,直立而站,像是一抹青松般挺拔于世間,剛正、不屈!

視線,停落在了一旁的幾位宗長身上,上官玄玉眼中深意,似乎隱隱有著歉意,又仿佛含著慍氣。

他知道,幾位宗長其實心裏還是希望他與朝琴公主成婚的!不然他們不會在一開始時就答應華王的賜婚,而後來也不會就這麽任聽擺佈的隨召入宮。

他們和華王,都想達成互惠互利的雙贏目的,一個是想著借大義提升自己的聲譽,而另一個則是想依靠華國來壯大自己的力量。

這種政治婚姻,從古至今沿至於此,他上官玄玉心中理解。但是,雖然他能理解,但不代表他一定就會這麽做!

坐享八夫?第三十九章?急鋒而下

【本章節由帝王瑾爲您製作】

華王算計的眼眸中透露出光,而在那光中,顯現出來的是暗狠,歹毒。上官玄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一不做二不休!

擡眸對上宗祠外已被他煽動的蠢蠢欲動的衆人,不自覺中華王捋了一把他那山羊鬍鬚,口中開始下著狠藥:“上官玄玉,我華國待你不薄,你忘恩負義也就罷了,何故這般羞辱於我們?我華國朝琴公主,乃是天下女子之典範,比那什麽傾樂公主,汝陽郡主般得娃蕩fu來,自是好上一千倍,一萬倍!你連這樣的女子都不放在眼裏,還要故意當堂給她難堪,試問你其心何在?其意何爲!”

華王一字一句的說著,句句觀察著衆人們的反應而切中要點,一副欲將其置之死地的樣子。

只見他一甩衣袖子,滿臉冷冽,雙眼泛狠的開口挑撥道:“上官玄玉,雖然我們華國是禮儀之邦,待人接物和善,但是這不代表著我們很好欺負!要知道‘敵犯我一尺,我還敵一丈’,如果有誰膽敢侵辱我華國,我華國子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華王,說話之間很有技巧,才不過三兩句話的工夫,便潛移默化的將他與上官玄玉之間的間隙,成功的轉化成了華國與敵人之間的矛盾了!

先抛出矛盾,然後再蠱動子民情緒,讓其一個個皆化成爲自己手中的利劍,直刺向那令他心底惱火之人!華國國主這招“借刀殺人”,不愧是高!

這時候,正當華王在心底暗自盤算著該怎樣將衆人的怒氣全然激調起來之時,無巧不成書的是,上官玄玉的反應正好正中其下懷。

聽到華王以傾樂公主,汝陽郡主二人來反襯出朝琴公主的賢德,玄玉心中很是憤怒!他可以不管喬茉兒,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他不允許有人當面這般鄙斥他的吟雪!即使那人是個一國國主也不行!

“華主,敢問你見過汝陽郡主本人嗎?”

上前一步,雙眼直視而道,上官玄玉話語清冷,一臉盛怒來臨前般的寧靜,“華王,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嗎?如你這般從未見過汝陽郡主之人,又何來立場再此批判於她?要知道華王你可是一國之主,言行舉止代表著國之尊嚴,如果貿然言行的話,恐怕最後損辱的,將不只是你個人,還會牽連到整個國家。”

“公子——”一聽這話,知道他是因爲心頭之愛被觸怒而動了真氣,茯苓一聲驚呼的想要制止。可是人兒並不領情,當面的直視而對。

華王愣了好久,他沒想到一向主張大義正理的上官玄玉,此時居然會爲了一個放蕩成的汝陽郡主而駁斥他?甚至言辭還頗爲犀利?這讓他原本就很不滿的怒氣,更加的怒火中燒起來。

不明就理的華王,覺得身爲大義傳人的上官玄玉是絕對不會這般說的!可是如今他卻偏偏這樣說了,這便表明一點,上官玄玉是鐵了心跟他作對!好吧,作對就作對,他正求之不得呢!

心底暗笑,覺得這正是個反撲的好時機,華王面帶諷意,一雙明的眼睛向衆人微微一掃,接著裝的一臉悲痛而又憤怒的肆意煽動道:“上官玄玉,你真是不可救藥!你居然幫著那個倫理敗喪,人人得而誅之的汝陽郡主說話?試問你的理義何在?教禮何在!上官玄玉,你當真對不起天下之人,即使你如今退位讓賢,不謀其事,但是怎麽說你心裏也該有一條道德標準吧!不是不當聖公子,你就非得當糟粕!你這樣做,簡直就是你鄙愚昧的表現!”

酣暢淋漓的痛斥著上官玄玉,句句圍繞著他的身份說事,其目的就是想逼他下臺,讓他再無還手之力。

哼,臭小子!只要你不是聖公子,朕便有的是機會對付你!

