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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摸了一把她的头发,见已经快干透了,这才随意地将帕子递到站在一旁十分不自在的晓莲手上。
斯羽指挥着人将早前搬到前院书房的衣物都给搬回来了,宫人轻车熟路的将每样物件都摆回了从前放的地方。
但从前房间里摆放着的只有谢景瑜自己的东西,什么物件该放在何处,都是有谢景瑜的习惯的。如今这间屋子四处添了很多东西,都是陈青瓷的。
谢景瑜见着他们两的东西都挨着一处放着,看着也分不出你我了,嘴角翘了翘。让人将他的衣裳取出来,一个人走进了屏风后的盥洗间内,他自来不让宫人伺候他沐浴的。
斯羽笑着将手上一直提着的食盒放下,同琉璃说道:“琉璃姑娘,这是殿下的药,太医嘱咐,睡前得喝上一碗。”
“我不便多在此处待着,还请琉璃姑娘提醒着殿下喝才是。”他虽是太监,可也不好这么晚了还在内室多待。
琉璃点点头,“我记住了,公公放心。”
等斯羽走了,琉璃提着食盒走过多宝阁,走到陈青瓷身边,将食盒放下。
陈青瓷趴在桌上,见她还拿着东西过来,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斯羽公公说,这是殿下的药,殿下睡前得喝。”
提到谢景瑜,那若有似无的水声隐隐传到陈青瓷的耳朵里,她脸上的温度就没有降下过,因为谢景瑜的病,屋子里不敢放多了冰,她刚换上的里衣都有些湿透了。
晓莲举着扇子给她扇风,“娘娘,您怎么脸色这般红?”
“有些热吧。”陈青瓷模糊的回答道。她自己秉性都还是个孩子,只隐隐约约知道后头会有何事发生,倒还要给更小的孩子解释这件事。
又不知过了多久,水声停了,谢景瑜换上了一身素袍走出来,带着一丝温热的水汽靠近她。
“都退下。”他一挥衣袖,让众人都退下。
陈青瓷想看琉璃,也被他阻挡了视线。
“这么晚了,睡吧。”谢景瑜说着就要牵她手,往床边走。
陈青瓷手挣了挣,提醒道:“殿下,您药还没喝呢。”陈青瓷一手指着桌上的食盒。
谢景瑜难得脸上会露出嫌弃,揭开食盒,将那碗还温热的黑苦黑苦的药一口饮尽。
口中苦意顿生,他的唇边又多了一杯水,是陈青瓷兑了一杯桂花香露,闻着香甜。
“殿下,喝了这个就不苦了。”陈青瓷方才闻着了药的苦味,她小时候也是日日拿药当饭吃着长大的,这会儿对谢景瑜有了那么一点感同身受。这桂花香露是二太太装在她行李头的,装了许多,今日收拾屋子,琉璃摆了一瓶在桌上。
“药太苦,喝一点香露就好了。”陈青瓷红着脸解释道。
谢景瑜就着这一句软糯的话儿,喝了那一杯他从前从不肯喝的香露。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下章一起躺在bed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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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陈青瓷八岁那年,二太太从别人府上给她带了一把蜜枣,让她吃了。二太太总是这样,外出做客,若是别人家是老人家做寿,或者是娶亲,定会带些小吃食回来给大女儿。盼的不过是女儿能沾沾别人家的福气,能够健康长大。
彼时的陈青瓷小朋友只觉得蜜枣带着一股子蜂蜜的味道,特别的好吃。二太太轻轻搂着她,“娘的乖年年,等你到了十八岁,娘就给你招赘,这样你就能待在家中,陪着娘了。”
陈青瓷吃着枣,满肚子疑惑,“娘,什么是招赘啊?”她还太小,这些话二太太本不该同她讲。可二太太老是担心她长不大便会夭折,总会替女儿想很多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招赘就是娘从外头给你觅一位如意郎君,然后你不用住在婆家,可以一直同娘亲还有爹爹住在一起,你说好不好?”二太太想着若是女儿真能招得一位如意郎君,日后她是愿意替女儿带小孙孙的。
“好,年年要和娘亲还有爹爹一辈子住在一起。”陈青瓷回答时特别高兴,谁不想和爹娘待在一起呢?
陈青瓷从此就记住了这话,她登上驶往京城的马车时,也还记着当年二太太同她说的话。
寻常人家新娘子出嫁三日便能回门,而她嫁入京城,回燕京的路程都不止三日。更何况嫁的人家乃皇室,回门这件事情便不会有了。
陈青瓷想到这件事,心情便是晦涩的。闭着眼,耳朵倒是越发灵敏,她听见旁边轻微的响动,思家的苦涩感情被冲淡,只全神贯注听耳旁的响动。
谢景瑜拉着陈青瓷躺在床上,两人各自盖着薄薄的被子,两人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陈青瓷努力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可耳边能够听见的是她极快的心跳声,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跳动声充斥了整个房间。她越来越害羞,若是被身侧之人听见了可怎么好。她想捂住心,让它能够平静下来。可她又不敢动,只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谢景瑜听着她的呼吸急促,微微侧过身,借着昏暗的烛光瞧她。目光贪婪,任何一处都不想放过,都想映入眼中,记入脑海。
他见陈青瓷密长的睫毛微颤,像是欲展翅而飞的蝴蝶,突然想要伸手去抓住。他想知道,如今能同她一起躺着到底是他的梦还是真的。
过了许久,他也看了许久。
“睡吧。”谢景瑜轻轻侧回身平躺着,感受到了他的小姑娘紧张僵硬无法入眠的情绪,便用着低沉哄人入眠的语调。他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同她躺在一张床上,心中竟是安稳的。
“嗯。”陈青瓷紧紧闭上了眼睛,小小声应了,然后假装自己睡着了。
屋中燃的是宁神安魂的香,香很细腻,也很清淡,伴着这股香,陈青瓷缓缓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当她陷入沉睡之后,被人轻轻揽入了怀中。抱着她的人,闻着她身上那股带着暖意的香气,也沉沉陷入梦中。
陈青瓷原以为自己定要许久都睡不着,醒来时却已天亮。
盛夏的太阳总是早早醒来,开始驱散夜晚的黑。
她惊觉床上只剩下她了,连忙坐起来,带着些许起床未清醒的模样。
琉璃听见动静了,她一直候着,这会儿从多宝阁后头走进来,身后还跟着端着梳洗用具的宫人。
“娘娘,起吧,一会儿还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琉璃上前,小声说道。
如今时辰不过寅时三刻,她原本想等等再进来,只是宫中不比家里,宫规森严。姑娘又是新妇,若是早上请安都迟了,一个怠慢长辈的罪名,都能使姑娘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抬不起头来。
“殿下呢?”陈青瓷睡眼朦胧,复又想起床上该是两个人的。
她昨晚不知为何睡得很熟,她每次睡醒之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