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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开口叫她名字:“江蓠。”
江蓠转过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不是,是私人问题。”
江蓠微微一怔:“什么私人问题?”
沈博羽沉默一瞬,斟酌道:“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我觉得很眼熟,是不是蒋鹿衔?”
“……是他。”
沈博羽笑了笑:“我就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比较意外你们现在关系那么好。”
江蓠想了想,决定跟他实话实说:“蒋鹿衔是我前夫,现在想挽回跟我的关系。而我爸又是这种情况,我没什么心思去考虑这些。早上他态度可能有点问题,你别放在心上。”
沈博羽细细品味着江蓠的话,很快就抓住了关键信息。他不傻,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被打发了。
“不会的,你放心。”
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就来日方长吧。
江蓠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去病房看宋世伟,走进去以为自己到了保健品专用商店。
病房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和补品,琳琅满目,堆积如山。江蓠目瞪口呆,“爸,今天来了多少人啊?”
宋世伟正靠在床头看报纸,听江蓠问,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就来一个。”
说到这,宋世伟抬起头。看江蓠的反应她是不知道蒋鹿衔做的好事。那个黄鼠狼居然没有在她面前邀功,肯定安了其他心思!
江蓠坐到椅子上,试探地问:“这些……都是蒋鹿衔送的?”
“他是不是以为我要翘辫子了。乱七八糟送来这么一大堆!”想用这种方法讨好他,蒋鹿衔这算盘是打错了,宋世伟一点也不领情,“你去问问这些东西都多少钱,原封不动给我还回去!”
“……直接还东西不就好了。”
宋世伟一怔,这么简单的方法他居然没想到,“我都被他气糊涂了。”
江蓠弯弯嘴角,起身开始归拢这些东西。摞了几堆后她忍不住感叹,蒋鹿衔是不是把商场能搬的都搬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敲门声响了三下,蒋鹿衔迈着长腿走进来。
他漆黑的目光先在江蓠面上停留片刻,才悠悠转到宋世伟身上:“我去问了医生,身体没什么大碍。”
宋世伟拿眼瞥他:“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您出事江蓠会伤心,所以我希望您身体健康。”
“哼!”宋世伟白了蒋鹿衔一眼,而后对江蓠说,“小蓠,你去沈医生那里把我的片子拿回来。省得出院的时候忘了。”
谁都听得出来这种拙劣的借口目的是想把江蓠支开。蒋鹿衔抿了抿唇,没说话。江蓠看看他们两个,起身走了出去。
随着门轻轻关上,房间里一阵尴尬的寂静。随后蒋鹿衔走到床边,淡淡开口:“看来上次的话还没有说完。”
宋世伟虎着脸:“我说了让你不要再纠缠江蓠。”
“你是说了,但我没有答应。”
“轮得到你答不答应?”宋世伟冷笑,“自从你和江蓠离婚,一句解释和抱歉我都没收到过。蒋家我们高攀不上,我也不允许江蓠再受委屈。我就一直没闹明白,蒋老爷子是个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蒋鹿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道:“为了继承权跟江蓠结婚是我做错了,我会跟她道歉。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希望您不要插手。”
之前他一直认为,结婚可以让江蓠和自己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何来伤害一说。
自从离婚后,他在江蓠面前经历了一系列的碰壁,也从一开始的“她只是在耍小性子”渐渐开始正视真正的问题。
江蓠不是在耍脾气,也不是在欲拒还迎。决定跟他离婚是因为她对自己心灰意冷。这个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人选择离开他,是因为放弃他了。
江蓠喜欢他,他却把他们的婚姻当做是一个交易。这是最大的错误。
宋世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问到:“你说什么?!”
到今天他才得知江蓠和蒋鹿衔离婚的真正原因竟然是这样!
以前他想,蒋鹿衔对江蓠不好那就算了,反正已经分开,以后找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就行。可是没想到,这个王八蛋连结婚都是心存歹念。
蒋鹿衔把他宋世伟的女儿当做什么了?!
宋世伟怒火攻心,拿起玻璃杯就扔了过去。
江蓠躲在门外,听见里面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心里一提立刻开门进去。
地上一滩水渍,玻璃碎渣凌乱地蹦得到处都是。蒋鹿衔的裤脚湿了一块,额头也出了血。
江蓠脚步顿了顿,越过他径自走到床边。伸手帮宋世伟顺了顺气,“有话好好说,你别气坏了。”
宋世伟没好气,“不想气死我就让他滚!”
“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不用!”宋世伟躺下,翻身把被子拉到头顶,“你们都走。我想自己静一静。”
江蓠站在床边踌躇不定,宋世怒火攻心,“你也想气我?”
江蓠叹气,只好妥协:“……那我叫护工过来。”
·
从病房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电梯前,江蓠转头望着蒋鹿衔,发现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她有些无奈,低声道:“去挂个急诊吧。”
下楼去了外科,蒋鹿衔到治疗室去包扎伤口,江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
这个点,走廊里依旧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让人静不下心。江蓠拢了下长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
这时候治疗室的门打开,蒋鹿衔从里面走了出来。依旧神色淡然,只是额头上多了一块纱布。
江蓠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出走。
来到楼下,轻风夹着凉意扑面而来,驱散了心里那些焦躁的感觉。树影摇晃,江蓠走了几步后停住,转过身,“今天的事对不起了。我爸正在住院,需要静养。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蒋鹿衔望着江蓠,昏黄的灯光下,瞳仁被映成了浅浅的琥珀色,“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道歉。”
“呵,那就算了。”江蓠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其实我也觉得我爸打的好。”
像蒋鹿衔这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是缺少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
“嗯。”
蒋鹿衔忽然朝她走过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江蓠下意识想往后退,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她心头一跳:“你……”
“对不起我错了。”蒋鹿衔弯下腰,额头抵住她的,漆黑眼眸被虔诚和歉意填满,“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可以追到你同意那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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