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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在生活规律是个好习惯的份上, 她忍。

出行之车必须一尘不染,餐具食具必用滚水烫三遍, 坐席褥垫全须自带讲究卫生也是个好习惯, 她再忍。

不吃葱姜蒜韭菜一切有味的食物, 饮食清淡得近乎寡味,水煮c无油c少盐,她忍呸,忍不了!田诺别的都可以不计较,唯独饮食上,大概是由于初来这个世界挨饿的经历太过刻骨铭心,她一点儿都不想在这方面委屈自己。她本以为自己要和这个榆木脑袋抗争很久,没想到只是一顿拒吃,他乌黑的眸子静静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没说,让人重新给她上了菜。

孺子可教也!田诺高兴起来,头一次有了有个阿兄还不错的感觉。

归云寺的行程也是他一早规划好的。虽然偏远,然而依山傍水,风景绝佳。寺庙建于前朝,已经有些破旧了。大雄宝殿的佛祖金身斑驳,面上却依旧一片慈悲。大概是由于正当过年期间兼所在地偏僻,寺中冷冷清清的,除了他们,竟没有别的香客。白雁归捐了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知客僧眼睛一亮,殷勤地请两人去方丈室奉茶论法。

田诺哪有这个耐心,和白雁归说了一声,便由桂枝跟着,四处随便走走。

寺院后面便是一大片竹林,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时值隆冬,竹枯叶黄,风吹萧萧,薄冰叮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偶尔还能看到出来觅食的野兔。田诺一时兴起,跑过去想捉兔子,野兔警醒,早就飞也似地逃开了。

等到她玩够了回寺院,恰好听到有人在廊下说话。

“元家不知道郎君踪迹,直接派人去了白家村。族长做主,答应了下来,过几天,就会有人来问小娘子的八字。”

白雁归的声音响起:“呵,他倒是会越俎代庖。”

明明声调听着极平淡,不带任何情绪,田诺却莫名觉得有些发冷。

那人问:“郎君,我们该如何应对?”

白雁归没有回答,转向田诺的方向,唤道:“诺诺?”

被发现了!田诺吐了吐舌头,跑近白雁归,笑眯眯地叫道:“阿兄。”一边好奇地打量和他说话的人。那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平平无奇,她从前并未在白雁归身边见过。

所以,她这个阿兄究竟有多少随从?

白雁归挥了挥手,那人立刻恭敬地退下。

他见她额头沁出汗珠,微微皱眉,神情便显得有些严厉:“怎么一头的汗?”动作极自然地取出帕子来为她拭汗。

田诺有些不适地微微一缩,笑道:“就是跑得急了些。”见他神态自然,动作流畅,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他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阿兄啊。

白雁归拧眉:“背上也湿了?”

她赧然点头。

他眉头皱得越发紧,冷眼扫过桂枝,把桂枝看得一个哆嗦,才吩咐道:“带小娘子去换身衣裳。”这么冷的天,汗湿了再阴干,一不小心就要着凉。

田诺嫌麻烦:“不用了,我身体好得很,不会”却在白雁归平静的凝视下自动消音,灰溜溜地改口道,“好啦,我去换就是。”心里还记挂着刚刚那人的话,“阿兄,你们刚刚在说的是”

白雁归不客气地截断她:“等你换好衣服再说。”

田诺噤了声,总觉得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白雁归却不见了,花树留在外面等她:“小娘子,郎君有事先走一步,嘱我送你回去。”

有事,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田诺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元家,问八字,是为了她的婚事吗?这两年过得太过逍遥,她几乎都快忘了和元家曾经的约定。没想到元家竟一直在等着她脱孝。她有心问问白雁归,可人都走了,她想问也没法问了。

回到乌鹊巷的宅子便接到了元家的帖子。恽夫人身边的胡妈妈亲自过来送帖子,邀请她在元月十六参加郡守府的明月宴。明月宴每年举行一次,几乎整个吴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携女眷参加。去年田诺有孝在身无法出席,今年恽夫人也是听元如意说了,知道她在城中,特意命胡妈妈亲自过来一趟。

田诺腹诽:元如意那个大嘴巴,明明关照过他不要说的。她当然不好驳恽夫人的面子,乖乖应了下来,回头却是唉声叹气。这两年她一个人在外面野惯了,还真不想再回到那样一个场合中去受拘束。可元家既然决心继续他们之间的婚约,以后这样的场合只怕总是避免不了。

说到这个,阿兄还没告诉她,今天他和那人谈论得究竟是不是她的婚事?

白雁归到深夜才回。

田诺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动静,连忙跳起来。为了等他,她并未脱衣熄灯,匆匆忙忙打开门叫道:“阿兄!”

白雁归的手停顿在门上,回身看到她,俊逸的眉目间显出一丝厉色:“怎么这个时候还没睡?”他显然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灰色羽缎的鹤氅上还结着冰霜,眉间带着倦色。

冷风透过半开的门吹入,寒意凛冽。田诺打了个哆嗦,抬眼见到白雁归眉宇间的不悦,忽然清醒了几分:“那个,太晚了,阿兄还是休息吧,明天再说。”

她讪讪地要关门,白雁归忽然大踏步地走过来,进入她房中,顺手帮她关上门,声音温和了下来:“在等我?”

她点点头,惺忪着睡眼的模样迷茫而天真。

他目光落到她面上,心中叹息一声,抬起手似乎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却顾忌着身上的寒气,放下手低声道:“睡吧,太晚睡小心以后长不高。”

她兀自有些迷迷糊糊,呆愣愣地问道:“阿兄,你在讲笑话吗?”

白雁归:“”咬牙,伸手在火盆上方烤了烤,蓦地走近她。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刚想问他想做什么,他已俯下身,一把横抱起她。熟悉的皂角香气带着薄薄的凉意迅速钻入她鼻端,她吓呆了一瞬,还没回过神来,已被他迅速塞进被窝中。

她“唉呀”一声还想挣扎着坐起来,他帮她掖了掖被子,双手顺势压在被窝上,沉声道:“听话。”

田诺被卷成一团的锦被紧紧困住,脱身不得,只得苦着脸道:“阿兄,我真有话要问你。”

他低垂着眉眼,声音阴郁:“婚事?”

她点点头:“是不是元家”

他神情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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