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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蒙面打扮,佯装挟持着田诺一路退到流香渠边,看到满眼返货,顿时傻了眼:“到底是哪艘画舫?”
田诺道:“左手边,挂着红色兔子灯的。”
魏欢嘴角抽了抽:“这家主人的品味可真独特。”嘴上说着话,动作却丝毫不慢,纵身一跃,带着田诺跳到了挂着红色兔子灯画舫的甲板上。
“什么人?”里面立刻传来低喝声。三四个劲装的彪悍汉子纷纷现身阻拦。
魏欢捏着嗓子道:“我是来领赏的。”
“领赏?”画舫中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魏欢飞快地揭开田诺轻纱一角,画舫中人看到她面容顿时一惊,随即喜出望外:“是她?”
这画舫正是韩遂留在建业的暗桩,几次试图劫持田诺都在白雁归的阻拦下功亏一篑,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好事,有人主动将他们的目标送上门来。
其中一个为首之人问魏欢道:“这位想要什么赏?”
魏欢扭头往岸上看了一眼,催促道:“先别说这么多了,赶快开船。”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有人指着岸上惊叫道:“是白大人!”
远处马蹄得得,火龙蜿蜒,一队人马正举着火把疾驰而来,为首一人,白衣黑氅,玉白的面上,乌眉如剑,星眸含霜,淡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遥遥看向这边。
隔了这许多距离,都能感觉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那人大惊,连忙叫道:“开船,快开船!”伸手去抓田诺,“把人先带下去。”
魏欢伸手一格,挡住了他的手:“且慢,我的赏金呢?”
那人急道:“总不会亏了你的。”再不带下去,被白雁归看到人可就不妙了。偏偏魏欢不急不慌,一口咬定:“没有赏金人不能给你。”
那人急得团团转,这会儿,就算有赏金,也不是他能做主的。眼看岸上的白雁归越追越近,他心一横,出手向魏欢攻去,一边冷笑道:“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魏欢连连闪避,本来抓住田诺的手自然而然松了。
那人招呼其他人绕过去抓田诺。
田诺忽地退后一步,站到船沿,掀开了头上的纱幕,遥遥看向岸边。晚风吹过,轻纱摇摆,她纤弱的身形仿佛也在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站不稳,跌入河中。
岸上,白雁归脸色大变,猛地一鞭子抽下,坐下骏马吃痛,一声长嘶,速度蓦地快了一倍。
画舫上,韩遂的手下越发焦急,出手又猛烈了几分。魏欢仿佛不敌,也往后退去。就在这时,变故骤生,他闪避对手,一下子撞到田诺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田诺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竟然“扑通”一声掉入了河中。
魏欢“唉呀”一声,一边捏着嗓子叫“救人”,一边也跟着跳了进去。
岸上,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白雁归心胆俱裂,嘶声叫道:“诺诺。”又是狠狠一鞭子。坐下马儿又是一声长嘶,暴怒之下,后腿一蹬,屁股一撅,白雁归整个人都失了平衡,从马上被掀了下来。
总算他这些年闲来无事便跟着云鸢练些拳脚功夫,身手还算灵敏,落地时及时调整姿势,只是擦伤了一些皮肉。再看流香渠河面,哪里还有田诺的影子,只有原先戴在她头上的帏帽漂浮在河面,随波逐流。
他浑身血液逆流,脑中嗡嗡,想也不想,冲到河边就要往下跳去。云鸢及时赶来,一把抱住他,急声道:“大人,你不会游泳!你不要担心,小娘子是会水的。”
白雁归脸色惨白,浑身都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会水又能怎样?水里这么冷,她便是会一点水,突然掉下去,也会冻得受不了,她”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都是他的错,他明知韩遂对她虎视眈眈,为什么没有再多派一些人保护她?
云鸢道:“你冷静些,小娘子现在正需要人救她,你跳下去,别人是救你还是救她呢?”
白雁归怔了怔,动作顿住。
云鸢见他听进去了,松了一口气,又添上一句:“大人,救小娘子之事还要请你主持大局。”
与此同时,下游一里处,芦苇荡中静静地藏着一条小船,蓦地,小船边水声哗啦啦一下,一只雪白的手攀住船舷,灵巧地爬了上去。朦胧的光线下,隐约看出来人身形窈窕,雪白的肤色在月光下仿佛在放光。
接着,又是“哗啦”一声,落汤鸡般的黑衣少年也上了船,后知后觉地露出惊容:“你竟然早有准备!我是不是当了冤大头?”
被利用的韩遂部下,事先准备好的小船,少女身上早就穿着的贴身水靠,无不表明这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计划,而他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田诺往上游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就有人会找过来,你确定要留在这里追问答案?”
魏欢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彻底服气:“你说了算。”
船舱里有事先准备好的干净衣服。田诺迅速换好衣服,不过片刻,便成了一个渔女模样。让魏欢也换了渔夫的衣服后,她拿起竹篙轻轻一点,小船便慢悠悠地向下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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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月落日升,东方渐明。流香渠旁, 一个瘦削的身影立在垂柳之下, 一动不动。
“大人, 已经三天了, ”云鸢走过来,劝道,“我送您回去等消息吧。”
数夜未眠, 白雁归眼底已有淡淡的青影,眼中布满血丝, 苍白的面上神情如冰, 淡淡而问:“找到她了?”
云鸢摇了摇头:“沿河三十里我们已经来来回回搜了好几遍, 再往下游, 水中岸上也都派了人,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小娘子只怕”凶多吉少,这四个字他却不忍, 也不敢说。
“再找,细细地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几乎把牙齿咬碎。
云鸢知道劝不动他, 心中暗叹, 点头应下,正要去传令, 白雁归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韩遂的人呢?”
云鸢苦笑:“都死了。”
白雁归的目光如利箭落到他面上。
云鸢惭愧地道:“几个死士都在牙齿中藏了药, 发现要落入我们手中就自尽了, 属下阻拦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