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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入奴籍。除了沈家,和沈家交好的世家或多或少也受到了牵连。四品以上的官员大换血,只要曾经和沈家有过接触的一律罢免职务。沈太后被幽禁在凤华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家在短短数日跌入谷底,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成日以泪洗面,忧思成疾,一病不起。圣上得知此事后,给她请了太医,让再次降为修容的沈曼安前去凤华宫侍疾,连一次都未曾去探望。
宋衍澈有备而来,短短数日将树大根深的沈氏连根拔起,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场腥风血雨就已结束。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为圣上下一个要发作的对象。
谢稷在世之时,徐泰和乃谢党的中流砥柱;谢稷死后,他表面上对沈氏保持距离,私下却暗许徐玄英接近沈氏。此事可大可小,全然在圣上一念之间。徐泰和整日惶恐不安,就在此时,林如筠的父母亲自上门,向徐府提出了和离之事。
第91章
林氏本就是上京城的百年望族, 靖国公又是铲除沈氏的头号功臣, 徐泰和还指望圣上能看在林氏的份上, 对徐玄英网开一面,没想到人家却在这个特殊时期亲自上门提和离来了。
和林父林母一同来的还有林洛,他们三人端坐在徐府会客的前厅, 下人端上来的茶一口没喝。林母疏离地笑着:“这会儿大家都忙,我也不拐弯抹角, 就直话直说了。当初我们林家愿意把筠儿嫁来徐府, 是觉得你们大公子确实是个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 张夫人也喜欢我们筠儿,几次三番地同我们说亲, 我们才答应的。”
“是是是,”徐泰和连连点头,“亲家能把女儿嫁到我们徐府来,是我们徐府的荣幸。”
林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只可惜啊,我们看走了眼。”
徐泰和和谢氏使对视一眼,后者道:“不知我们家大少爷,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么?”
谢家同林家一直交好, 靖国公也对谢稷颇为赞赏, 林母面对谢氏语气不自觉地好了几分,“谢夫人, 筠儿的性子你也知道,她是个孝顺的, 为了不让娘家人担心什么委屈她都自己受着。平日里,姑爷在她面前,就跟块冰似的,她努力这一两年,还是没有捂热,这也就算了,我们就当姑爷心思不在儿女私情上,可没想到呀,姑爷居然在外头包了个教坊司的姑娘!”
徐泰和极为震惊,“玄英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做出这等事来?亲家是不是弄错了?”
林洛道:“伯父,此事千真万确,这是徐玄英为那姑娘签下的三月买断文书,您请看。”
徐泰和接过文书,只见上头白纸黑字地写着徐玄英的名字,登时勃然大怒,“把那畜生给我叫过来!亲家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个不孝子,还筠儿一个公平!”
林父正色道:“徐尚书想如何教训儿子,我们管不着。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今日就把和离之事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徐泰和迟疑了半晌,道:“亲家,只为了这事,就断了两家的姻缘,不太好吧?还望你们再给玄英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痛改前非,和筠儿好好过下去。”近来,徐泰和对徐玄英越来越不满意,可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嫡子,还是正正经经的甲等进士,他花了多年心血栽培,视其为徐府的继承人,自然不能轻易地说放弃就放弃。
“尚书大人不知道,我公公婆婆是最疼筠儿这个孙女的,知道筠儿在婆家受了委屈,我婆婆整日茶饭不思,忧心忡忡,人都瘦了一大圈。我们作为人子,若不把筠儿接回去哄老太太开心,岂不是成不孝之人了?”林母把事情推到了靖国公和国公夫人身上,就是要告诉徐家人,再如何劝她也是没用的。
徐泰和向谢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说几句,谢氏想了想,道:“归根到底,这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事情,不如咱们把他们都叫来,听听他们的意思。若筠儿真的不想留在徐家,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
林母和林父交换了一个目光,道:“这注意不错,快把我们筠儿请过来。”
徐泰和斜眼看了谢氏一眼,他是让她去劝人的,她倒好,出的这是什么歪主意。好在林如筠一向是个温婉和顺的,对夫君也是体贴爱慕,让她自己来说,她未必愿意和离。
谢氏知道徐泰和在埋怨自己,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听大房的人说,最近大少爷对筠儿一反往常,亲近了不少,老爷莫要担心。”谢氏说的不错,徐玄英或许是明白了戏子无情,想起林如筠的好,又或许清楚自己需要靖国公府的庇佑,这阵子每日都宿在醉雪居不说,和妻子话也多了起来,前几日从翰林院回府还替林如筠买了千禧斋的蜜饯。连林如筠的陪嫁丫鬟碧灵都说大少爷浪子回头,小姐的好日子要来了。
面对突然转性的徐玄英,林如筠反应却不大,和从前默默受着夫君的冷落一样,默默受着他的好。
几人没等多久,徐玄英和林如筠一道来了。徐玄英还未来得及见过岳父岳母,就被徐泰和呵斥道:“跪下!”
徐玄英愣了一愣,也没问为何,直挺挺地跪在厅中。林如筠见状,正要陪夫君一起,林母冲上前扶住了她,含泪道:“筠儿,我苦命的筠儿……”
林如筠难得见父母一次,被林母这么一哭,瞬间就红了眼眶,“母亲,是女儿不孝,让母亲伤心了。”
两人抱在一处哭成一团,林洛劝道:“母亲,姐姐,咱们先把事情解决,其他的事情等回家再说。”
林母点点头,替林如筠抹去眼泪,“好孩子,母亲来接你回家了,你别怕,啊?”
徐泰和当着林家人的面就开始训斥起徐玄英来,“玄英,你可知错!”
徐玄英目不斜视,“儿子不知何罪之有,还请父亲明示。”
徐泰和冷哼一声,将红袖招的文书丢在他身上,“你自己看!”
徐玄英只扫了一眼,脸就黑如锅底。他买断繁楼时,特意同红袖招的老鸨说过,此事万万不可泄露给他人。他自认平时也很小心,林家人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自己和繁楼的事情被扯出来,那么沈子闲的死,会不会也怀疑到他身上?说来说去,都怪沈家太没用!徐西陆没搞死,反而把自己全族都搭了进去,枉费了他的一番心计。
“你想要纳妾,为父都不会反对。可是你居然……居然和教坊司的女子纠缠不清,还想着替人赎身!怎么,你还想把人抬进门来不成?!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无论如何,还是先解决当下的难题,再图后计。徐玄英知道徐泰和此刻不过是在做戏给林家人看,他收敛心思,诚恳认错:“儿子知错,请父亲责罚。”
徐泰和用余光看了一眼林家人的表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