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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分明,眉毛浓黑粗长,有些杂乱无形,双眼皮下的眼睛细长,鼻梁线条硬朗缺乏女性柔美,薄唇抿直下弯。不是说她长得不美,只是美得凶了些,深刻了些。眉宇间带着些苛刻,眼神挑剔打量,嘴角可能经常外撇的关系,下唇边上的褶皱都满含不屑和嘲弄。
可能是常年坐办公室的缘故,闲着没事就和同事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学了身长舌妇的习气,嘴碎的不行,和名字中明理娴静的期望相差甚远。
看着这样的陆明静谢苗心下就是一紧,这样的人之前她见了都是敬而远之。现在不得不应对,只能奉行少说多做的原则了。只一个照面,她就定下之后相处方针。
陆明静的丈夫叫朱成泽,是省城大学的讲师。身材颀长,长相儒雅,谈吐温文,带着金边眼镜更显出教育工作者的斯文正派。唇角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看着脾气很好,很容易相处的样子。望向陆明静的眼里也多是带着爱意的包容。是个温柔似水的男人。
他们的儿子朱卫民今年七岁,刚上小学,长得很像爸爸,唇红齿白惹人喜欢,来家里规规矩矩叫人,坐下后也坐得板正,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淘气活泼。像个小大人。
大家相互介绍问好,落座后,陆明静率先开口。
“爷爷,这就是谢家的妹子吧。哎哟,长这么标志的姑娘,真是可惜了,就剩下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怎么就这么可怜。”
她语速很快,显得本就细的女声更显尖利,刮得人耳膜刺疼。这话莫名就让人觉得幸灾乐祸的意味特浓。且她下巴习惯性上台,眼尾耷拉下来,无端又多了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这要不是故意挤兑人,就是真的缺根筋。
“说什么胡话呢,来咱家就是一家人。”老爷子声音里满是不悦。
“爷爷您看,我这就是不会说话,我是看着妹子好,喜欢她。我还巴不得咱们是一家人呢。”
看见老爷子拉下的脸,陆明静赶紧收拾好神色,话语声音里满是讨好。
陆明远眼里的冰霜稍稍解冻,刚刚小姑娘那一瞬间停滞的表情让他心疼。
他跟陆明静从小就不亲近,她嫌弃他寡言冷脸,他不喜她自私市侩。这么寡淡得处着,两人都比较自在,硬凑一块,都不舒服。
没安静一会,陆明静接着又对着陆明远道:“明远要好好养着啊,可别瘸了腿,这要不还不得转业啊,大好前途可就要没了。”
“不劳费心,管好你自己。”陆明远冷淡以对。
“我这不是关心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还是这么不识好歹。”陆明静猛然拔高声音,梗着脖子向着陆明远唾沫星子横飞。
“咱都盼着明远快点好呢,你别这么急,咱们有话好好说。”朱成泽面露尴尬,到没有嫌弃,还在好声好气的在那安慰自己妻子。
“我怎么就没好好说了,我亲姐姐关心关心弟弟都不成了是吧?你看我有关心阿猫阿狗的吗?他还拿我当姐吗?”陆明远扫她一眼,里面的锋锐之势犹如实质,刮得她打了个激灵。
气氛就要停滞时,陆老爷子开口了。
“少说两句,去厨房看看午饭做什么。”
谢苗也起身跟着还皱着眉的陆明静一起去了厨房。
谢苗这会算是看出来了,陆明远这姐姐是个口无遮拦的,有些混不吝,除了少数几个不敢惹的,如陆老爷子、陆解放,她简直怼遍身边所有人。谢苗禁不住好奇,这么多年都没有被打过吗。在心里默默同情朱姐夫几秒。
这样的人你跟她计较都是掉份,浪费感情。
面对陆明静只有两条路:一是比她更泼,更能说,怼得她怕你,见你就气弱,这个要求你有丰富的吵架辩论经验,且脸皮要够厚,至少比陆明静厚;二就简单些,只要做到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就行,听她说,不回应就对了,要是你回嘴了,恰巧又说不过她,那真是要没完没了了,这点就要求你有比较好的定力和心理承受能力。
当然你要是一上来就用权势地位,或者本人的骇人之势震住了她,那就不用有以上烦恼,她其软怕硬的厉害,最会趋利避害,不会招惹你。
陆明静这样的性格作风和这个家显而易见的格格不入,这也是有原因的。
陆明静小时候家里的大人工作都很忙,分不出心神照顾她,所以陆家人就把陆姥姥接来家里带她。而陆姥姥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老太太,为人还比较抠搜刻薄,在村里就是有名的村霸老太太,来到城里整天就带着年幼的陆明静说人是非长短,挑三拨四,甚至掐架撒泼。可想而知陆明静会长成什么样子。家里人因着没时间多陪她,心怀愧疚,对她也就多有包容,结果就纵得她越发没个样子。
陆明静进厨房就开始摔摔打打,弄出叮当噗嗤的声响,老爷子的咳嗽声重重地传过来,她立马收手。
谢苗和李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易察觉的笑意。
嘟嘟囔囔地,陆明静走到谢苗跟前,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模样,居高临下的,反正谢苗是没感觉出半点亲切来。
“哟哟,谢家妹子你在旁边站着看看就行,你是咱们家贵客,怎么还能上手去做保姆的伙计。不过妹子是做活的一把好手,比一般保姆都强。”
谢苗正在切土豆丝,切得又快有均匀,看着很是有几分赏心悦目。听着这话,她低低应了声,手里的活都没停顿一下。只当她这是夸奖了。
没安静一会,陆明静就凑到谢苗跟前,满脸亲近地说:“你这也是因祸得福了,虽说家里人都没了,但老爷子把你接大院里来了,在这里生活多轻松。看看一身的细皮嫩肉,面朝黄土想想就让人心疼。赶明儿姐给你介绍个会疼人的,保管妹子以后舒舒服服过日子。”
谢苗看着她微笑,不置一词。
她也不在意,接着凑得更近,神神秘秘,生怕别人听见似的说:“妹子这虽是我娘家,但我也得说句实话,这毕竟不是自己家,以后的事情还是自己为自己考虑。”
谢苗真想说,你起开点吧,你那嗓门大得没准大门外都听得见。
偏偏陆明静没有这种自觉,又开始对谢苗说起陆明远来。
“那秦家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是老一辈定下的亲事,周围人谁不知道。啊,靠着咱家发起来了,就想另攀高枝了,多好的闺女呢,当谁稀罕,水性杨花的破烂货。”
“哎,也是明远不争气,怎么就偏偏伤得这么严重,大好前途眼看就没了,也让那忘恩负义的小人猖狂起来。想想我就来气。”
黑眉紧皱,眼睛微眯,还真显示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凶狠样。
她平时对着自己的弟弟是有些发憷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