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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莞尔,倒是与年少时一般无二呢。

长安辞别后的那三年,柏仲轩乐于独占先生,每每自宫中结束修习后,都会到陆遥的院子里再待上一会儿,有一回遇上大雨,先生被学堂的学生绊住了脚,归家时瞧见站在门外侯着的柏仲轩半身都叫雨给浇湿了,那夜之后便将另一把钥匙给了他。

之后两人往来甚密,过了好一阵舒心日子,柏仲轩知晓先生喜爱鱼汤,宫中歇了课业的时候多会陪着先生一道外出垂钓,待夕阳西斜,便一手拎着鱼篓,一手牵着先生回院子。

少年人长得快,彼时柏仲轩身型高挑,伸臂一拢就能将人完全纳入怀中,指节克制又难耐地虚搭在先生肩处,言辞间已是有别年少的沉稳凌厉,若仔细听着,能分辨出藏在恭顺底下的炙热。

柏大人灵敏聪慧,于朝堂之事多是一点就透,陆遥惜才,心中亦多了一份欣赏,在随后那一年中,柏仲轩因着官职在外奔波,两人待在一处的日子少了许多,归来后见到先生便抑制不住亲近的渴求,惯爱执手揽肩权当聊以慰藉。

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少年人眼底的炽热渐盛,愈发不可收拾,陆遥知晓个中利害,又担忧把握不好亲疏的分寸,叫柏仲轩生出冷落感,只好避开寻常的肢体触碰,言辞间也颇多避讳。

原以为这孩子惯会察言观色,当懂得知难而退,不曾想于此事却执着得很,先生缠绵病榻时他彻夜不休,熬红了双眼,先生随口一提的琐碎诸事,他谨记于心,事无巨细均办得妥帖周全,如斯诚挚,先生又怎会毫无意动。

陆遥心有相惜之意,在柏仲轩巡查时牵肠挂肚,又在他归来时心中欢喜,加之对方数年的无微不至,竟摸不准自何时起,心中已然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他身无外物孑然一身,纵是认了倒也无妨,可柏仲轩正值轻狂年岁,又是天之骄子,他有远大抱负,有锦绣前程,若是错将依赖当作喜欢,草率地将前程断送于断袖之好上,委实可惜。

陆遥身为师长,不愿自己的学生犯这样的糊涂,却到底心软,以至错失良机,柏仲轩便又出行巡查而去,陆遥望着窗外寒风萧瑟,落叶飘零,头一回深觉进退两难。

直至那夜,柏仲轩策马奔波,连夜赶回南临,直奔先生院子,他近来巡查辛苦,面有倦色,眼底却有光闪动。

他们有些时日没见了,陆遥见他提着食盒,便知道该是又带了好东西来,期待的神色都让陆遥疑心他身后有尾巴在摇摆扫动。

“回来的路上便想着让先生试试,这糕点甜味适中,入口能品出桂花香,先生可还喜欢?”

可还喜欢?这个问题他问了许多次,陆遥知他想听的喜欢是指哪样的喜欢,总被噎住,只好咽下东西,压了口茶,以往话到此处便要拐弯,可这夜柏仲轩神色认真,似是笃定要听下文。

此事总归要开诚布公的。陆遥心中叹了一声,搁下茶杯,清了清嗓,“仲轩,你可想过,兴许你只是……”

“我不是”,柏仲轩抿着唇默了须臾,执着地强调,“我不是。”

他的眼神坚定而热烈,“我倾慕于你,非是师生之谊,更不是依赖之情,我想要先生的人,也想要先生的心。先生莫要拿前程和家世搪塞,学生不在乎,若是忧心师生身份,自此刻起,我尽可唤先生姓名,我只问先生一句……”

指节深陷入皮肉渗出血点,柏仲轩却毫无知觉,他们于此事心照不宣,却迟迟不肯将那层纸捅破,他知道先生委婉相劝的意思,可他不愿就此揭过,“先生可曾……喜欢我?”

世俗诸事无法令他动摇分毫,万般艰难却不敌陆遥一句「不喜欢」,他忐忑地捧着真心,却执著地要听先生亲口宣判死刑。

陆遥望着他静默许久,那双眼深潭似的,要将人吸纳进去完全吞没,涌动的热意烫得先生呼吸都乱了,余光瞥见柏仲轩颈侧一道血痕,大抵是回来的路上急,被树枝划破了。

先生起身去拿药和纱布,心口被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刺痛,无声哂笑,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罢了。

巾帕沾了水,清理伤口时热息撩过后颈,柏仲轩手掌攥得更紧,心脏坏掉一样咚咚直响,纵然揽过先生的肩,靠得这般近却是头一回。

血渗透指缝染红了指背,柏仲轩却只能听见先生的声音近在耳边,“疼吗?下回赶路莫再急于一时,糕点何时吃都无碍,你若因此添了伤,倒叫先生心疼。”

柏仲轩惘然地点头应下,又顿悟般猛然侧首,鼻尖擦过对方颈侧,嗅到一阵清淡的皂香。

陆遥直起身,垂眸又见这人将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心疼得不行,妥善地上完药,就着姿势捧起柏大人的脸,在他额上印下一吻,郑重地回应,“喜欢。”

刚包扎好的手颤着环住身前人的腰身,力道险些将人掐痛,柏仲轩仰着脸,难以置信地紧盯着陆遥双唇,喉结滚动着问,“先生说什么?”

吻如蜻蜓点水,落在鼻尖,最后印在唇上,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喜欢”,甜得似含着蜜。

自那之后,深缠欢爱耳鬓厮磨,或哄或诱,或情动或失控,柏仲轩总要亲昵地吻,沉溺地唤先生,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爱怜不已。

夜里的呢喃温柔又低沉,“先生……先生……”

“先生……先生……阿遥?”

陆遥被唤回心神,见那人已近在眼前,小影利落地抱着鱼篓做鱼汤去了。柏仲轩拥着人进屋,待先生坐下了又占在他腿间站着,腻歪得很,往茶盏里添水的间隙问,“方才恍着神想什么了?”

柏大人这身量委实高了些,陆遥仰着脸看他,笑着打趣,“想你啊~”

正要喝水的人停下动作,索性将茶盏推到一边,将人困在椅上压下身讨吻,先生熟稔地环着对方后颈,凑近薄唇轻啄一口,“过几日便启程回南临罢,今年早些回去,也好多陪陪岳丈和岳母,可好?”

柏大人不乐意地挑眉,“先生为何不随我一道称父亲母亲?”

他们于谁夫谁妻的话题总是乐此不疲,柏大人平素对先生予取予求,唯独此事,半点便宜也不肯让。

陆遥笑了一声,拐着弯揶揄,“为夫年长柏郎几岁,如此称呼,岂不平白做了你兄长?”

柏仲轩弯身将人捞抱起来,兜着先生的臀在屋里漫步,不时颠动,好叫先生知晓,哪里有这般做兄长的,嘴里却顺着意逗弄,“无妨,先生既做得兄长,我便唤得。”

话歇顿住脚步,又颠了一下,含着嫩红的舌深吻,尝够了又游移去舔弄敏感的耳垂,柔声耳语,“兄长在上,今夜可要好生疼我。”

耳垂被含得泛红,陆遥闻言轻笑,原本环挂在对方后颈的手掌余出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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