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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曾静牵出吕留良 为正名亲撰觉迷录 102

数日后,岳钟琪又上密折称:他假意与张熙歃血为盟。他因见张熙已经相信自己,便假称自己也早想造反,但苦于自己身边没有诸葛亮、刘伯温这样的谋士,一时也无从动手。张熙听后,便说自己的老师曾静英明睿智,必定能担此重任。不仅如此,张熙还得意地告诉岳钟琪,他们在湖广、江西、两广、云贵六省都已发动了群众,“一呼可定”,反清事业定然成功。岳钟琪在得知其背后主使人为曾静后,便对其实施了抓捕。由于张熙已说出内部情节,曾静也无法隐瞒实情,交待了他们与浙江吕毅中、吕留良弟子严鸿逵等人的联系。

雍正立即派出刑部侍郎杭栾禄、副都统党罗海会同湖南巡抚王国栋,联合拘讯曾静。

又过数日,刑部侍郎上折中称,通过对曾静的审问,得知阿其那、塞斯黑等人的忠实随从,早就开始在各地宣扬雍正用非法手段篡夺皇位的谣言。

至此,云惠才明白,关于年羹尧、隆科多协助雍正擅改康熙遗诏,篡位谋夺江山的谣言是这么这来的。还有关于太后撞柱而亡也是由这伙人编造并散布出去的。最可恨的是,这些人还编造了雍正好色,与康熙身边的一个宫女彻夜欢愉,致使帝后失和等语!

云惠不禁摇头问雍正:“您身边的宫女是谁?好像就是臣妾吧?可臣妾是雍正元年才入宫的!”

雍正不由得叹息道:“朕因与你的相处,曾仔细思索过一件事。或许我爱新觉罗家族早已情根深种。从太宗到朕几乎每一代皇帝都会倾心于一位后妃!太宗、世祖竟为此伤心辞世。想来,朕与你亦属天定之缘。似我爱新觉罗家族这般一代代的深情帝王,竟会生出好色之谣言?足见其谣言荒谬至何等地步!”

云惠充满忧虑的看着雍正,她担心的并不是什么案子,什么谣言,即便自己是谣言中的宫女她也无所谓,她担心的是以雍正那种较真儿的个性,和他那种情怀,又该伤心气愤至极,乃至郁结成疾!

果然,雍正命人将吕留良所着书册搜集起来,自己亲自看了一遍。最后雍正将曾静与死去的吕留良严格划分:“曾静只讥及朕躬,而吕留良则上诬圣祖皇考之盛德;曾静之谤讪由于误听流言,而吕留良则自出胸臆,造作妖妄,是吕留良之罪大恶极,尤较曾静为倍甚者也。”

为此事雍正龙颜大怒下了严旨:“将大逆吕留良所着文集、诗集、日记及他书,已经刊刻刷印及钞录者,于文到日出示遍谕,勒限一年,尽行焚毁。”并命刑部议定吕、沈两家之罪。

刑部上折子议将吕毅中(吕留良之子)和沈在宽(严鸿逵学生)处以斩立决!已经去世多年的吕留良及吕葆中(吕留良之子)也掘墓戳尸。另将吕、严两家直系家族凡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全部处斩,十五岁以下的妻妾姐妹,发配功臣家为奴。刊刻吕留良之“逆书”的车鼎丰、车鼎贲,议定为秋后斩首,孔用克、周敬舆私藏禁书者,定为“斩监候”。

雍正看完后,双目之中闪过冷酷的光芒,毫不犹豫的提起御笔饱蘸朱砂,写下两个大字:准奏!

云惠不禁闭目撇嘴,心中感叹于雍正对于反清论着者的残酷镇压!

随后,雍正给曾静以特别优待,不仅没有责罚,而且还玉食锦衣地将其供养起来。他命令地方官员安排曾静到湖南观风整俗使任职,又命奕禄带他到江宁、杭州、苏州等各省学府去现身说法,当众认错,并为雍正辟谣,宣扬雍正至仁至孝和勤政爱民的各种功德,以消弭全国文人的反清情绪。

雍正为辟谣亲自撰写了《大义觉迷录》。云惠力劝他不要着此书,一则失了帝王尊严,二则越描越黑!可是雍正根本听不进去。那一段日子雍正几乎为此事到达疯狂的地步!

当时疆域辽阔的大清国中,大多数人并不识字。雍正皇帝选取了才学与道德都值得他信赖的文人,派遣到西北宣讲《大义觉迷录》的宗旨。这些长期埋首于儒学经典与权力斗争中的京城官员,穿越还算繁华的市镇,走到人烟稀少的乡村。在所到之处,他们建立起一座座临时“龙亭”,焚烧香料,在努力营造的庄严气氛中,大声宣讲《大义觉迷录》。其中在兰州的一场讲授中,宣讲者是郑禅宝,大约有一万名士兵和百姓聚集在一起,虔诚的听讲,在理应人烟稀少的酒泉,则有两万人加入了听众的队伍。全国的其他各地,也是书声琅琅,对《大义觉迷录》的宣讲不绝于耳。

然而雍正想将诽谤公布天下,以获清白,却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对曾静谋反案和吕留良文字狱案的公开审讯和批判,实际是把自己推上了审判台;雍正的“华夷之别”的新释、十大罪状的自我辩解、皇宫中的秘闻丑事泄露、皇子间尔虞我诈、文武大臣间明枪暗箭等等,统统详细地记录于《大义觉迷录》一书中,损害了万乘之尊的皇帝形象,暴露了国祚和宫廷的绝密,起到反宣传作用,根本达不到使臣民“觉迷”的目的,反而更增强了人们的反清排满情绪,对清朝统治极为不利。因此必须彻底剪除禁锢异端思想的蔓延,肃清其流毒。这也是乾隆刚刚继位便大肆收缴《大义觉迷录》并将曾敬和张熙处决的根本原因。不过这些事,雍正是不可能知道的了。云惠虽然知道,然而在百般苦劝无用之下,也只好不再多说了。

雍正为此身心俱疲,却又为自己所着《大义觉迷录》而深感安慰。云惠只得从旁劝慰宽解,并坚定的称自己将来回到三百年后,一定会继续宣讲《大义觉迷录》!雍正还是不放心,总是反复问云惠《大义觉迷录》是不是能够达到他的预期效果。云惠见雍正为此事劳心劳力,只得安慰说:会,这本书将真像公诸于众,大家会明白的。雍正这才渐渐的将此事放下。

这日,怡亲王送来年希尧带人烧制出来的珐琅彩瓷器若干。雍正一见十分喜欢,一时又说图案不太好等等。

云惠见雍正终于放下《大义觉迷录》开始研究珐琅彩瓷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怡亲王、年希尧、海望等人便奉雍正命烧制各式珐琅彩瓷器,频繁进出圆明园送样品给雍正赏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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