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竹屋巧遇故人

今夜,注定无眠,原来卓凡为了芷研曾经拒绝这个身体的主人,害她自尽,我的心会隐隐作痛。从他把我从山洞救出,我便告诉自己,他对我很好,我也要收心,一心一意对他,可如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趴在桌子上,很无力。

头一阵疼痛,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一些不属于我的画面,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绮若去找卓凡,卓凡拥着芷研,用冷酷的表情让她走,以后别来找他,他不会娶她。她万念俱灰,站在自家花园的湖边,凄然落泪,缓缓跃下。好多好多画面,虽不是我的,却亦让我心酸。以后不知如何和他处之。

第二轮比赛,既然是画画为题,自是难不倒我,想当初在现代,曾经得过市画画比赛一等奖,尤其擅长画山水,当下握笔便画,不多久便画了一幅竹林落叶图,美人坐在落叶下抚琴,萧瑟凄凉的背景,又在旁边写了一首小诗:乱花舞,飞雨诉,愁入断肠何人误。梦里负,情难渡,离赋天涯已陌路。秋风起,日已暮,痛忘前夕心爱慕。琴已抚,曲亦尽,歌尽天下情爱路。

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竟稳稳的保持了第一。听易风说,芷研姑娘画的是荷花图,也是清雅大方,是我那些字和图的配合好,才能获胜。我咧嘴笑笑:“胜负其实一点不重要,只是图个热闹参加罢了。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见我神色不对,忙问我是不是身体抱恙。我笑笑,并无哪里不妥。这次晋级的有我,芷研还有三位姑娘。

回到府里,觉得分外的累,便在大厅的椅子上靠了靠,正在我闭眼养神没多久,路卓凡便来了,小羽来喊我,我便拉住小羽说了几句,让小羽回绝路卓凡。

他不解我对他态度的转变,他在身边的椅子坐下,将手中的桃仁酥放下,轻声问我:“为什么赶我走,我特地买了你喜欢吃的桃仁酥,热乎乎的,快些吃。”

我皱眉不语,他便拿了一个往我嘴里塞,我一口咽下,“吃完了,你走,快走,我不要见你。”却因吃的太猛,而咳个不停。

他手拍着我的背,恨恨的说:“我又是哪里招惹你了,要这样对我。”我让小羽送客。他回头望了望我,只说等我心情平复些了再来看我。

“公主,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心,比赛不是很顺吗?”小羽见我这几日面色不对,今日脾气也有些暴躁,便有些担心。

我回头望着小羽,试探的问:“小羽,如果我不是路绮若,你还会不会对我好。”

小羽握着我的手,温柔的说:“就算你不是公主,也是小羽的好朋友。”话很真挚,我心头一暖,是啊,我就是我,不管是什么身份,心里释然。

晚上,我与父王一起用餐,做了一些他喜欢吃的小菜,他也望着我,问及这几日,我都在做些什么,我见父王的神色憔悴,暗道自己忽略了父王,真是不孝顺。便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的帮他按摩,细细的告诉他我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却隐去了我与卓凡还有宇轩之间的事情,父王听我说到荷花池比赛的时候,眼里大发异彩,他说明天要去看我比赛。我开心的说好,心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毕竟父王难得有此雅兴。

第三场的比赛,父王说要为我打气,连小羽都被带来了,我自是不能分心,我留意到欧阳宇轩这三日,每次都来,坐在中间那不起眼的角落,这便是他的气质吧,就算在茫茫人海中,还是能一眼看到他。

这次,我选择了跳舞,我身着淡青色的丝质衣衫,蝉翼的绸缎拿在手中,易风为我弹琴伴奏,我边舞动,嘴里边说着:“只一念,便一生,潇洒不让须眉,只一眼,便一世,此生不负相思。无情应诉离别泪,多情怎奈无人陪,清影几回在梦里,琴瑟和鸣不分离。”舞尽芳华,舞尽一生,舞尽悲欢离合,这里没有评判,没有观众,唯独一个我,一片天。

台下人皆看痴了,呆呆地望着台上,忘记鼓掌,忘记喝彩,忘记呐喊,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一袭清影已经让他们深深吸引。很久很久,静寂了很久,台下的人才知道结束了,全都用力的鼓掌,鼓掌,掌声很久才停息。

是的,得了第一,但是我却没有半分开心。倒是小羽和父王,开心不已,在那里津津乐道。易风也是激动不已。是不是当一个人无心的时候,开心也是一种奢侈,也是一种虚妄呢?

