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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的,月华郡主在宫里头给太子妃找不痛快的事情。亏她还是京中贵女,怎么一点儿礼数都不知。而且太子妃娘娘这谪仙儿一般,又为朝廷立下大功劳的女子,太子便是独宠又如何?
等到冰雪消融,万物开始冒出新芽,长出绿叶的时候,陈青瓷肚子越发大了,更越发觉着乏累。
“这世上做母亲的可真辛苦。”她抚着越发大的肚子,有些感叹。
琉璃忙扶着她,“娘娘说的没错,所以俗话方才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幸好,小皇子下个月就要出生了,娘娘再不必这样辛苦。”琉璃笑道。
“可不是。”陈青瓷笑眯眯地,算算日子,不过还有二十日,这小家伙就要出世了,她再不用日日都腰酸背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或许是这瞬间就放下心来,她站起身时,不小心踩到了裙边。
“娘娘!”
紫宸殿中
“殿下,前线急报!”有士兵匆忙赶到殿中,手中握着方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
“大军被伏,曾将军重伤,叛军将逆臣谢景苏救了回去。如今军中无人能主事,还请殿下作主。”
谢景瑜皱了起眉头,这算是十分棘手的事情,从过年时到现在,这几个月一直僵持着,未曾将钟路拿下,结果这会儿报上来的就是个坏消息。
“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兵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是第一次从前线传来坏消息,一时竟有些慌神。
“传旨,让六部众臣前来紫宸殿共商。”谢景瑜镇定道。
便有内侍领了命,匆匆从房中小跑着到各处传话。
他拿出地图摆在桌上,又有人进殿。
“殿下!”晓莲慌张地跑进来,她如今也大了些,规矩越发好,甚少会像从前那样有点儿事就没了规矩。
“娘娘要生了。”
她话音落了,谢景瑜已经从她身旁过,往东宫方向去了。
“你快说说怎么回事。”斯羽小跑着跟上,一边还要问话。
晓莲喘着粗气,小跑着跟上,“方才娘娘起身不小心踩到裙边,肚子磕着了桌子,立时羊水就破了。如今刘院正还有产婆们都在房中。”
他们前头疾步走着的男人如何能听见这些话,他的脑海中全然是他心爱的小姑娘。小姑娘的惨叫声不停地在他耳边响起,他的手上全是汗,心也在颤抖着。
“殿下。”
东宫乱作了一团,宫女们不停地端着水和纱布在屋中进进出出,见他进来,停下行礼,一抬头,他早往屋中去了,只留下个背影。
“娘娘情形如何。”斯羽喘着气,他是拦不下殿下去产房了,可他也不好进去,只好在房门外头直跺脚。
“奴婢也不知,方才娘娘还有力气喊出声,这会儿里头怕是有些不妥。”打门帘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回道。
斯羽神情一变,这难道是里头不好了?
谢景瑜大步走到床前,没人敢说上一句男人进产房不好的话。
刘院正施完了最后一针,“殿下,娘娘这是没了力气,养养力气再生。”
谢景瑜耳朵旁嗡嗡作响,他握住了陈青瓷的手,手上却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怎么握都握不住一般。
床上躺着的小姑娘满脸都是汗珠,面色苍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的睁开眼睛。
“殿下。”她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厉害,显然是方才已经耗尽了力气。
她伸出手去,轻轻拂过谢景瑜的脸,拂过他眼下的湿意,”你别怕,我没事。”
说完这话,她腹中却又开始剧痛,双手开始用力,紧紧抓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
“娘娘,您这会儿用力,可千万不能停。”屋中的人又开始围着她动了起来。
谢景瑜没动,他就待在那个位置,一直握着小姑娘的手。她很痛,她在痛哭,而他除了陪伴,却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您在外头等吧。”琉璃拿着湿布不停地给自家姑娘擦着汗珠,见他手都被姑娘给掐出了红印,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其实偶尔能从殿下身上感受到一件事情,而当下,这件事情她有着十分的强烈预感,那就是殿下在害怕,害怕失去她家姑娘。
谢景瑜没有回她,也没有动,他就像是一座雕塑般立在那儿,他眼前仿佛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什么,只有耳边一直有着声音。
天色渐晚,屋中响起了第一声婴儿的啼哭,还有他手上徒然失去的力量,他才像是从深渊中爬上来,重获光明。
“恭贺殿下,娘娘喜获麟儿。”产婆抱着已被简单清洗过的小婴儿走到俩人跟前,笑意盈盈的恭贺道。
“小殿下声音洪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健康漂亮的男孩呢。”
“恭喜娘娘,恭喜殿下。”
屋中人人都开始说着吉祥话。
陈青瓷伸出手去接过产婆怀中的小布包,小婴儿只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儿,此刻正张着小嘴哭泣着,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轻轻哄了起来。
“宝宝乖。”
她刚刚分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此刻看见了孩子,身上却又充满了能量。这是她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孩子呀。
宝宝就像是直到自己在母亲怀中一般,渐渐地也不哭闹了,安安静静地露出了一张皱巴巴却能看出眉眼的小脸。
“殿下,你瞧他的鼻子多像你。”陈青瓷仔细看着,又将孩子往谢景瑜那边去了些。
谢景瑜伸出手去,却是将她额上的湿发撩开,“你辛苦了。”
等陈青瓷挪动到正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里衣抱着小婴儿躺在床上时,谢景瑜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一直都跟随在左右,却一言不发。
“殿下,你都没有抱过宝宝呢。”陈青瓷叹了一口气,她知对方心思。她忍着不舒服,坐起身来将孩子抱到他面前。
“殿下,你抱抱他。”
谢景瑜慌里慌张的,将人重新扶着靠到床头,“你躺好,别动。”
他又才看向那个小小的孩子,伸出手却不知该怎么将他抱入怀中。
“你这只手抱着他的小身子,将他的头靠在你的手肘处。”陈青瓷耐心地教着,终于是将儿子放进了他父亲的怀中。
谢景瑜抱出了一身的汗,他僵硬着不敢动弹,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知晓这是他父亲,便是不舒服,也就是动弹了两下,很给面子的没有哭出声。
“年年,我们只要这一个孩子好不好?”这话说的,仿佛他才是生了孩子的那个。
“殿下,你不是说还想要个女儿吗?”陈青瓷捂着嘴轻笑。
“我不想让你再受一次苦。”他抬起头,轻轻说着。他从前说的那些话,在今天统统被推翻,他从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但都没有他今日在产房待着感受到的更直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