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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给了他?他不愿相信, 又不自觉地心生期待。
另一边,田诺见元锐赶到,有如天神降临, 一直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松下, 叫了声:“元将军。”再支持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
元锐抢上前一把接住她, 几乎魂飞魄散。他打横抱起她, 无视被他打得东倒西歪的骑卫, 大步往外而去。韩遂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 身后的骑卫神色微变:“郎君。”
韩遂轻笑道:“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骑卫心头一跳:自然不是,可原来的计划中,他们就没打算和元家人起正面冲突。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按计划也该放人离去,郎君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可他却不敢问,郎君做事,向来有自己的道理。他遵命放出信号,整队铁甲骑卫出现,冲入西园,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让开!”元锐沉声而道,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自然流露。
韩遂微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元将军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元锐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没想到韩遂竟这样大胆,在元家的地盘都敢如此嚣张。他赶来时乱了方寸,匆忙间并没有来得及召集下属。对方硬不放人,若只有他一人,自然是不怕的,可眼下带着田诺,却没有那么容易闯出去了。
他眼神沉了沉,开口道:“韩世子是决意与我元家为敌了?”
韩遂轻笑:“明明是元将军闯入我住的地方掳走我的客人,怎么倒打一耙了?我还要去找吴国公呢,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吗?”
元锐气结:“白小娘子是我的未过门的娘子。”
“是吗?”韩遂轻描淡写地道,“我怎么听白小娘子说,婚约已经解除?”
元锐一窒,他本就口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是,他是答应了阿诺解除婚约,可是在他没有看到那个梦之前。他已经后悔了,她合该是他的妻子,这一回,他一定要好好弥补她c保护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旁人?
韩遂见他神色,便知自己说对了,笑道:“婚约既已解除,白小娘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元将军此举就不妥了,还请将白小娘子放下。元将军自己要走,我们绝不阻拦。”
元锐见他三言两句便颠倒了黑白,不由大怒。分明是他们无礼,竟反诬于他!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田,她吹弹得破的小脸上全无血色,双目紧阖,长睫颤颤,凝脂般的脖颈处鲜血凝结,无力下垂的小手上,包裹的布带已被鲜血染红,看着真是可怜极了。
元锐的心都快被揉碎了,一瞬间,他下定决心:这一回,即便他粉身碎骨,也要护好她,再不能如梦中般无能为力,令她遭受委屈。
既然说不通,那便硬闯吧。他一言不发,抱着田诺往外闯去。
韩遂眼中闪过阴郁,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悠然道:“元将军三思,若是动起手来,伤到了白小娘子该如何是好?”他又是一个手势,铁甲骑卫纷纷拔刀亮枪,一时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元锐脸色微变。
怀中响起少女微弱的声音:“元将军,你不需顾忌,我即使是死,也不愿留在这里。”他低头,见她睁大了一双明媚的眼睛,神情决绝。
想到刚刚她被迫用金簪自裁的情形,元锐心中大痛,再不迟疑,问她道:“你还有力气吗?待会儿能不能抓紧我?”
田诺点了点头。
元锐道:“得罪了。”抱起她一个翻转,让她趴在了他背上,一手托住她腿弯,说了句,“抱紧!”忽地发力向外冲去。
田诺吓了一跳,连忙用力搂住他脖子,只觉耳边风声呼呼,无数道银光亮起,袭了过来。
但见元锐一个旋身,飞脚踢出,便有数件□□飞刀脱手飞出,哐啷坠地。空着的一手一扭一送,惨叫声中,个骑卫被卸了关节,哀号倒地。可很快,有更多的骑卫涌了上来。
他浑然不惧,脚步轻捷,招式凶猛,一步步杀出,田诺伏于他背上,却渐渐支持不住了。只觉随着他的动作,自己如在巨浪中沉浮,脑中天旋地转。血依旧在流,手心的伤口诡异地麻木起来,紧紧搂住他脖颈的手一点点失了力道。
元锐敏锐地察觉到背上少女的异样,心中焦虑起来:她受了伤,虚弱得很,可经不起拖延!一个晃神,生出破绽,被一个骑卫趁机一枪扎上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田诺差点惊呼出声,又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死命咬住唇,眼中渐渐珠泪涌出。
她想叫他放下她,可心里明白,他必定是不肯的,她欠他的一辈子都无法还清。她能做的,唯有尽力让自己一动不动,减少他的分心。
出现的铁甲骑卫越来越多,将他们重重包围。他孤身一人,又怎能敌得过这许多人?这短短的通向出口的几十步路,他们竟似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刀光枪影,步步凶险,他身上又添了好几道伤,却连哼也没哼一声,把她保护得很好,没让她再伤着半分。田诺泪眼模糊,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年,眼睁睁地看着阿兄引走杨允武,陷入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时那种绝望的心情。
当初她连累了阿兄,难道现在还要连累元锐?不,一定有办法牵制韩遂的!
她脑中飞速转动,蓦地想到:有了,韩遂的弱点,不就是他穿越者的身份?不管是哪朝哪代,这种借尸还魂之事都是深受忌讳的。只要揭露,就不信他楚郡世子的地位还能稳如泰山。
只不过,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她要威胁他,必然要表露自己的身份。她不敢想象韩遂会如何对她,可,能把元锐摘出去,值得。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保持清醒,蓦地扬声而道:“周寒水,住手!”
韩遂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抓住身边的亭柱,五指几乎抠入柱身:“你说什么?”
田诺这会儿反而平静下来,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我是田诺。”
韩遂死死盯着她,望向她的目光仿佛要化为刮骨之刀,将她一寸寸分解c看清,眼框却一点点红了起来。他一抬手,铁甲骑卫顿时停下动作,向后退了几步,形成一个半圆,围而不攻。
韩遂道:“你怎么证明自己?”
田诺想了想:“周寒水,你怎么那么讨厌,每次考试都要压我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