眯了眯眼睛,眼中危光乍顯,華王冷笑,滿口胡言亂語起來:“上官玄玉,朕知道你爲何會幫那個汝陽郡主說話了!聽說大頌汝陽風騷至極,只要是見了好看的男子就會邀之成爲其入幕之賓!而恰好玄玉公子你三個月前曾出訪大頌,相信朝堂之上定是見著宋之汝陽,而以她的作風,又絕對是不會放過你的!”

“哼,真是溫柔鄉,英雄塚!玄玉公子你定是與那賤婦有染,苟且之後忘不了她那風騷成的浪蕩,所以眼下才會這麽百般維護她的吧……”

“維護一個人盡可夫的賤人,卻羞辱一個才德兼備的聖女?上官玄玉,看來你中的媚毒,還真是不輕呢!”

“上官玄玉,你以聖潔的身份去做肮髒下作的事,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無視與天下正理的存在!你不配受到世人的尊敬,你只配被萬世的追打與唾駡!大家說對不對?”

將“追打”與“唾駡”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然後還慫恿質的仰面對宗祠外圍觀的衆人挑撥著!

心潮澎動,血管擴張,聽了華王的話,這時候,全場所有的人都爆發了,不管是華國的子民,還是慕名而來的天下之人!

“對!追打和唾駡!追打和唾駡——”

民心受蠱,肆意而動!對於華國子民來說,他們是在捍衛自己的國之尊嚴!而對於天下之人而言,他們則是在爲自己受傷失望的怒意在尋找著宣泄的出口!

“想不到!真想不到!原來聖公子竟是這樣的一個人!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簡直作嘔的令人髮指!”

“我呸——還聖公子呢?我聖tm!這種人,本就是個禽獸,人渣!表面裝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背地裏竟然幹出這般苟且齷齪之事!簡直辱沒他大義的名聲!”

“就是!就是!他真是個混蛋!放著我們高貴的朝琴公主不要,卻偏偏要想著個下作蕩的汝陽郡主?這不是不將我們華國放在眼裏卻又是什麽!”

“tmd!竟然侮辱我華國,羞辱我們的聖女?簡直tmd不想活了!兄弟們,我們上!將這個忘恩負義的垃圾打出我們華國!”

“對!打他!打他!”

叫囂的開口,個個憤怒而道,此刻華王,正無比得意的看著眼前被他挑唆的衝動的人們,嘴角微含著得意欣悅的笑容。

哼!上官玄玉,敢跟我挑釁?這就是你的下場!

陰狠的眼光,在已基本要失控的場面微笑的看著,這時候,在一人一聲領導的指揮下,大家開始叫囂著揮舞著拳頭,憤怒的向上官玄玉沖去。

“打死他!打死上官玄玉!他是個小人,是個斷袖,是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

“對!打死他!不能再讓他欺騙世人的眼睛了!”

沖出侍衛的圍欄,沖進宗祠的大殿之上,衆人對著直站的上官玄玉就要開打。

“不要打!不要打!”茯苓沖到玄玉面前,拼死的護住他,不讓衆人靠近!可是以他那勢單力薄的身子,又豈能擋得住衆人洶湧的氣焰呢?於是間沒幾下,他便被退打的趴在了地上。

“你們不能打公子!你們不能打公子!”趴在地上,死死的將那些人往外推,想以此抵擋攻擊,可是現實無奈,無論茯苓她怎麽用力,怎麽拼死,但結果卻也……宗長們看到此混亂的情景,忽的也上前去攔!因爲不管怎樣,上官玄玉始終是他們的“上人”,是他們的聖公子!他們不能坐視不管!

“住手!都住手!”叫喊的將那些衝動而上的人往外推,攔截著一次又一次揮來的拳頭!可是拳腳無眼,再加上幾位宗長年事已高,所以即使有心,但卻也力氣不足。

聲望有時候就是這麽空洞!得勢的時候呼風喚雨,失勢的時候命如草芥!

原本站在高聳的巔峰,俯瞰著底下一切,可是卻因爲人心所變,卻是在頃刻間跌落深淵,墜入萬劫不復!

臉頰鑿實的挨了幾拳,俊氣的側臉上一片青青紅紅,上官玄玉閉著眼,凜然的身體一動不動,高傲的任其怒氣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打吧!罵吧!他什麽都不要了,什麽都與他無關!只要過了今天,他上官玄玉便失了名,沒了利,從此孑然一身於天地之中,沒了束縛,沒了枷鎖,可以一心追逐著心中所愛,再毫無顧忌!

期盼著這一切快些結束,那他便可以從此解脫,上官玄玉一臉清淡,無所畏懼的直面迎受。

紅蓋頭下,朝琴公主,她雖看不清楚眼下的局勢,但是聽這嘈雜的聲音,她也知道此時是怎樣的混亂。

不要!不要這樣!她喜歡上官玄玉,只是想嫁給他!她不要他受傷,一絲也不要!

張口欲喊,制止混亂,可是淑女矜持的她,卻是怎麽也喊不出來!

