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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顾临之兄弟二人翻找时甚至翻透了整个嫁妆箱都没能找到,没成想竟是在最不起眼的箱子夹层里。

另外一份藏的地点刁钻,分散在好几个门框顶层,在边沿的嵌合处,也是个再容易忽略不过的地方,但顾鸣处理得很仔细,每个嵌合处都抹了涂层,不仔细瞧根本不可能发现,嵌合处的涂层刮开之后,撬开半掌宽度的木头,东西就藏在里面,顾恒之撬开好几处的门沿才将第二份集齐。

而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最后顾鸣没说完,这几日长安三人需借着白日里的时间缓冲精力,顾恒之想破脑袋也没能找到,“到底还能放在哪儿呢?父亲处事谨慎,绝不可能将东西放置在自己控制不到的地方,但连私下他带我进过一次的密室我也去翻找过,一点线索头绪也没有!”

他青白着脸色,眼圈沉重,已经好几日没睡了,找到密室的机关之后,顾临之等人在缠斗时会让他和苏曳跟几个留守的家仆躲进密室,所有人精神都没能放松,他也在琢磨最后那一份证据的去处。

长安,顾临之和裴然身上的衣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因着最初几日的精神尚在巅峰状态,身上的伤势并没有太严重,但破了口又渗了血,根本没有时间换,乍看全是斑驳干透的绛色血迹,之后又被湿汗晕开,瞧着形容很是瘆人。

石头看不下去,扶着人给换了上身的衣物,长安这会儿已经没精力动了,顾不得不让触碰的情况,缓冲期间就遂了石头的意。

顾临之正转头同屋里来回转着着急的顾恒之说着话,回头却瞄到长安背后的红莲,脑中一闪而过,他在最初翻找过的首饰里见过这个图案,撑起身拉过顾恒之就往程笙和顾鸣的卧房去,长安和裴然见他这般急切,便起身跟过去。

程笙的首饰琳琅,常用的却只有那么几支,其他平日里都仔细放着,家中人都已经习惯她的喜好,寻常便不会留意。

嫁妆首饰本是女子珍重又私密的物品,加之一心想找的证据都是薄纸,顾临之他们便未往这个方向想,长安看着顾临之自房中翻找首饰盒和嫁妆箱的时候,心里清楚最后一样线索大抵同首饰有关。

待顾临之在一堆首饰底部翻找出红莲珠钗之后他有一瞬间的错愕,想起方才换衣物时顾临之就坐在他右侧。

简直是孽缘。柳絮的绣功奇巧,对绣活儿很是偏执,多年前不知是如何见到顾鸣随身带着的珠钗,在长安背上落针竟绘得分毫不差。

如今这个由来已随着柳絮和顾鸣的离开成了无解之迷,现下也再无时间琢磨,顾临之拿着珠钗转动,珠钗的造工精致,颜色依然夺目,看得出来主人的细致,混在琳琅满目的首饰中也不失色,甚至看不出年份,但这同证据摆放的地方有什么关联?

顾临之好歹同祁夙相识多年,看着他摆弄机巧,对这方面倒能看出些关窍,顾临之看着莲叶绽放伸展的中心,双手轻柔地拧动珠钗,很细微的哒一声,红莲叶同莲茎分开,赫然是一把钥匙。

他眼神扫过另外几人,眼中闪动着光,总算有些进展了,现在只差找到放最后一份证据的地方,以顾鸣的性子,这把钥匙废了这般心思,绝不可能是无用之物。

天色渐暗,第五场夜袭的时辰要到了。

黑衣人不管有没有成功,都会在凌晨街巷热闹起来之前抽身而退,看得出来并不想引起骚动,却会限制白日他们出行的行动,石头出不了顾家去买药材,他们的通信也被截断了。

到夜深人静时黑衣人会准时落在院子里,开始一整夜的厮杀,人数从各方集结,不断地往顾家涌入,若再找不到东西送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支撑不住,对方人数占了优势,这种车轮战到最后总会得到碾压性的胜利,他们必须争分夺秒才能有险胜的几率。

第一声刀剑嘶鸣响起的时候,顾恒之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先前已经将能上锁的东西全部撬开,这把突然找到的钥匙并没有派上用场,密室早在他躲藏时被他上下翻了个遍,连墙跟房沿,每一处都没有放过,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石头在身后细声催着他赶紧进密室,外面的厮杀声已经渐大,证据如今都在顾恒之身上,他若出事就前功尽弃了,石头提着弓箭准备出去帮忙。

苏曳仍在破解药方,他知道掌柜快要成了,所有人都在分秒必争地尽力,他随苏曳多年,初时处理过许多客栈中出现的纷争,但那都是江湖中的较量,并未同这种不要命的死士正面交锋过,只能尽力而为。

顾恒之在催促间踏入密室时情急下踢到了入口角落的砖块,叩一声,两人反应过来,迅速趴在密室入口处,用刀小心插进墙缝中,挖开第一块砖时果见墙内不远处有个盒子,被错落的砖块拦在后方,盒子位置卡得太巧又太死,他们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将旁边的砖块一点点撬开,耗了不少时间。

待到终于扒开砖块拿到盒子,顾恒之大喜,抖着手将随身的钥匙插入锁口,果然卡哒一声,盒子开了,他抱着盒子兴奋得战栗,赶进密室里去找苏曳,石头提着弓箭出去时已然来不及了。

院中战况焦灼,已经有黑衣人陆续倒下,长安,顾临之和裴然都被分开围困在院中的不同角落,黑衣人知道他们合力能杀出重围,在缠斗间将三人分开了,打算各个击破,顾临之闪身退开对方袭来的刀,又旋身往对方下盘刺去。

他背后被划伤了好几处,白日里黑衣人空出了休整时间,但他们三人精神却一直吊着,在翻找东西的间隙里抽空小憩,身体已经有透支的倾向,如今都靠着增加药丸的用量支撑。

裴然手已经有些震动,醉仙居的酒他喝了一年多,至今没有太大影响全然是因为他强健的身体素质,但这两日已然到了疲惫状态,苏曳闭关拆解成分前给他们的药丸起了作用,他才撑住了这几夜的强袭。

刀剑撞击铿锵作响,他旋身成钻,撞开对方的刀,往黑衣人心脉狠力钻去,在捅穿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心脏时被对方转手的刀划破肩处,又迅猛抽出剑来抵挡身后的刀刃,这些黑衣人仗着数量前后夹击,想尽办法要将人捅个对穿。

长安左肩已被捅穿,他执着宁致远的破风剑势如破竹,连杀两人,剑刃上的血在厮杀间滑落,又很快没入对方的身体,宁致远陪练时的进攻角度比黑衣人更刁钻,长安身形闪过,剑术在几个月的苦练中进步飞快,在浑身力竭的战栗中手却稳如磐石,眼神敏锐嗜杀,他被激出汹涌杀意。

黑衣人不防小小年纪的少年郎竟如此难缠,都往他的方向聚拢,长安在最后两人夹击而来时执剑挡开身前的刀锋,力道重得竟让对方脱力失手,他身边全是刀光剑影,耳边仿佛响起了吃人林的狼吼声,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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