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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枳笑,“我直面人生。”

黄煜斐捏捏他的鼻尖:“给我也做一碗。”

“那当然了!”

黄煜斐笑了,转动钥匙暖起车子:“但是我还想更听大一些的,小橘有愿望吧。”

“愿望的话,确实有啊,”李枳把手探向空调出风口,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又似乎在说平常事,“但现在其实只有一个,我想和哥一块,疯狂做爱。”

黄煜斐差点一脚油开马路牙子上。

李枳模样清纯极了,好像还很朴实,侧身专心地看着他:“还想你亲我。特别想。现在哪个医生也管不了。”

回家之后果然灰味儿直往人脸上扑。年轻人的精力着实可怕得很,李枳完全没个刚出院的样子,指挥着黄煜斐拿吸尘器把全屋都给倒腾了一遍,自己则准备把攒的脏衣服手洗干净。住院前太匆忙,他才发觉自家这位从他走了之后就没洗过衣服,面料金贵的衬衫西裤随便堆在滚筒里,堆不下了就上洗衣篮,下面还压着带血的床单卫衣,都结成硬块儿了。

要不是衣服多,估计黄煜斐都没得换了,不过那人当然做不出穿睡衣出门的事。回想起先前胡闹的那两天,李枳脸色不太好,我当时到底哪根筋抽了?他骂着自己,找来消毒液,却发觉不顶事儿,反而扩大了印痕。这当口,就轮到黄煜斐发挥一下特长了——打了个高深莫测的电话,不出半小时,他的秘书就匆匆赶过来,献宝似的送来了几瓶神秘药品。

“老板,”小秘书看见黄煜斐挽着袖子似乎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也看到他衬衫下摆已经被溅湿了一小片,似乎有点惊诧,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往屋里瞟,“您要洗什么……找我们送到干洗店就可以了。”

“不用啦,你现在放假,”黄煜斐抱着那箱子东西,笑眯眯道,“新年快乐啊。”

李枳站在走廊口,不远不近,也笑眯眯地跟脸色发红的小秘书道别:“新年快乐。”

小秘书之前都是被大秘书带着,净做些打字复印的杂事,今天大秘书有事走不开,他是头一回单独给大老板干活,想不到会被传说中凶巴巴的少东家这样亲切地对待,更想不到,抬头就能撞见那位做的便当全公司有名的“爱妻”。而且,老板好像心情确实不错,居然随口就给他准了假期。他诚惶诚恐地鞠躬道别,关门的力气都不敢往大了用。

“这都是啥?”李枳走上前去,好奇地往纸箱里看。

“酒石酸,硫代硫酸钠,碘化钾,还有草酸,”面对久违的广口瓶和滴管,以及一脸懵逼的李枳,黄煜斐非常有干劲,“不信它不掉。”

最终,俩人戴着橡胶手套,终于好好地把每块血迹搓得一清二白,李枳不停地脑补,假如身处侦探,他俩这样,怎么看怎么像处理犯罪现场。他忍不住跟黄煜斐胡诌,哪知黄煜斐居然一本正经地说不对不对,销毁证据用火烧更划算更彻底。虽然凉水有点冻人,但他们各自瞎说八道,仿佛乐此不疲。然后又去擦玻璃,又去收拾冰箱。

晚饭吃的就是炸酱面,配上热腾腾的冬瓜排骨汤。黄煜斐负责切了黄瓜丝,他果然不负众望地切成了黄瓜条。后来晾衣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顶层光污染少,隐约竟然能看到几点疏星。李枳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歌,被人从身后抱住,黄煜斐下巴贴着他后颈,道:“小橘原来是不自觉会唱歌的人。”

“最早的时候,刚过变声期,我觉得我变得太对味儿了,跟歌星似的还不跑调,就老唱,同学还总是控诉我一到课间就哼歌,打扰人家学习,”李枳脸红了,颈子也红了,“后来都是嗓子闹的,现在成健全人了,我高兴。”

“我也高兴,有一把好嗓子,就该多唱,”黄煜斐蹭他鬓角,又问:“够干净了?”

“还不错,”李枳已经热乎起来,但还是挣了一下,他想把床单展得好一点,“家务活干得这么利索,必须得给我哥好好颁个奖。”

“以后多帮你干。”黄煜斐不让他挣,圈住他,缓缓地晃,“拖地我也蛮在行的,没有技术含量,仔细就好。”

李枳轻声道:“我就总觉得你不该干这些活儿。灰尘拖布垃圾袋什么的,跟你不搭边。”

“我还觉得小橘不该干呢,”黄煜斐捏起他的手,顺着指缝捋,闷闷道:“弹琴的手更不适合泡消毒液吧,我们还是该请个钟点工。”

“不要!谁来咱家乱翻我都不舒服,而且我喜欢做家务。”

“好乖。好老婆。”

“这么喜欢撒娇啊今天,”李枳放松了,靠在他身上,“怎么说比较好,小别胜新婚?”

“就是新婚,我们也没有别过,”黄煜斐纠正他,还一下一下地咬他耳朵、脖颈、肩窝,“而且家务做完了,面条也吃过了。”

“所以呢?”李枳舒展地感受皮肤上连缀的亲吻,明知故问。闭上眼睛前,他瞧了一下晾得歪歪扭扭的床单,心想谁还管什么床单。

紧接着他就被提溜着抱起来,黄煜斐箍着他的腰,像举着个大抱枕,走得飞快还偏偏不让他脚尖碰地。

“所以干啥!哥你劲儿太大了!”李枳一眨眼就看见卧室的门,抓着黄煜斐小臂大叫,“猴儿急成这样,猪八戒抱媳妇儿啊!”

“所以,轮到,疯狂做爱了,”那人声音还是闷闷的,把他扔在床上,扑上来莽撞地盯住他看,看样子,简直比买了电影票却没摸着姑娘手的毛头小子还要委屈,“小橘怎么还想说话不算数呢!”

“哎,谁说不做,谁说不算数了,”李枳把黄煜斐拢过来,摁在自己脸上狠狠地亲吻,他注意到衣角被掀了起来,腰上凉飕飕的,又印上温暖的抚摸,“哥,你可冤枉我了!”他笑,匀出只手去给黄煜斐解皮带,还张开腿,把人密密实实地圈住了。

那晚上做了几轮,没数,总之不掺咳嗽的性事能把人迷死。李枳再睁眼时天已大亮。屋内昏暖,他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在洗澡时睡着了,之后的事可想而知。他觉得有点丢人,黏在人家身上说不做到天亮不姓李的是他,瘫在一边被人弄进浴缸的也是他。

长长地呼了口气,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安心在黄煜斐床上过夜,一点隔阂也没,什么都不用担心,做梦好像还梦见俩人一块做宇宙飞船,回看地球上的灯光,特别壮美。吹了春风似的,李枳又得意起来,正准备按照原先计划干件大事,撑起身子一转脸,却正对上一双清亮眼眸。

黄煜斐已经醒了,头发睡得毛糙糙的,正在枕头上撑着脸,专注地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李生,早晨——”晨起声线有点哑,还是用粤语说的。

李枳显然被这么一出电了一下,脸红了好一阵子,忽然压上来拧他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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