眼下動亂,心中急撩,這時候,正當暴動即將全部爆發之時,宗祠外的百年大鼓突然驟然而響!那聲音,震人心魂,直震得在場所有之人皆冷靜了下來,面面相覷的向外看去……“都給我住手!”

一身白衣,清冷而來,卓越之中,衆人只見風姿無限……

坐享八夫?第四十章?峰回路轉(一)

【本章節由帝王瑾爲您製作】

“她……她是誰?”瞪大著眼睛,一臉莫名,衆人只見人群中,一個纖塵的白衣女子清冷而立,雙眼直向著前方,擡腳慢慢走去!

好卓越的風姿!好的傲然的氣勢!仿佛是淩駕於一切之上,睥睨於萬物之間!

她是誰?這個女子是誰!

猜測不斷,忖思不斷,眼看著她一步步的走來,不自覺之中,衆人自動的予其讓開了一條路。

完美的氣息,優美的身段,超脫一切塵囂的靈動氣質,如果說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長著一張平凡的臉,那麽此刻的她,無疑將是全天下最美麗之人!

可惜!真的可惜!這麽看似漂亮的人,居然長著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看來老天爺對待每一個人,還是相對公平的呢!

帶著疑惑,帶著探究,衆人目光直直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心裏遲疑無比!不知道爲什麽,這個女子有著這麽好的氣質,這麽美的身段,可就是全身上下皮膚很黑,黑的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其實如果單從五官上來看,這女子的相貌也堪稱出色,可是俗話說得好:“一白遮三醜,一黑皆難看。”那就更不要說眼前這個黑的有些離譜的了!

明明致的臉,可卻偏偏生的黑黝黝的,完全不似個姑娘般白嫩水靈!再加上你本就黑了,低調一點就行了嘛!可是她卻非不要!一身纖塵的白衣招搖著,更加反襯出她過人的黑色。

剛才是在遠處,衆人只道此女風姿甚好,可誰想到走近一看,卻是個這般模樣的東西?皆不禁心頭感慨,無奈的搖起頭來。唉,可惜,可惜!

雖說此女子因膚色不好而影響的整體外觀,但卻也不是那麽招人討厭,令人厭惡!再加上她有一雙大有神的眼睛,湛著似乎會說話,所以當下間,人們只是一個勁的沈默著,沒有有什麽過激行爲。

“你是什麽人?何敢在此擊鼓放肆?”一個正本欲擡拳要向上官玄玉揮去的男子,因被鼓聲打斷後而心有不爽,於是間放下手轉過身去,冷聲向女子問道。

男子的疑問,此時正是全場最關心的話題!他們都很想知道,眼前的這個雖然身姿甚好,但長的有點算是其貌不揚的女子,究竟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敢來打斷他們?

事情被打斷,幾家歡喜幾家愁!一旁的華王,捋著他那半長的山羊鬍鬚,微眯著眸冷眼看著,心裏暗狠而想:哼,一個女人?是一夥兒的?想救他?好!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什麽本事來制止這場暴動?或者是說——扭轉乾坤!

呵呵,上官玄玉名聲已沒,此時就算是仙人到來,其結果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心中暗自得意,想著不過是多看一會兒鬧劇,並沒什麽大礙!於是乎華王沈下子,決議慢慢觀賞,以待上官玄玉最後的落敗。

華王心中冷眼旁觀,這邊大義宗長們整了整因拉扯中而變的淩亂不堪的衣服,心中疑惑:一個女人,又怎樣解救的了這眼下的混亂呢?唉,不過是越添越亂罷了!

大家都靜靜的等待著女子的回答,想知道她到底有何目的。聞言,女子一改清冷的表情,轉而一臉笑意的開口對衆人說道:“你們不能打他,因爲他是這世界上最高貴的人!”

“切,小丫頭!我看你是搞不清狀況吧?也許以前的上官玄玉是!但是現在——他就是一坨屎!不對,他是連屎都不如!”

忿忿的罵著,單手還不斷的往上官玄玉的方向戳去,剛才問話的男子滿口髒話,以此來發泄自己憤怒的情緒。

“你放屁!”一聽他這話,一旁癱倒在地上的茯苓掙扎的爬起身來,一臉怒容的樣子。他不允許任何人污蔑公子!不允許!

“你這個小狗腿,怕也是上了汝陽郡主那賤婦的床不肯下來,才會和你家公子狼狽爲奸的吧!”

