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说着还撑着站起来,给他们做了个礼,长安哪里好意思受先生的礼,赶紧将人扶着坐回去,“先生折煞我了,那黑衣人......” 顿了一下,又自行接上话,“先生往后可要多加小心!”
陆遥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少年,五年多的光景,如今已经出落得这般好,温声同他交待,“我近来在查一桩事,许是触怒了背后的人,多的却也不能说了,此事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安全,放心,今夜只是意外,之后会仔细着。”
久别重逢本就百感交集,又是在这种情形下,但现下天色已晚,顾临之还受了伤,长安只得先告辞,“今夜事出突然,实在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我先同师兄回客栈,明日若先生方便,学生再来拜会”,陆遥笑着颔首。
下山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长安心绪百转,估摸着时辰过去给三师兄换药,顾临之似是知道他会来,门一叩响就开了。
顾临之刚沐完浴,身上还带着热意,抬手晃了下,里面的纱布还完好地贴伏在小臂,他知道长安要过来看,“只是小伤,小六不必挂心,你清理和包扎向来做得妥帖,才刚弄完没多久,不必急着换药的。”
长安平日里话不多,瞧着不是个容易亲近的,灵山也就这么几个人,又是一起修习的师兄弟,他们混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长,对于长安的习性也摸得透彻。
哪怕跟算得上亲近的游序和祁夙,长安似乎也一直惯性地克制着亲近的距离,更别说顾临之和林惊晚这两个正儿八经的兄长了,这是他的行事风格,跟他夜间修习的习惯一样持之不改。
但他又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师兄弟间在修习和下山时难免会挂彩,祁夙和游序向来都是清理后随手一包就算完事,长安却总要耐心地拆开替他们重新包扎才放心。
时间一久,但凡受伤挂彩,若是不慎惹了长安不快或是想拉上他作乱,这俩没良心的就拿这个当杀手锏,百试百灵,林惊晚和顾临之说过几回,次数虽然减少了,还是免不了有要用上的时候。
最后还是有一回师叔撞见,罕见地沉了脸色,游序和祁夙为此挨了罚,在瑟瑟发抖间意识到他们似乎曲解了什么,之后再没有拿伤闹过。
这回受伤是意外,可长安的自责却不假,他觉得这伤是顾临之替他挡的,顾临之斟酌着开口,“小六,入世历练,受伤是常事,这也是师父会接收委托的原因,灵山确实是苦修之地,但人外有人,我们历练间遇上强敌其实是好事,这能让人飞速成长,灵山淬炼人的意志,下山入世能催化人的心智,二者缺一不可,你是个心软的,这本是你的软肋,但我觉得不是坏事,没有心的人才最可怕,这样的人伤人伤己毫无顾忌,在我看来,能把软肋淬煅成盔甲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顾临之想让长安明白,往后身边重要的人受伤无可避免,但只有把这种心疼转化成自己的力量,才能让自己成为一把收放自如的刃,这才是灵山教导的真正意义。
长安比顾临之少了五年的人生阅历,但是不要紧,他坚定不移的特性和察人于微的敏锐,让他能够迅速地吸收消化不同的变化并且快速成长,他的师兄们都在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带给他不同的感悟,引着他去走更长远的路。
***************
幽深的街巷有一人影穿梭。柏仲轩避开耳目赶到的时候,两个暗卫就站在檐下,耷拉着脑袋等着领罚,他这会儿没心思教训人,但火急火燎地闪身经过他们时,却也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
陆遥听到动静有瞬间的怔忡,手却很快做出反应,飞速将长安留下的药瓶塞进怀里,装出一副平日里整理衣冠的动作,状似随意地随手扯过衣袍轻轻一抖,在外面的人推门进来的同时盖住了双膝,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半点没有做贼心虚的模样,只是时间太赶,方才撩到一半的裤腿还没来得及捋下去,他此刻腿疼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偷偷挪动。
“你来迟一步,猜猜我方才见着谁了”,来人才不管那些,风驰电掣地立在陆遥身前,身边还有动作太快裹挟而来的风,衣摆微微晃动,柏仲轩片刻不停,抬手便掀开了先生的下摆,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生遐想。
然而柏大人此刻急得上火,掀袍飞快蹲下身扒了人鞋袜,将还没来得及被主人捋下去的裤腿小心往上卷,先生素白的膝盖上整片都磕得青紫,被发烫的紫红色盖过,看得出来磕的时候撞得极狠。
文人的身子矜贵,平日里先生连小磕小碰都没有过,柏仲轩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死死盯着那一大片青紫心疼得直抽。
陆遥在心里叹了一声,明知道瞒不住,可看到他这般反应又实在心疼,只好轻轻地顺着毛安抚,“看着吓人而已,无大碍的,待会儿拿药酒把气揉散了,很快就能好”,语调轻柔,温和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可身前这人没有半点反应,偏偏不吃这套。
陆遥的手便顺着滑到他脸侧讨好,“你今夜过来太冒险了......” 还是没反应,先生常年握笔的手带着薄茧,滑过面颊的时候总能带起微妙的痒,此时又顺着滑到下颌使了点力抬起。
这么个轻佻的动作他做着却像在观赏精美的瓷器,柏仲轩顺着力道抬起时,陆遥心都软了,那人后怕得眼眶发红,委屈死了。
将另一边鞋袜也扒干净,打横抱起人时先生行云流水地抬手圈着他脖颈,像只听话讨巧的猫,把人挪到卧房后又出去吩咐那俩等着挨罚的暗卫生火烧水,先生好洁,今夜这一遭下来身上衣袍都被尘土沾透了,不沐浴肯定是睡不着的。
平日里锦衣玉食,衣来伸手的柏大人伺候起先生来驾轻就熟,等到给先生打理好,前襟已经湿了,他也不在意,脱了外褂随手扔在椅子上,也跟着上了床。
虽然陆遥嘴上说着无碍,药酒揉到后来,膝盖上的青紫又红了一大圈,先生忍着没喊疼,偶有两声哼也很轻,鬓边却很快浸了薄汗。
柏仲轩控制着力道,但若是不用力揉散是要落下病根的,耳边的轻哼声挠得他心痒,他忍了一会儿,忽然停手,“别哼了,哼得我心慌。”
憋了一晚上总算肯开口,说的却是混账话,陆遥反应过来抬起没受伤的右腿便要踹,临到胸口又舍不得,变成绵软的脚尖着陆,脚掌才轻轻落下,等完全贴到胸口处,腿上才使力将人摁着往后。
柏仲轩顺着胸口处的力道往后移,胸口堵着的那口气被这一下给摁散了,扣住脚踝,虎口磨着里侧揉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调笑,“先生如今多有不便,就别再撩拨学生了罢。”
陆遥知道这人心情好转,也跟着笑,眉眼弯弯,柏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