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情难作壁上观 城门火不免伤池鱼 95-1
这日雍正与张廷玉等人议云贵总督鄂尔泰所上的奏疏,提议“改土归流”。他在这一年之中数次上疏请推行“改土归流”。雍正颇为赞赏鄂尔泰的建议。众人正议着,有密折送到。
云惠便将密折收到密折柜中。待张廷玉等人走后,雍正忙拿出钥匙打开密折匣子,认真的看了起来然后放松的一笑说:“好!邬先生果然不负朕望!”边说边将密折收好。
不一时又传方老先生密议了很久。直到事发后,云惠才明白那天的密议导致了雍正朝一个十分着名的文字狱案——查嗣庭案。
查嗣庭时任江西乡试正主考,雍正四年九月初乡试结束后,查嗣庭刚回到其在京城的住所,便被捕拿!三天后,雍正发上谕命将查氏革职拿问,交三法司严审。
查氏一族是海宁袁花的名门望族。明清两代,簪缨玉绝,人材辈出。如查秉彝、查志隆、查继佐等,即为人们所熟知。查嗣庭一门三兄弟,连同他的两个哥哥查慎行、查嗣瑮,都位居高官,且均擅诗文,每遇假日,弟兄们就宴饮赋诗过着文人雅士的生活。
长兄原名嗣琏,字夏重,后更今名,号他山,又号查田。晚筑初白庵以居,学者称初白先生,为清代着名诗人。康熙三十三年举顺天乡试,后经人奏荐,于四十一年入值南书房。次年成进士,选庶吉士,特授翰林院编修,内庭供奉总裁,武英殿书局总裁。是一位忠诚老实、勤恳谨慎的人物。
二弟查嗣瑮,字德尹,号查浦,别号晚晴,小查慎行两岁。太学生,中康熙已卯科(1699年)举人,联捷庚辰科进士,由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曾任广东正主考,官至侍讲。擅书法,也以诗名。
查嗣庭是三弟。字润木,号横浦,又号查城。府廪学生,中康熙乙酉(1705年)亚魁,次年联捷得进士。由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甲午(1714年)湖广副主考,戊戌(1718年)任山西正主考。经吏部尚书隆科多荐举,特令在内廷行走,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复经左都御史蔡珽保奏荐举,授礼部左侍郎,加经筵讲官。
九月十六日上午,雍正命人侍全部退下,只留云惠当值。方老先生和怡亲王、张廷玉与雍正一起商议有关查氏案件的事情。云惠这时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原来事发是由于查嗣庭的一个家仆偷了两本查嗣庭的日记,卖与外人获利,最后几经辗转被雍正搜罗到了。便交与方老先生与邬先生,经二者仔细批阅后,从中发现了大量大不敬甚至诋毁皇室的语言。从而使这两本日记成为整个案件的导火锁!
一时众人商量已毕,张廷玉奉命拟旨,云惠为其研墨。拟好后雍正闭目道:“念!”
张廷玉便恭恭敬敬的念道:“上谕:查嗣庭向来趋附隆科多,在朕前荐举,令其内廷行走,授为内阁学士,夏见其语言诈伪,兼有狼狈之相,未之任。隆科多又复荐举,遂用为礼部侍郎。今岁典试江西,首题‘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夫尧舜之世,敷奏以言,非以言举人乎!查嗣庭以此命题,显与国家取士之道相背谬。三题‘介然用之而成路,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更不知其何所谓。《易经》次题‘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诗经》次题:‘百室盈止,妇子宁止’。去年正法之汪景祺文稿中,有《历代年号论》,指正字有一止之象,引前代如正隆、正大、至正、正德、正统,凡在正字者皆非吉兆。夫人君纪元,茗以字面分析,则如汉元封、元狩,唐之开元,贞元,亦将以为一元乎。又如汉世祖之建武,明太祖之洪武,字内俱有止字。此二帝皆称贤君,历世久远,尚得不谓之吉兆乎。即如奸民蔡怀望、郭元进造作妖言,谓今年水旱为灾,人民病病,八月内有八千猛虎入京等语,现今四海清宁,田禾丰稔,十年所罕见。彼奸民造此无稽之语,不过自取诛戮耳。今查嗣庭所出经题,前用正字,后用止字,而《易经》第三题则用‘其旨远,其辞文’,其语意将前后联络,显然与汪景祺语相同。又二场表题以京蔡为谢表。前查嗣庭告假回京时,奏称途中不见一人,惟与淮关庆元相会,及其自陈,将此节又招欺罔之罪。九卿咸请革伊职,联从宽准其留任。今以此命题,欲士子代谢乎,抑心怀怨望而出此题乎。至策题内君犹腹心臣犹股肱,不称元首,是不知君上之尊矣。且在内廷三年,未进一言,海塘之事,令其条陈,而皆不可行,可知其于国家政事从不关心。及遣人查其寓中行李,有日记二本。至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则前书圣祖仁皇帝升退大事,越数行即书其患病腹疾大发,狼狈不堪。其悖乱不敬至于如此。自雍正元年以后,凡遇朔望朝会及联亲行祭奠之日,必书曰大风,不然则狂风大作。偶遇雨则书大雨倾盆,不然则大冰雹。其他讥刺时事、幸灾乐祸之语甚多。又如圣祖仁皇帝之用人行政,大肆汕谤。以钦赐进士为滥举,以戴名世之获罪为文字之祸,以赵晋之正法为因江南流传对联之所致,以科场作弊之知县方名正法为冤抑,以请书庶常复考汉书为苛刻,以庶常散馆斥革为畏途,以多选庶常为蔓草,以殿试不完卷斥革之进土为非罪。热河偶然发水,则书官员淹死八百人,其余不计其数。又书雨中飞蝗蔽天。似此一派荒诞之言。而公然造作书写,又有涂抹一处,乃极诋满洲之文,大逆不道之语。至其受人嘱托,代人营求,科场关节作弊之事,不可枚举。假若但就科场题目加以处分,则天下之人必以查嗣庭为出于无心,偶因文字获罪。乃种种实迹昭着,尚有何辞可以为之解免乎!着将查嗣庭革职拿问,交三法司严审定议具奏。”
张廷玉念完后,方老先生与怡亲王仔细斟酌了番认为衡臣所拟甚当!雍正亦闭目点头道:“廷玉,就这样吧,立即用印明发下去!”
云惠不禁在心中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这些人在搞什么?就算这位查嗣庭有点狂,可文人雅士不都那德行吗?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J上毕竟是皇上,就算有时温文儒雅、和蔼可亲,到了发飙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就为写了两本日记,拟了几个考题就要杀人家全家,至于的吗?真是封建社会一点言论自由都没有!我不喜欢皇上的专横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