聽到茯苓罵他,男子滿臉兇狠的開口挖苦嘲諷道,不屑之色盡現在臉上。

這時候,男子話音剛落,還不待茯苓張口反駁,一旁的女子明亮的眼眸中一絲怒意閃過,隨即上前,揚掌毫不留情的向那男子揮去。

只見“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在所有人都震驚之際,一個清晰的五指紅印便赫然的展現在男子臉上。

“你tmd敢打我!”憤怒的反手欲打,想回擊自己所受的屈辱,於是就在這時,女子乾淨利落的抓住他的手,反手猛的一推一送,一瞬之間便將他單手別於身後,壓制的無法動彈。

“啊——”一見眼前那壯實如牛的男子,居然被一個纖小玲瓏的女子給制服了,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不禁的皆張大了嘴吧。

這、這不可能吧?怎麽會這樣?心下思慮,衆人疑惑,這時候,當所有之人都愣怔的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茯苓卻思索的皺起了眉頭。

她是誰?怎麽看樣子,聽聲音,卻有些像大頌的汝陽郡主?不,不可能!汝陽郡主哪會幫公子?以她那個子,不趁此機會落井下石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麽會這般的正義凜然?

再者,雖然眼前的女子和汝陽郡主長的有些像,但是卻決不是同人!因爲就單皮膚來看,汝陽郡主是水嫩白皙,而這個女子卻是黝黑難看,一點也不似故意抹上去的,而是長年累月被風吹日曬的結果。

不可能會是那個汝陽郡主,因爲她已經死了,又哪里能死而復生的站在這裏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茯苓心下搖著頭,否定自己的想法,可是卻總是會有些迷惘:到底這個女子,她是誰呢?

茯苓心中忖思,似有些不解,而此刻在他身後,上官玄玉緊握著拳克制著,不讓自己心潮澎湃的激動情緒顯示出來。

是她!是吟雪!她來了!她來了!

臉,很想笑;心裏,很想大聲的歡呼出來!可是他不能!他知道眼前下的情況危急,如果一旦失控,那很可能她的身份就會……努力的克制著,不讓自己有一絲興奮的表現,上官玄玉忍著臉上陣陣的疼痛,一臉清淡的直視而看。

“放、放開!”一聲怒吼,將衆人們的心神拉了回來,此時看著男子滿臉掙紅的樣子,他們心下有些開始隱隱不悅。

那個女子是上官玄玉一夥兒的,而男子則是他們一方的!眼下女子打男子,那無疑就是說明上官玄玉向他們挑釁!這可還得了?

憤怒的情緒似乎又被勾了起來,有幾個暴躁的男子都欲擡腳往前走去!這時候,宋吟雪猛的將手中的男子往前一推,然後擡起頭,正色的一字一句向衆人說道:“誰敢打我夫君?”

夫、夫君!這是什麽情況?

面面相覷,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此時的衆人,聽了這話,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木然。

沒聽說聖公子之前有家室啊?而且今天本不是他和朝琴公主的大婚之日嗎?怎麽好端端的又冒出了個妻子來?搞不清是爲什麽?

搖搖頭,一臉的疑惑和不解,其實不止是衆人,就連一旁的茯苓和宗長們都搞不清楚這是爲什麽?

怎麽玄玉成親了嗎?他們怎麽不知道……這時候,正當所有人都爲了這話而感到懷疑的時候,宋吟雪明亮的大眼光一閃,接著賊溜溜轉了轉,抓準時機一下子變臉,傷痛的掩面而泣。

“嗚嗚,你們都誤會我夫君了,他本不是這樣的人,本不是……”

哭的傷心欲絕,哭的悲慟難耐,此時衆人一臉難色的看著面前傷極而泣的女子,那掩著面的纖手輕輕而顫,一副楚楚嬌柔,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想請問各位,你們爲何要這般遷怒於他?”放下手,早已事先在眼角兩旁抹好水迹的宋吟雪,在擡眼中,纖手一指上官玄玉。

“他?哼!他背信棄義羞辱華國,而且還爲那放蕩成的汝陽郡主說話!這種人,難道我們不該遷怒於他嗎?”

叫囂著衆人開口,憤怒的火焰似要將上官玄玉燃燒殆盡。見此,宋吟雪收起苦澀的表情,一臉淡淡的上前一步對他們開口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我知道,因爲打從一開始,我就躲在人群之中,一直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話語,有節奏的頓了頓,醞釀著一種沈厚渾然的感覺,此時的宋吟雪,在看著滿滿的衆人們時,斂了斂眼眸,慢慢開口講述:“你們說上官玄玉背信棄義羞辱華國?說他爲汝陽郡主藉口開脫?可是你們用心想想,事實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答案很明顯——當然不是!你們怨他,怨他不遵華王之命而拒娶朝琴公主!是啊,那麽好的公主,那麽完美的公主,爲什麽他就是不肯娶呢?呵呵!難道聰明如你們,就只能想到他是因爲與汝陽郡主有染,而從而誓死抗婚這麽膚淺的理由嗎?”

宋吟雪話說的厲害,連消帶打的一方面誇讚衆人聰明,使他們間接消了怒氣,而另一方面貶低華王,罵他是愚蠢無昧!

