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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森林再会

有着同样悲伤心情只是不同悲伤原因的歂瑞,没有舍弃,或者说不愿舍弃它,每隔一阵子就为它浇一次水,盼望它能再次葱茏。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它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连一个芽都没再长出来,渐渐令她失去了信心,几乎不再管它。

就在兴非一失踪的那一天,花盆里忽然冒出一点淡绿的芽,象一枝绿色的箭,刺破沉重绝望的悲伤,带来新的希望。从那天起,每天晚自习回来比看望小龙虾小螃蟹更早地去看望它成为歂瑞的习惯,一天一天看到变化:最初淡黄色的清秀长茎、有如纺锤的花苞,象一根金色的标枪,然后渐渐染上紫红,终于,花苞破裂开来,花朵象烟花般散开,一簇浓浓的深红……但是,都没有今天更令她惊讶——乍亮的灯光下,艳丽的红花盛开如喜悦的高歌,舞动着纷纭的嫩蕊骄傲地挺立于窗台之上!

那是熟悉的美景,是常伴少年于案头的妖娆,是杨国朝对她的心意!

原来曾经以为失去的仍然存在。歂瑞咧开嘴,笑起来,眼泪却磅礴而下。是否,是否,一切都会象这株起死回生的红花石蒜一样,将绝望化为希望,将悲伤埋葬?那烟花般的快乐时光再次如它般绽放?

可惜,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无人可以分享,有着至上之名的少年已经回到他该在的地方,杨学长也不会再见她,就连看这株红花总似乎不太顺眼的兴非一也不知去向。

盛放的红花没有象之前那样始终摇曳着艳丽与妩媚,短短的一周后就凋零地无影无踪,重新令她黯然神伤。

转眼秋去冬来,很大一部分树木都卸去了美丽的衣衫,候鸟也早已经飞去了南方,整个大自然褪尽铅华,袒露出最朴素的面容。

兴非一仍然没有丝毫音信。

歂瑞非常担心他,生怕出了什么事。但她所担心的,子雅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小丫头以为的脆弱少年从来都不是他的这位主上,他只是奇怪,这样一个人行动是兴非一素来不喜的做法,反倒是无限之主的一贯作为。

想到了无限之主,子雅至少感觉找到了另一条途径,他一边努力安抚忧虑的小丫头安心备战期末考试,一边去找那位在现在来说相当好找的主上。

冬天的森林有种肃穆的气氛,晴好的天气也少有鸟儿鸣唱,就连小小的虫子也早已躲了起来。唯一令人舒心的是,茂密的树叶化作了厚实的地毯,阳光可以更好地透进来,扫除那阴暗压抑的气氛。

“子雅?”清朗的语声里包含着轻微的诧异,那正是站在不远处的欧德若斯。

子雅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眼眸,它来自一柄迫在眉睫的长剑。

“维护你的人还真不少。”其含光冷冷地说,冷冷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剑锋停在他的肩上,不是他要它停下的,而是对方使它停下的,尽管他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做,他的剑却连他的衣服都未能划破。

欧德若斯闻言一愣,想起一共两次的见面,每每有人忽然出现,前有言讱,现有子雅,不由尴尬地笑道:“巧合,纯属巧合。”

其含光手腕一动,剑锋向子雅的颈项削去,后者无动于衷,结果令人咋舌:剑与颈相触的地方竟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仿佛两种材质互换了过来。更令人咋舌的是,与此同时,其含光的左肋下发出轻微的异响,象被无形的利器所伤,血从破损的重衣中浸润出来。

“子雅!”

欧德若斯蹙眉喝止,子雅绕过剑锋肃立于他的身边。

“你还不承认吗?”其含光收了掌中长剑,按住胁下伤口,“我家小姐违反天规跟你脱不了关系吧?”尽管对方意在警告,并未伤及根本,但这种蓄意隐藏的实力以及在文乐盈抽调地力的同一天离开歂瑞家的情况,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看透了他的想法的子雅,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带给了无限之主麻烦。

“如果我说与我无关,你也不会相信吧?”欧德若斯转过脸不去看他指缝间涌出的鲜血,可空气中满是那香甜又咸腥的味道,让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现在自己的状态真是糟透了,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他郁闷地想。

在少年只顾着跟身体的渴望与厌恶作战时,子雅说道:“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相比于其他的生命,我们只是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也正因为掌握着强大力量,我们才必须要更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是所有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所必须记住的。’你家小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心有所欲必蒙蔽智识,怨不得别人。”就此事来说,要追究被害,无限之主更有资格吧?

其含光冷冽如利刃寒光的眼神里混杂了不该有的惊诧:“你知道我家庄主说过的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落叶满地,但仍有零落的叶片依恋在枝头,错综的枝条将蓝天分割成琐碎的片断,象教堂里彩色的玻璃窗。

“那是她说的吗?”子雅望了一眼少年,无可无不可地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我们是否可以离开?”

其含光紧盯着他,这个忽然出现者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可是只是为那个谜团般的少年增添上了更加浓重的神秘色彩罢了。他将视线移向小姐的最大眼中钉,无论从庄园中任何一个与之共处过的人的描述中,都无法看出他有何不凡之处,此刻在与他打过两次交道的自己眼中也仍是如此,平凡得令人疑虑。

见他不回答,子雅自动忽略掉这件神器,伸手延请主上离开。

欧德若斯向其含光点了个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在林木间再也看不到那个锋锐的身影时,他扶住一棵树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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