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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抱着长安痛哭,手像小时候哄他入睡一般轻轻地拍着,想替他减轻疼痛,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上的,哪怕是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开口问过这句话。

长安知道柳絮哭了,即便声音尽量放轻,可他就是知道,仿佛感应一般,只要柳絮哭了,长安就能感觉得到,他还知道她想问自己有没有想过离开她,但柳絮没敢问完,因为那听起来像是问长安有没有想过放弃她,或者是遗弃她。

她的长安还那么小,却要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颠沛流离,只为了那份可笑的不甘和承诺,更甚的是还要提心吊胆地忍受不知何时会落在身上的拳脚亦或是旁的什么。

有没有想过离开,答案是肯定的,长安不止一次想过逃。

目睹柳絮从温柔体贴到形容癫狂的那些日夜对一个孩子来说不可谓不震撼,从最初的心疼,同情到后来的恐惧和麻木其实并没有花多长的时间,在柳絮病情最严重的那一年里,长安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这才导致了如今十岁的年纪身量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

最艰难的时候小长安都不曾离开,之后柳絮的病情甚至有好转的迹象,他们辗转流连在不同的地方,除却柳絮的痴心妄想,还有长安的希望,每到一个地方便带着娘亲去看大夫已经成为习惯,而在好转的喜悦还没正式开始时,柳絮失控了。

那是一个冬夜,因为精神好了许多,柳絮趁着长安去学堂的空挡出了门,以往她都会在巷口或者屋子里发呆,那日她似乎兴致很好,便收拾了一下形容,还特意上了点妆容,出门时已经是黄昏,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柳絮甚至刻意放慢了脚步,仔仔细细地辨别经过的地方,要去接她的安儿下学。

可以想见这般相貌的女子在街上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她本就生得貌美,加之彼时心情愉悦面容带笑,那种美就变得格外惊心动魄,撩人心绪。

有些客气点儿的文人会上前询问她要往哪儿去,可送她一程,更大胆点儿的纨绔上来就堵了人去路,用折扇支着人下巴问姑娘芳名,可有婚配,柳絮也不答话,她清醒的时候不多,如今这个情况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点点头,那纨绔却不依不饶,继续调笑,“不若弃了你那夫君,跟了爷过好日子!爷最是疼你这般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儿~”

柳絮入定一般,紧接着便是疯魔一般挣开了支着她的扇子,大喊大叫,“他才不会弃了我,不会的,你走开!”

长安下学回住处的路上寻思着买点菜跟肉回去做饭,却在半道上听见了熟悉的叫声。

几乎是瞬间他就往那个方向窜出去,只见女子披头散发,尖叫不止,身边好些人围观,那纨绔脸上被指甲抓痛,蛮横地推了女子一把,长安费力挤进人群,紧紧扑抱住女子的腰,嘴里安抚着,“娘亲,我是安儿,我在这里呢。”

路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那纨绔见大庭广众的,怒斥一句疯女人便拂袖而去,女人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长安也顾不得路人说了什么,扶着女子往回走,耳边的声音窸窸窣窣地飘着,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相貌,那孩子......

迄今为止,柳絮有过两次令长安心悸的失控,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柳絮手里,第一次失控之后柳絮抱着长安哭了一夜,也不说话,只是哭,长安那时虚弱得很,心里却已经开始计划着要离开。

他一直沉默,等着女子哭累了,可是柳絮水做的一般,哭到后来连眼睛也睁不开,倒在床上睡着时眼泪还没停,长安拖过被子小心盖好,他忍着痛,背起自己的小包袱,拿出几个铜板,剩余的全放在柳絮的旁边,病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管过钱了,把所剩无几的积蓄全交给长安打点。

转身跨出房门的时候长安的心脏坏了一般咚咚直响,他太想安稳得睡一觉了,没有担惊受怕,没有重重压迫的一觉,他真的想走。

就在房门将将合上的那一刻,长安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心若擂鼓,动作却又出奇平静,几乎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离开,甚至没有考虑之后的生活会如何,他几乎想飞走。

“长安”,在转身欲走的时候,平静的屋内响起了女人微弱的声音,她像陷入了梦魇里,痛苦地挣扎,颠三倒四地轻语

“安儿......你走吧。”

“娘亲……对不起你!”

“不要……不要……丢下我。”

语调就像儿时哄长安入睡的时候一样温情。

长安绝望地想着,这到底算什么啊!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身体都凉透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走。

第4章 辞行

屋里又开始沉默,他们之间如今似乎总在沉默,长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撑着坐起来,有点负气地说,“我饿了。”

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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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带出凉意,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明日就走?” 陆遥有着读书人的温和,语调能把一个问句问成陈述句,长安喜欢这样的温和,点头嗯一声。

“日子可真快”,陆遥抬手摸了摸长安的发顶,像是安慰,他知道孩子的情况,长安没有特意隐瞒过,只要先生问起就会捡着情况说,如果没问便不说,起码看起来十分坦荡。

“先生,一点心意,这些时日叨扰先生了”,长安左手提着一小袋水果,不多,但是他在路上精挑细选的,价格跟小贩磨了好一会儿。

陆遥挑眉,他难得做这么个表情,曲起一指轻轻敲了下孩子的额头,“辞行便辞行,怎么还这般生分”,说着却也不客气地接过东西,他知道这份心意的珍贵,“进去坐坐吧。”

他瞥了眼长安的右臂,顺势去拉长安提着东西的手把人引进门,学堂这会儿关门了,长安去的是先生的住处,时日虽短,因着长安好学,身世虽苦却十分懂事,陆遥私下里会多教他一些,心里也偏爱长安一些,只是面上做得和煦,不叫长安觉得是可怜他,反而让长安更愿意亲近他。

长安本想谢过先生就回去,省得露馅,此刻却只能乖顺地任先生牵着,沿途还仔细瞧了瞧院子,往常都是在学堂见,但学堂偶尔会闭馆,先生都会提前知会,又担心有时突发情况,所以也给学生们留了住址,说有什么不懂的学问若是学堂没开可以到住处寻人。

这是长安第一次拜访先生的住处,是一处小院子,位置不算偏僻,穿过的小院子里种着梅花树,瞧着幽静又雅致,十几步的距离就到了堂前,厅中正方挂着一幅画,画的风景长安没见过,但他觉得很好看,“那是闲时的画作,之后静不下心来作画,便一直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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