“大家想想,且不說上官玄玉並未和汝陽郡主有染,就算真的有,但汝陽郡主已經死了,他又怎麽會爲了一個死人而斷然置自己於險地呢?他又不是傻子!”

“再者,大家一定對我的身份很好奇吧,懷疑我爲什麽會說上官玄玉是我的夫君?其實原音很簡單!”

說到此時,宋吟雪故意在停下了看了看衆人,然後心下冷笑的一臉嬌羞,開始漫天胡謅起來:“小女子華國郊外之人,因長年在山上砍柴采藥,所以膚色特別黑,人稱‘黑裏俏’。我與玄玉公子在前在山中認識,兩人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原本著他本月就要去我家提親的,可是半途上卻橫出聖上賜婚這一事,鑿實將我們生生拆開。”

“朝琴公主是何等身份?哪是我這低賤的小黑妞可以比得了的?所以傷心之心,我便一個人悄悄離開了去……”

世人總是同情弱者!此時,在宋吟雪的裝扮之下,衆人開始對這個弱女子産生了惻隱之心。

見到衆人情緒有動,宋吟雪再接再厲,表現出一臉哀傷的樣子,滿眼噙滿了晶瑩之光:“我與玄玉公子私定終生,曾山盟海誓永遠不分開!可是我自愧比不上朝琴公主,也不願他渉身犯險抗旨,所以只有一個人忍痛離開。”

“今日本是他大婚的日子,良辰吉日,風景甚好!爲了能再見到他一面,我悄悄的躲在人群中,默默的看著他。”

第041章?峰回路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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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原因是……”宋吟雪故意的停頓了一下,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個鑲緩衝時間,以便更好的聽清楚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知道此時的衆人,其實在心底裏,那杆標誌著平衡的天枰早已失控,慢悠悠的向上官玄玉這邊靠來,所以她只要稍加把握,那結果……

轉動了一下眼珠子,自信的笑容慢慢揚起,眼下的宋吟雪,雖皮膚黝黑的醜陋,但是那種發自於靈魂之中的桀騖灑脫,卻爲她增添了無限的風采。

“你們說玄玉公子幫著汝陽郡主開脫?其實不然吧。我想剛才在場的各位也都聽的清清楚楚了吧,玄玉公子他說的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如華王這般從未見過汝陽郡主之人,是不應該這般的肆意批判於她的’。”

“我請問衆人,玄玉公子的這段話裏,到底有哪一句是偏坦汝陽郡主?

哪一句是爲她開脫?”

“他並沒有說宋汝陽有多麽多麽的好,也沒有說她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不堪!他只不過是站在大義的角度上,向華王,向我們傳遞了一個道理:偏聽則睹,兼聽則明!自己沒有親眼所見的事,聽別人說說就行了,又何必大肆張揚的發表言論呢?”

“以訛傳訛,本就不是什麽美德,屬於市井之人無聊時的娛樂消遣,一般人說說就罷了,但是華王身份尊貴,地位極高,怎麽可以也如市井之徒這般輕率而不負責的妄加言論呢?”

“華王乃-國之主,言行舉止都代表著國之尊嚴!原本著玄玉公子是好心提點華王,讓他不要在我們這些子民,及天下之人失了面子,丟了身份,這本是實屬爲國體著想,可是爲什麽到頭來大家會這般的委屈冤枉他呢?”

話語在句句爲玄玉鳴不平時,也側面抨擊了華王的言行失態。聞言,華王拼命忍住心中的怒意,一臉鐵青的直瞪著。

見此,宋吟雪毫不畏懼,她在挑釁的回視了一眼後,笑笑的又開口說道:??“玄玉公子是站立于大義顛峰的聖人,他心中所想的,是道理與教義!都說‘死者爲大’!如今這汝陽郡主都已不在人世了,我們此刻又何必再去苛責這麽多呢?不如讓其一切隨風,皆化成煙雲消散…….”

有點鬱悶的拿自己的死來說事,宋吟雪在這最後之時,向衆人們點出上官玄玉的大智慧,大品德,不禁讓其四下皆深深爲之折服。

“聖公子真不愧爲上人!竟然有如此的襟,如此情懷!”

“是啊,和聖公子比起來,我們當真顯的渺小!”

“就是啊!原本著我還以爲我這趟白來了呢?可誰想到竟被我見著了這般大義的一幕!聖公子他真是當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聖人,就在剛才那般混亂的誤解之下,他卻仍能傲然挺立,一動不動的面對著衆人!”

“tmd我可真是混蛋!剛才我還打了聖公子一拳!我該死!我真是該死!”

“唉,看來我們都錯怪好人了!這樣吧,改明兒個我們這些個犯事之人,一起負荊請罪的到公子別院去懺悔去!”

“恩,好!就這麽說定了!一定要去懺悔!”

“恩,好!”

