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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逃了。
她躺在床上,大眼珠子骨碌碌转。她把他的床弄得那么脏,他该生气了吧,他会发火吗,会不会给她厉害瞧?应该不会,他哪里敢对她做什么,这几天不都这样吗,他根本不受她激怒,或者敢怒不敢言?他到底是有所顾忌的。是的,他早该放弃那些想法,老老实实把她养到十六岁,他的玩乐对象任谁也不该是她,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章一很想看看钟闵现在是什么表情,恼怒的?憋屈的?到底是孩子,有道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溜回了钟闵的房间。
钟闵正看着床上的可乐渍出神。章一一看他已脱了衬衣光着上身,猫着腰往回撤。钟闵转头看到她,眼神有些迷惑,似说给他自己听:“你又回来了?”章一看他眼中迷惑一点点散去,心叫不妙就要溜,钟闵捉住她,竟笑着打趣:“回来看犯罪现场?”
章一不敢看他的眼睛,又不好意思看他上身,眼神就在空气里乱划,装无辜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这是犯罪现场。”
钟闵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她的脸蛋,“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犯罪现场。”
章一明白过来了,激道:“你倒是敢!”
“你看我敢不敢”,钟闵用鼻尖亲昵地抵抵她的,“你这几天不是一直撩我吗,早该知道有今天。”将她身子打横一抱而起,扔到床上。
章一手按到黏糊糊的可乐渍上,忙往一边躲,说:“你不怕我告你?”
钟闵说:“你既然打定注意要告,我可不能白担这个罪名。”捉住她的脚腕,将她往回一拖,整个人压上去,寻着她的嘴就亲。章一闭紧牙关,钟闵在她腰间一捏,她立马弃城献池。钟闵亲得狠了,她丝毫喘息不得,急得手脚并用,乱踢乱打,钟闵放她一马,低斥:“换气!”她寻了个隙,大口吸气,骂道:“你臭死了,满嘴烟酒气。”
钟闵似笑非笑地说:“我今天喝的可不少,趁我现在还清醒,赶紧回去睡觉。以后你要再敢无法无天,看我不把你就地正法。”
钟闵抓起一个枕头垫后,大喇喇往床头一倒,长手长脚,上身线条无懈可击,整个人倒有说不出的邪气。章一再神气活现,也是个纸糊的人儿,一戳就破。她啐一口就溜,“暴露狂。”
过了一会,她又探头探脑地回来了,“我忘了跟你说正事。”
钟闵换了睡袍,估计正要洗澡,“何事?”
“我们班有个同学马上要出国了,明晚上开欢送会。”
钟闵淡淡扫她一眼,“想去就去。”
他这样爽快,她倒吃不准了,“你不是在说反话?”
钟闵往浴室走,闻言回过头来,“那好,你别去了。”
她赶紧跳起来,“我去我去!那个……谢谢你了”,做个手势,“您请吧。”转过身实在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响指。
“慢着。”
章一颈子一僵,慢慢转过来,他不是要反悔吧。
钟闵说:“记着别喝酒。明天我有事,完了叫司机去接你。”
她哪有不肯的,头点得跟舂米似的。
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爱玩的,玩起来就没个消停。那位要出国的同学喝了不少酒了,一把搂住章一的肩膀说:“我都要走了,章一,你都不肯和我说说话,陪我喝杯酒。”
章一把那只禄山之爪拿下来,“咱俩平时混得挺熟,话说得不算少吧。”
同学反抓住她的手,说:“咱们年级谁不知道你啊。你对谁都是一个样,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心里生分着呢。”
隆冬将章一的手扯出来,“喝多了吧你,叫你别喝别喝。”
那同学一见是他,反扯住他说:“那你陪我喝,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明白。”
隆冬下意识往章一的方向看了眼,其他人纷纷向主角围拢过来。其实这同学也挺可怜,从小父母分开过,没人管,不久前父亲另成了家,母亲在国外,眼下接他过去上高中,他眼尖,见章一被挤出去了,直脖子喊:“章一,章一。”章一被带到他面前,他倒突然伤感起来,“章一,我出去了,这辈子怕是再见不着你了,国外哪还有你这样好的女孩。我……我知道我没机会,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哪怕你把我当哥们儿也是好的,我,我……”
众人纷纷嚷:“别说了,别说了,章一,你就跟他碰一杯吧。”
章一禁不住劝,喝了半杯红酒,先例一开,其他人怎肯放过她,有说:“红酒不碍事,多喝点,还带美容的。”又有说:“赶明儿我也出国去,这杯先喝了预备着。”
隆冬护住她,“你们别灌她酒了。”
众人起哄:“英雄救美。行,你帮她喝。”
时间过了十二点,几个女同学已经回去了。章一想走,又不忍心撇下隆冬,毕竟他帮自己挡酒,都是些孩子,酒量自是浅的,不少已睡过去了,在客厅横七竖八地躺着。章一把隆冬架到客房里,想再过半小时去叫他。
章一坐在沙发里,脑子发昏,脸发烫,她哪知道这是酒劲上来了。迷迷糊糊地,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糖果被单,史迪仔。她把自己高高抛起,落到松软的床上,四肢百骸往下沉,头也往下沉,一牵动,睁眼看,原已十二点四十了。
章一往客房走,门裂开一道缝,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章一,章一……”,一声急似一声。她推开门,门外的光线霎时如上游水般倾泻进去,来得猛,却只打个涡旋儿回去了,未真得到暗里头去。章一只叫得声“隆冬”,已被眼前所见惊得呆了——男孩竟然正叫着自己的名字自渎!
隆冬一看她进来,一惊之下竟然泄身,见她转身要走,急得上前要拉住她。章一挥开手,叫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她实在是没想到。在她看来,这是件顶肮脏的事,隆冬还是个孩子,竟然也会做!这天下的男人果真都是如此吗,毫无分别。
她站在那没动,隆冬自然也不敢动,好半天才艰涩开口:“章一,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没想到你要来。”章一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他解释,他突然间有了勇气,“我,我不怕被你看到。我想你的时候经常这样。你,你别嫌我脏,我,我只能对你这样。”
章一没回头,“你就这么喜欢我?”
“是的,我喜欢你到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隆冬说,“哪怕你不信。”
章一突然问:“你看过□片吗?”
隆冬吱唔着不肯说。
“回答我!”
“……看过。”
“那好”,章一慢慢地转过身,光与影在她的脸上一寸寸地进行交替,她长长的影子笔直地投射在地上,如一把尖刀穿透隆冬的心脏,“你同我做吧,我想,你应当是会做的。”
隆冬如同见鬼一样叫:“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