“小公主,请随我走一趟。”身后想起来声音,我转身望去,只见一人穿着夜行衣,凌厉的眼神犹如一把剑刃,似要把我切割。我当下害怕,忙想唤人,却被他一掌劈下,我便不知世事。

这是哪里,我躺在一个竹屋里,布置清雅,外面一片竹林,很美。我想起昨日被人打昏劫持。不知道父王是不是很担心。突听外面传来一声讥笑。一女子缓缓走入,“若菲,怎么是你?”

“是我,不要想着回王府,你回不去了。”她冷笑两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吃痛抚脸,“哼,宇轩哥对你一片倾心,整日吹着那首你那晚唱的曲子,我不能让你留在王府,况且芷研姐姐喜欢二皇子卓凡,我便卖她个顺水人情,让她易容留在王府里,替代你。以后你便住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不再管。”说完她便起身离去,任由我怎么叫也不再理睬。

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我望着四周的竹林,心里不禁黯然,回想着来到这个时代的种种,才发现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人生短短一瞬,应该做些有益的事情。既然来了,就随遇而安吧。回到房间一看,简单清雅,有好多吃的东西,还有一些花籽,看来这里以前住的人是个有好修养的人,而若菲总算随便给我寻了个屋子丢下,也并无不好。只希望,芷研扮成我以后,对父王和小羽要好些。

胡乱吃了些东西,手拿花籽,寻了一块空地,将花籽播种,又发现竹林不远处有一方池子,池水干净通彻,我便取叶子做成器皿,盛了一些水,回去洒在那些花籽的土地上。我也是惜花人,希望这花儿能够长大。

闲来无事便用树枝画画,日子过得也快,不知不觉已过几日。我去摘了些野果,洗净后放在树叶上往竹屋走去。走近时,看见一人正在舞剑,忙躲在竹子后看,这是谁,为什么出现这里。他转身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是欧阳宇轩。今日穿了一身湖清色的长衫。

手中的野果悉数掉入地上。"谁在那,出来。”听他的声音,我马上跑去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我仿似做梦般:“宇轩,你怎么在这里,我终于见到认识的人了。”一时间委屈涌上心头,我强忍住眼泪。

“若儿,是谁把你劫来这里的,前日我去府中夜探,看见一女子似是你,但是却又不似你,我发现她运用了易容术,便四处寻你,却找不到你,是谁把你放这不管的,是不是如菲?”他淡然如水的脸庞有了一丝怒色。

“我,我不知道,我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几日都没见到什么人的。”转念一想,子楚和如菲毕竟是兄妹,但是自己那么软弱好欺,却也让人心里不快。我鼓起勇气,终于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宇轩,你能不能教我功夫,我想用来防身之用,这样也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宇轩见我神色庄严,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这三个月,我都在跟着宇轩习武,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是还是有成效的,我现在可以用轻功短短的飞了,剑术倒是进步的快,能剑由心动,被宇轩夸赞,在与宇轩日日夜夜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皱眉的时候,我会忍不住用手去抚平他的眉头,他微笑的时候我会跟着一起笑,他赞许我的时候我会开心,难道我爱上他了?想起卓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留意过他,他的喜怒哀乐,我全然不知,那么我到底爱谁呢?

我们决定先回碧波湖边的孩之家,再作打算,秋天已经到了。来到孩之家,看见孩子们都穿的很好,少了一些孩子,我忙问芊芊这是怎么回事。芊芊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他们寻了一些善心人士,将一些孩子让人收养,这些人家大都是无子嗣的,定会好好对待他们。我心中一喜,这样自是好的,剩下的这五六个孩子,也快有所归宿才好。

芊芊问我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子楚怪我整日不见人,去王府查探,看见我一回,我却对他置之不理。我忙把真相告知,有人假扮自己,留在王府,却隐去了如菲这段。他们将我好好安顿下来,我从芊芊和子楚的言行举止,已经猜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哈哈,这是这几个月我听到的唯一一件好消息。

有情人终能眷属,是我所乐见的,我暗暗筹划着该如何给他们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让他们能够得到祝福。终于回到了平稳的生活中,却又有些怀念和宇轩在竹屋的那些日子,只有我和他,有一片竹子相伴,欢乐与共,赏星赏月,谈天下奇事,这些快乐一生将铭记。

惦念起父王和小羽的现状。总想着寻个机会回去看看,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我才能安心。路卓凡又怎样了,是否已经分不出那个假的我?

宇轩知我心有千千结,他来到我房门外,轻轻的递了一张纸条,叩了叩门,我走过去拾起,打开来看,发现上面写着:明日夜探王府,今日早些休息,我的心一阵温暖,手握纸张,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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