衆人你一言我一話的討論著,一顆心己完全倒向了上官玄玉。

見此,宋吟雪微笑的聽著,鼓動的開口說道:??“玄玉公子高風亮節,道義非常,對待感情情深義重,甚至不惜捨棄自已的名聲也定不相負,這種品質,這種情,簡直就是世間僅有,天下無雙大義的典範!”

吹的天花亂墜,吹著馬屁開花,宋吟雪再一次加固了玄玉在衆人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使這一認識徹底在他們心中深蒂固!

佳人絕代,無限風華,宋吟雪緩緩而道,雖看似外表並不過人,但卻別甫一番動人的感覺在心頭。

被她這樣的風婆所吸引,被她這樣的話語所感動,祠堂之上,衆人皆直直的看著,眼中充滿了讚歎和認同。

而一旁茯苓和大義宗長們,也同樣報以相同的目光看著,心中既爲她的聰明機辨而感歎,又爲她的巧舌如簧而震動。

如此女子,如若爲之男兒之身,那可實屬他大義之上乘人選啊,只可惜、只可惜……搖著頭,宗長們爲了這樣一個人才的流失而惋惜,而此時身旁的茯苓,他在感激女子的同時,不禁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這個女子她到底會是誰呢?

他敢確定公子不曾與她有過什麽約定,因爲在公子心裏,除了宋吟雪,便再放不下第二人!所以事實本不可能如她說的那樣婚緣先定,華王拆情……可是,如果不是像她說的那樣,那真相到底是什麽呢?一個與他們非親非故的女子,她爲什麽肯犧牲自己女子的名節來挺身保護公子呢?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茯苓不解,擡眼向上官玄玉看出,想從他臉上看出個究竟,可是他除了一臉的淡然外,便什麽也沒有了。

其實雖然說上官玄玉一臉淡然的讓人看不出神情,可是在他心底裏,卻波濤洶湧的厲害。

天知道當他聽到聽到宋吟雪當衆說他是她的夫君時,他的心裏有多激動嗎?他真想一把上前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從此再不放開!可是思量再三,一忍再忍,他沒有這麽做。他不能再衝動的暴露吟雪的身份了,不能再陷她于危境之中了。

不敢握拳,怕自己的緊張情緒被人看出,上官玄玉拼命強忍著,淡雅而風韻。

這時候,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堂上的宋吟雪眼下一轉,然後一個上前對著上官玄玉慢慢走去,一臉憐惜心痛的擡起手,口中說著連她自己都覺得要渾身掉雞皮的話語:?“玉郎,你一定很疼吧……”

玉郎?

聽了這話,上官玄玉強忍住笑意,比起“小玉玉”來,他自是萬分享受“玉郎”這個叫法的著看著人兒,看著她那釺白柔美的手在自己受傷的臉側不住的來回撫摩,眼神晶瑩含光,閃動不已。

心,在那一刹那變成全然的繞指柔!看著如此的宋吟雪,上官玄玉寵溺,愛戀,癡迷,心醉……他的人兒啊,總是這樣的叫他割捨不下,這般的讓他眷戀不已!她的調皮,她的奸詐,她的腹黑,她的玩縱……總是那般深深的扣動的他的心,讓他一下又一下的緊緊隨之跳動!

“嘶--”突然間,臉上一陣痛意傳來,回神舉眸,對著上人兒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眸裏,此時正不偏不倚的有一滴淚水劃過。

心,在那一刻炸開了,全身如遭電擊般無法動彈!

他知道,她是在演戲,而且演技之高,己經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明明那雙眼眸裏含滿了笑意,戲謔而玩味的故意使自己受痛出聲,可是她卻能準確的把握住時機,在自己吃痛出聲的同時,恰好的流下了一滴晶瑩的眼淚,使在場全員皆被震撼!

那衆人眼裏,那滴眼淚的情意的象徵,是情到濃時看見自己愛人受痛而情不自禁的湧流出的深情,是天地間最純淨最濃重的愛戀,直使他們深深的爲之折服。

上官玄玉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他知道這滴眼淚的真正含義,不是爲他,只爲演戲。但是他就是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悸動,忍不住的要隨之跳動!

這是他第一看見她流淚,第一次因爲他而流淚!雖然感情上不是真的,但是無論怎麽說,他都是第一個……

“吟……”低低的話語才剛說了一個字,終是生生咽下,這時候,正在衆人都震驚于人兒的清淚時,人兒心中暗笑,適時開口道:??“玉郎,我錯了,我不該自私的一個人離開,讓你獨自面對著困境。我聽說前幾日你在大街上看見了一個和我神似的男子,恍惚之間將他當成了我,還口口聲聲叫著我的名字“怡萱”,從而落得了個被人誤解成斷袖的駡名……”

宋吟雪的話說著,一字一句很有針對的向衆人解釋著當日她被上官玄玉的情景。

聞言後,衆人恍然大悟,皆不住的點頭會意道:對,當時聖公子在急亂之中,好像的確是叫的這兩個字——怡萱?怡萱!好名字!好名字!

