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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冼凉朝她呵了一口气,像是抓到什么似的,“原来,你这么怕狗啊。”

傅雪两手动弹不得,气得想去用脚踩他。

“有小孩子看着啊......!!”

贺冼凉愣是不放,“你是说,不看着的时候就可以了?”

傅雪刚想跳起来去撞他的下巴,想让他痛死算了。

鸭蛋儿似是天真无邪,插了一句进来,对着贺冼凉说,“叔叔,你能把我的小包包还给我吗?”

贺冼凉愣了一瞬,傅雪连忙挣开手,恶狠狠地踩了他两只脚。

叔叔??

“......”

-

进了房门,狗娃儿就干脆利落地落了锁,钻去厨房烧饭。

傅雪和贺冼凉两人是真的不会,只能跟着在他旁边打打下手。

饭菜做得很简单,去后院现摘的新鲜番茄,从鸡窝里掏出来几颗土蛋,再拿出几挂村民送的手擀面。

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番茄鸡蛋面就出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奔波累了,今天这碗农家面,傅雪只觉得鲜得要掉眉毛。

吃饱了以后,傅雪帮着狗娃儿去洗碗。

走到庭院里,就看到贺冼凉缠着鸭蛋儿,陪她玩。

一向孤傲的贺大少爷,此刻放低了身段,柔柔地哄鸭蛋儿。

“要举高高吗?”

“要!”

“叫声哥哥,哥哥就给你举。”末了,他强调,“我不是叔叔。”

“哥哥!”

“鸭蛋儿真棒。”

一旁围观的傅雪:“......”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抬眼望去,满目都是挂在深蓝幕布上的繁星。

虽然没有那么璀璨,但一颗一颗,忽闪忽灭,密集地缀在空中,闪着永恒的亮。

一切情绪都仿佛在这既静,又不静的夜,悄然渗透。

“傅雪。”贺冼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肩边。

“嗯。”她没回头去看他,仰头望着这庭院里一小方星空。

手伸出来,指尖点点去触碰天上的星星。

看起来是尽数围绕在身边的星光,但谁知道是隔了怎样宽阔的星河呢。

两人默默地站着,一片静谧中,是某种别样的心照不宣。

-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有多余的房间。”傅雪给贺冼凉拿来狗蛋儿的衣服,他的背包都在山下。

狗蛋儿也是个半大的少年了,身材纤瘦,贺冼凉也是清瘦的骨架,应该也能穿得下。

夜色晚了,路开着照明也看得不清,又是深山老林的地方,他人不生地不熟的,怎么回去?

狗蛋儿坚持送他回去,再自己赶回来,傅雪更不同意。

反正房间有多,可以凑合一晚。

贺冼凉倒是同意了。

他先洗得澡,刚刚跨出来,傅雪正坐在木椅上喝狗娃儿家自酿的米酒,抬头一看,差点没喷出去。

贺冼凉个子高,又是肩宽窄腰大长腿的身材,狗娃儿的衣服压根遮不住他的长手长脚。

像个偷穿小孩儿衣服的傻子。

傅雪勉强咽下喉咙里的米酒,笑得弯不起腰,身下坐着的木椅,连带着摇摇晃晃,“咿咿呀呀”地配合着她无声的笑。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在着装上反差如此之大的贺冼凉呢。

贺冼凉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直直扫过来。

呵,这个没良心的小呆瓜。

第29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 鸭蛋儿和狗蛋儿睡在二楼。贺冼凉和傅雪则住了三楼, 房间相邻。

三楼的两个多出来的房间, 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这几天狗娃儿亲自收拾铺了床,做了足够的准备。

床是木板床, 被子用的是手工打的棉花被, 厚实绵软又舒服。

说是两个房间,其实是用木板隔开了来, 成为了不同的空间。

但事实上, 干什么都环绕的是立体三面音响音。

贺冼凉是最后一个洗澡的, 所以, 他踩着楼梯踏上来的声音,在这略显空荡偌大的房屋, 显得格外得清晰。

傅雪能听到他在她房门顿了会儿, 随后抬脚往里面那扇门走去,然后便是轻轻地关门声。

她磨蹭了一会儿拉了灯闸,手机信号不太好,弱到只能聊聊微信。

信号短短的一格,加载个朋友圈都要半天。

傅雪干脆放下手机, 闭眼准备睡觉。

墙那边突然“咚咚”响起两声, 给这安静又沉寂的夜平白添了几抹悸动。

贺冼凉反手用指弯敲了敲木质的墙, 原本只是逗逗她,却意外得到她回应。

傅雪伸出右手,也在墙上扣了四声“咚-咚-咚-咚-”。

贺冼凉打开置顶聊天框——————

【贺冼凉:?】

【傅雪:早—点—睡—觉!】

【贺冼凉:好。】

傅雪手快发了一个摸狗狗说狗狗真乖的表情包, 刚想撤回,那头“嗡嗡”发来一则:【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难道你要做我的狗子???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傅雪就赶紧给自己数羊,试着催眠。

边数着羊,关于贺冼凉的片断越是在她紧闭的眼前蹦来蹦去,挥之不去,渐渐地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拼凑完整。

傅雪这天晚上,成功地深山野林中,第一次梦到了贺冼凉。

只不过这梦的内容太过于匪夷所思。

两个人坐在庭院里不停地拼图......拼的都是她的照片......

傅雪自己都不知道,她原来在梦中对贺冼凉这么有暴揍欲。

-

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傅雪就被后山上养的土鸡打鸣声给叫醒了。

第一时间就去拿床头的手机看时间,没到她昨晚定的闹钟时间,还很早。

她抬手关掉闹钟,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爬起来,走到窗前。

推开窗,山里云雾缭绕,松针林若隐若现,匿在窗后面,也躲不过深秋雾湿的阴冷。

打了个寒颤,傅雪麻溜地换好衣服,下楼。

木板楼踏下去的声音“噔噔”地作响。

走到拐角,她就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贺冼凉打了个照面。

他头发蓬松凌乱,一根呆毛直直地翘起,贺冼凉半眯着眼,打了个呵欠,然后侧着脸用毛巾擦拭。

傅雪看他睡眼惺忪的呆样,心想下了一趟乡,倒是看到了他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面貌。

贺冼凉感受到她视线,与楼梯上的她四目相对,然后他在原地愣了很久。

看这样子,果然是没睡醒啊,傅雪径直穿过他,准备去洗漱了。

等到她走到门口了,往回一瞅,他还是在楼梯口站着。

真应该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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