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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几个庶子庶女又没什么好脸色,现在一个个都装得多孝顺似的,犯得着么。

世安苑内堂,徐府从宫中请来的太医为张氏施完针,起身道:“夫人乃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脉不痛,血积于心。老夫已将夫人气脉打通,接下来还需静养数月,按时喝药,切不可再大喜大悲,愁绪满腹。”

徐玄英道:“有劳太医。”

“此乃老夫分内之事,徐大人不必客气。”

一个时辰后,张氏才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徐玄英。

“母亲……”

张氏又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

徐玄英勉强一笑,“母亲再是生气,也不能不管自己的身子,我让下人端汤药进来给母亲用些。”

“不必了。”张氏平静道,“心结不解,药石罔效。”

徐玄英望着张氏已有些斑白的鬓发,眼睛一红,“母亲,您这是在逼我。”

张氏睁开眼,看着几乎和徐泰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玄英,“不是母亲在逼你,是整个徐府,都在逼我们母子。”

“母亲,您是父亲的正妻,父亲也只有我一个嫡子,几位妹妹就不提了,那二弟……您难道认为他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你二弟虽不中看也不中用,可你别忘了,他是柳淑节的儿子!”张氏眼中浮起一丝屈辱,“柳淑节在徐府的那几年,你父亲可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你那大姐姐,明明只是个庶女,你父亲却不顾脸面,亲自给她提亲,愣是把她嫁进了将军府!若你二弟再有出息几分,你父亲眼里怕就没你这个嫡子了!”

徐玄英无奈:“可柳姨娘,毕竟已经过世多年。”

“难道你觉得浮曲阁那位会是省油的灯?!”张氏抓住徐玄英的手,恨恨道:“全京城,除了咱们徐家,哪还有第二户人家敢称妾室为‘夫人’?你知不知道,其他的官眷贵妇都是怎么看为娘的?每次去你的外祖家,你的几个舅母,又是怎么在为娘面前阴阳怪气的?”

张氏说着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徐玄英拍着背给她顺气,“母亲,您先别说了,好好休息才是。”

张氏摆摆手,接着道:“我如今是管不了内宅的事情了,但是玄英,我的儿,你不能输,你绝对不能输……”

徐玄英看着自己母亲,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这些年表面上虽专心礼佛,内心却时时刻刻牵挂着徐府,牵挂着他。别的或许她都能不管,但是自己,却一定不能逃脱她的掌控。

见徐玄英把话听进去了几分,张氏的声音也平缓了些,“你现如今已考取功名,也进了翰林院,正是即将大展宏图的时候,你父亲只是朝中新贵,只有他自己打拼的家底,和那些几朝的重臣到底是有差距的,他自个儿在官场上都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对你的助力实在是有限。那靖国公乃是三朝元老,他的那位嫡孙女,为娘也见过,知书达理,温柔娴淑,深受祖父祖母宠爱。玄英你……你到底有何不满的啊?”

徐玄英看着张氏,听着她的一言一语,眼底残剩的星火一点点的淡去。最后,他别开目光,轻声道:“母亲,您先喝药,其他的……咱们慢慢再说,好么?”

张氏一愣,长叹一口气,再次闭上了双眼。

一直到深夜,徐玄英才从张氏房里出来,见到徐西陆等人还在外头候着,道:“母亲已经醒了,太医说需要静养数月。”

董姨娘拍拍心口,“还好还好,夫人安好就好。”

徐西陆注意到徐玄英通红的双眼,问:“大哥,你还好吧?”

徐玄英不自然地笑了一笑,“还好。若无其他事,大家便先回罢。”

徐西陆临走之前,回头望了一眼世安苑的大门,暗自思忖,或许徐府马上就要办喜事了。

第11章

一直到出了正月,宫里的太医都来了数次,张氏的病还是不见好。徐玄英向朝廷告了假,每天都守在张氏旁边,悉心照顾。徐泰和只偶尔去看几次,并不多待。他对张氏一向是礼多于亲,张氏又总是端着正妻的威严,从不会刻意讨好,两人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这几年几乎是连同房都没有。

除了徐玄英,徐西陆等几个庶出的儿女也是每日都要去请安的,张氏的母家也来了人,徐西陆有幸见到了徐玄英的舅母魏氏。张太傅虽为太傅,膝下几个儿子却个个都不争气,最多就是一个五品的小官。张太傅年事已高,等几年后他从太傅的位置上退下,这张氏一族,恐怕也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唉,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就瘦成这样?”魏氏抹着泪从张氏房里出来,“太医怎么说?”

徐玄英道:“太医说母亲还需数月静养。”

“我房里有一根千年老参,回头送来给你母亲补补身子。”

徐玄英客气道:“多谢舅母,我送舅母出府。”

魏氏回头望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徐西陆等人,压低声音道:“你这几个庶弟庶妹,可都还老实?”

“弟弟妹妹都很好,舅母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得了。你母亲病成这样,徐府现在岂不是那个谢氏当家做主?”魏氏苦口婆心道,“万一,舅母是说万一,你母亲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那谢氏还不飞上天了?如今,谢家的几个后生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万一谢氏再生出个庶子来,难道大家还要称一个庶子为贵庶?那我们张家还要不要脸了!”

徐玄英眼神一暗,生硬道:“母亲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魏氏连连称是,“希望你母亲快些好,我还等着喝徐家和靖国公家的喜酒呢!”

“舅母!”徐玄英打断她,“此事未有定论,望舅母慎言。”

魏氏忙捂住嘴,四处张望了一番,“是是是,我们自己人知道就好。”

送走魏氏后,徐玄英端着汤药回到张氏病床前。张氏问他:“你舅母走了?”

“是的,她说她改日再来看您。”

张氏冷笑一声,“她来看我?猫哭耗子罢了。”

“母亲,”徐玄英道,“您别这么说,舅母也是好心。母亲还是先喝药吧。”

张氏撇过脸去,不再与徐玄英言语。徐玄英死死地握着药碗,似忍无可忍般地闭上了双眼,他深吸几口气,再次睁眼时双目已是一片死寂,“母亲。”徐先英颤声道,“只要您好好喝药,儿子什么都听您的。”

张氏猛地抓住徐玄英的手,“此话当真?”

徐玄英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容,“儿子什么时候骗过您?”

“好、好……”张氏眼眶一红,“我的好玄英,好儿子!待你将来飞黄腾达,定让那些瞧不起你我母子的人好看!”

初春,冬雪化水,天也开始渐渐回暖。病了月余的张氏终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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