一句像是發自肺腑的話,一箭雙雕的既澄清了上官玄玉的斷袖之名,又變相的迷惑衆人,將他們心中本就聽的不太清楚的“吟雪”兩個字,正式的更正成“怡萱”!

場面上的事己基本大清,局勢也已完全的向上官玄玉這邊倒去,宋吟雪此時,心下冷笑的看了一眼華王,隨即面向上官玄玉,但實則是向衆人套起近乎的開口說道:??“玉郎,我真欣慰你沒有向我口中說的那個陳世美一樣……”

這陳世美是誰啊?他們怎麽沒聽過?衆人不解,一副伸頭想要知道的樣號。見此,宋吟雪微微而笑,開口向他們講述著。

常言都說“好奇害死貓”,可見在這好奇心的驅使下,連動物都會發生興趣,而又何況是本就有求知欲望的人呢?華王陰狠狠的看著眼前津津而談的女子,憤怒的雙拳不住緊握。

他沒有想到他好不容易才煽動起的民衆情緒,竟然被一個女子三言兩語給擺平了,而且還令其萬衆一心的歸向上官玄玉,使得他報復的計劃功虧一簀!

他不甘心!他不允許!他華國至高無上的一國之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麽可以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怎麽能接受這樣的欺負在心中憋著?絕不可能!

眯著眼眸,擡眼看了看四周圍,眼見著女子正繪聲繪色的向衆人講道,“只見包大人一聲怒斥,??‘來人啊,虎頭鍘伺候!代我將陳世美這個貪圖富貴,抛妻棄子的駙馬爺推至刀下,就地正法’!”之時,華王臉上陰晴不定,交織變化的厲害!

宋吟雪講的是包拯刀斬陳世美的故事,由陳世美貪圖富貴想做駙馬爺而抛妻棄子的罪惡來正面突出上官玄玉的剛正,不禁又爲其搏得了衆人的一致好評。

華王心下暗動,盤思著這前因後果,突然間眼中光一閃,接著大手一揚的開口向衆人說道:??“怡萱姑娘,如果事實真如你說的那樣,那確實是朕的不該!朕會立刻取消玄玉公子與朝琴的婚禮,轉而向你們賠禮。但是,這所有的事情都必須在一個前提之下,那就是——朕如何得知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呢?沒有半絲的欺騙和戲弄?”

華王一句冰冷的話,讓所有之人都回轉過神來,當下心中疑惑著確實存在著這麽一個誤區。

恩,華王說的也在理!畢竟這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講,誰能證明真實呢?

“對了‘黑裏俏’姑娘,你說的這些,有沒有誰能證明?”雖然心下懷疑,但此時衆人還算是客氣,沒有之前的衝動和囂張,有的只是一臉想知道真相的渴望。

這些話,都是她臨時胡編亂造瞎謅的,哪里有什麽可以證明的?這時候,正當著玄玉,茯苓等人愣怔,華王心下得意之時,宋吟雪腦中飛快的運轉著,思考著刻如何完全以對。

“我能證明!”一句清麗的女聲傳來,沒有任何的遲疑與猶豫,這時候,正當所有人(包括宋吟雪)的注意力被吸引時,一旁的朝琴公主突然開口,接著擡手掀下蓋頭,一臉平靜的對身旁的華王說道:??“父皇,朝琴能證明。??”

她?朝琴公主!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們狗咬狗了?眨了眨大眼,宋吟雪一臉不解,忖測著這公主是怎麽了?她不是執意要嫁給上官玄玉的嗎?怎麽突然間會開口幫他們呢?

靜眼而看,不動聲色,宋吟雪帶著打量的神色對上了朝琴公主華溫絮,一臉探究。

其實不只是宋吟雪,就連華王也感到驚訝,他此刻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疑惑開口道:??“絮兒,你說什麽?你能證明?”

“是,父皇,我能證明!”淡笑的點了點頭,朝琴公主上前,轉眼掃過上官玄玉,然後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後,接著面對向衆人。

“大家請不要懷疑,朝琴能證明這位姑娘所言句句屬實。朝琴喜歡聖公子,一心想與他結爲夫妻,可是聖公子心中無朝琴,只有著眼前的這位姑娘的倩影。”

“原本父皇賜婚,朝琴高興!因爲只要是女子,就一定想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可是誰料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朝琴終不能走進聖公子的心裏,與之共結連理。”

“朝琴是這整件事的當事人,其實滋味最能體會。雖然剛才朝琴頭蒙喜蓋,但是從這位姑娘的說話的字裏行間,朝琴能深深的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

“聖公子對這位姑娘情有獨鍾,而這位姑娘亦然。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朝琴足的地方,所以朝琴遺擇放棄……”

