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沫若之语

一路上，辰慕涯没有和我讲过一句话，辰凰烨在我怀里睡熟了，双眸微肿，眼角还残留着一些泪痕。

“凰烨他……他还好么？”我小心翼翼的望着辰慕涯道。

辰慕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哼声，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答话的时候，辰慕涯突然伸出手接过我怀里的凰烨，静静的瞧着他，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和祥和。

“你崇拜你的父亲吗？”辰慕涯抬眸静静的望着我道。

“父亲……”我轻轻吐出两个字，眼眶突然湿润起来。我想起我远在千百年后的父母，我想着他们白发苍苍的模样我心里就疼得抽絮。我不知道他们在知道我失踪后的消息会怎么样的难过。

“你怎么了？”辰慕涯伸手扯着衣襟轻轻的擦拭着我眼角的泪水。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爹。”

“左相么？那么，和朕说说你爹的事吧！”辰慕涯笑了笑。

“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也不懂。”我别过脸去。

我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必竟我实在没有办法解释穿越这门子事，再说，就算我能解释的清楚，他辰慕涯也未必会信，我估么着他还把我当成神精病一样送进神精病医院。当然，前提是这个流国有这个医院。

我本以为辰慕涯听了我的话会发火，结果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蝶儿，朕从小就崇拜自己的父亲！他在朕的心里如神一样的存在，可是，却也是他亲手逼死了朕的母妃。”

“你，你娘？”

辰慕涯望着我点了点头，“对，我娘。”

我愣愣的望着辰慕涯，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说先皇逼死了辰慕涯亲娘，那么，他理当也会憎恨辰慕涯才对，断然是不可能让他做皇帝的！

“那，那你现在恨你父皇吗？”

辰慕涯眼里闪过一丝错愕，然后一脸迷茫的望着我，良久才摇了摇头，道，“朕不知道。”辰慕涯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特别的迷茫和难过。

我低头想了想，却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直到入了宫，到了景阳宫门口，我正准备下马车的时候辰慕涯突然伸手扯住我的手臂，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我转过脸静静的望着他。

辰慕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事，你去吧。替……替朕好好照顾凰烨吧！”

我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凰烨交给沫若，然后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轿，目送着辰慕涯的轿子渐渐消失在宫道上，这才转身扶着侍女的手进了景阳宫。

进了屋，沫若将辰凰烨放在床上又为他盖上了被子，我见她细心照料着凰烨，想着凰烨一个晚上也没吃什么，便让她下去弄点吃的东西，免得辰凰烨起来叫肚子饿。沫若依言去了，我便做在床沿上，一只手握着辰凰烨的手，一只手轻轻的扶摸着凰烨的额头，鼻尖突然酸涩的难受。

小时候，很怕打雷，每个打雷的夜晚我都会吓得满脸苍白、浑身发抖，每每这时父亲总会坐在我床边上，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扶摸着我的额头。而我，总能在父亲温笑的注视中安稳的睡去，做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我不知道此时的辰凰烨是不是也和年幼的我一样，正在做着很甜很甜的梦，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觉得孤单。因为，他的小手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凰烨很喜欢你！”身后突然传来辰慕涯的嗓音。

我看着辰慕涯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揽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扶摸着辰凰烨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皇……”

“叫朕慕涯吧！”辰慕涯抬眸事静静的望着我轻声道，见我没有哼声，顿了顿又道，“蝶儿，没人的时候叫朕慕涯吧！”

“皇上，你该回宫了，明天还要上朝了。”我淡淡的望着辰慕涯道。

我不管辰慕涯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用意，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弄明白！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不想要知道，更加不会在乎。

“你以为朕对你另有所图么？”辰慕涯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起身走至窗前背对着我，复又道，“你以为朕愿意么？你以为朕愿意牺牲应尚来换得自己的苟且偷生么？有时候朕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朕都觉得自己……肮脏！”

“辰慕涯……”我望着辰慕涯的背影，突然有些难过，心里酸涩的难受。

应尚的死锦眉曾对我说过有可能是他所为，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当着我的面承认。只是，当我听着他说自己看不起自己，说自己肮脏的时候，我是这样的难过和……心酸。

辰慕涯转过脸来望着我，俊美的面容带着隐忍的伤痛。他就这样望着我，似乎隔着浓重的雾气，我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如果你爱的人是朕，那么该有多好！”辰慕涯轻轻一笑，遂即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无语，胸口依然闷闷的疼痛着。我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我的父亲，还是因为辰慕涯刚刚忧伤而隐忍的表情。

“娘娘……”

沫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她用忧伤的目光望着我，眼里满满的全是叹息。

“沫若姑姑，你有话要对本宫说吗？”我站身来平静的看着沫若。

“娘娘，这个后宫里可怕的并不是阴谋和算计，而是真相！”

“真相？”

沫若轻轻一笑，却不答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娘娘，时辰也不早了，您该回房休息了。”

“本宫知道了。”

“娘娘，失去太后庇护的你还要失去皇上的宠爱吗？”我刚踏出房门，身后便传来沫若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静静的望着沫若，良久才道，“你认为，他对本宫有宠爱么？”

“那么，娘娘以为了？”沫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纯净的眸子闪着温和的光芒。

我摇了摇头，“没有。”

沫若笑着摇了摇头，她说，“娘娘，您错了Ｊ上对您的宠爱比玉妃更甚，玉妃流产之事虽说最后查出是娘娘身边的婢女所为，但是娘娘心里应该清楚真相到底为何？皇上想必更加清楚！那时，太后不在宫中，皇上完全可以借着大将军的力量将你治罪，就算是左相想要力挽狂澜，亦是不能。可最后仅仅是大发雷霆将您打入冷宫，而太后很快便得到消息，并迅速回宫在大将军来不即做反应之前将您放了出来，并封为皇贵妃。您，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想过吗？皇上，是在用他的方法保护你！”

“怎么可能了？”我退后两步，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对本宫说这些！”

沫若轻轻一笑，“娘娘，先皇后难产而死，太子年少不更事，而外面敌人虎视眈眈，沫若受先皇后之恩，势要保护好太子陛下！可是，娘娘，沫若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奴婢，太子需要有一个视他如已出的人的照顾。而那个人便是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