朝琴公主話語慢慢的說著,那對上上官玄玉的眼眸裏,有著深深的眷戀與愛慕。

她苦澀一笑,終是擡腳慢走上前,一手握住宋吟雪的手,使之緩緩放入上官玄玉的手中,然後心下黯然,但卻一臉祝福的開口說道:??“玄玉公子,很抱歉朝琴的愛給你帶來困擾,朝琴在此向你陪個不是。怡萱姑艱是個好姑娘,她值得你如此爲她!所以如今,朝琴將她交至你手中,希望你以後能珍她,惜她,永遠疼愛她一輩子……”

“公主……”一臉震動,眼中複雜,上官玄玉手中緊握的宋吟雪的纖手,眼看著華溫絮,口中不禁的低語道。

“絮兒,你——”正在這時候,一旁的華王一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心中既氣又疼,不由的出聲而道。

見此,朝琴公主華溫絮回頭而看,一臉恬靜的笑說道:??“父皇,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破一門婚’,絮兒看的出來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所以你就准許我成全了他們吧。再說,聖公子己堅持到了這個份上,將心比心,我們都應該放手……”

擡眼直直的看著上官玄玉,無限濃情,華溫絮用力緊了緊手中的力道,讓宋吟雪和玄玉那交握的手不由的變的更緊了。

她知道,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姑艱,並不如她自己所講的那般愛玄玉公子。從她掀開蓋頭的那一刹那起,她清楚的看到那姑娘的眼裏,並沒有如自己一般看見愛人時的那種熱切。

同時女子,感受最深!雖然那姑娘掩飾的很好,好的所有人都被她騙了,可是她卻不會。

明知道那姑娘說謊,卻還要真心誠意的去祝福,這是她的無奈,也是她黯然。她不怪那姑娘,反而深深的感激她,因爲他從上官玄玉的眼中,看到了他對她深深的迷戀。

他是喜歡她的,而且喜歡的很深很深!這一點,讓她很妒忌,還很受傷!可是,不論怎樣,她不會去打擊,也不會去報復,她只會做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他,去成全他。

她喜歡玄玉公子,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卻不想因爲自己自私的愛而毀滅了他的一切,他的名譽,他的地位。

她,華國朝琴公主,從不會故意的去勉強別人!他既然不喜歡她,這般的抗拒於她?那她便收回她對他所有的愛,所有的情。

他若無心她便休!雖然這樣的決定很痛,雖然這樣的過程很艱辛,但是——她不後悔!

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在他的心裏有深深的住著一個人,所以她順從了華王的決定,幻想著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真心來感動他。可是他並不接受她,寧願傾其所有也要擺脫掉她。

愛是成全,愛是奉獻。她不希望因爲她的私欲,而最終害的他身敗名裂,名聲盡喪。

她明白父皇的用意是想拉他下馬,可是她不願意,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爲著她的尊嚴,她的驕傲!

上官玄玉看著眼前這樣的華溫絮,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圍繞。爲什麽她會選擇這樣做?他有些不明白了……這是個聰明女人!宋吟雪看著這一切,似有讚賞的心下說著,眼中流轉的不一樣的神采。

神采對上神采,各有著不一樣的會意,就在這時,當宋吟雪對上華溫絮,而華溫絮也對上宋吟雪的時候,一旁的華王發話了,??“絮兒,那上官玄玉這般羞辱於你,你怎麽可以——”

“父皇……”

一口打斷了華王的話,朝琴公主似有些作嗲的對自己的父親開口說道:

“父皇,聖公子既已有了心上人了,那絮兒便不願意再糾纏。畢竟之前是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我們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絮兒也是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的,不願給人看輕了去。所以父皇,你就答應絮兒嘛,讓他們成婚……”

一句既賣了人情,而同時又將自己的品質、身份都向上提了一層的話,使得在場之人不由一致感歎。

“果然是我國才德兼備的朝琴公主啊,就這般的大氣,這般的明辨事理!??”

“就是!雖然之前是因爲公主才拆散了聖公子他們的,但那也是在朝琴公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啊!正所謂‘不知者無罪’!我們朝琴公主能及時的認識到錯誤,並且能加以大義改正,光是這份情,就不是天下所有女子能比的了的!”

“對,是這個理!你看朝琴公主,今日聖公子悔婚,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可是她卻自始至終都面帶笑容,還真心的祝福聖公子他們呢!”

“不錯!朝琴公主的確是天下女子的典範,溫柔,端莊,大方,得體。

爲了成全聖公,甚至不惜自己忍著委屈的去求華王。”

“是啊,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子啊!”

“恩,說的沒錯!”

讚揚紛紛,感歎紛紛,眼見著堂下如此,華王那原本不樂意的神情,也不禁慢慢轉變了起來。

哎,他這個女兒啊,還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他恨的是她的不爭氣,居然就這樣放過了上官玄玉,還一力的想要成全他?但是他又愛的是,他的聰明的女兒啊,眼見著不可能得到所愛,於是索的放手退步,搏的一個美名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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