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进入初夏的时节,还不是很炎热,夜风从支起的檀木窗吹了进来,风中裹着春泥和野花的清香,沈砚修吸了口气突然间心情很好,他起身驻立在窗前,抬头看那一轮十五的圆月,带着抹淡笑,道:“三皇子,即然我决定帮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都会尽全力的完成你的夙愿。”
萧梵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你如何帮我?兵权,政权我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三皇子,若真有你说的如此简单就好了。”
沈砚修转过头看向他,清风扬起他的青丝,眼中那深不可测的睿智让萧梵莫明的想要去信服去追寻。
“三皇子,你还是不信我。”沈砚修淡淡的说道:“兵权,政权,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想要,就总会拥有的,其实现在你不受宠并非是一件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朝上朝下至北国百姓现在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太子和二皇子身上,他们锋芒毕露,迟早要树大招风,而我们可以韬光养晦,暗中增强自己的势力又不会被人太过于在意,三皇子,您说呢?”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什么也不做,以静制动,坐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二帮人马,实力相当,互相迁制,但这只是暂时的,平衡的现状总有一天会被不断发展的形势破坏,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出手``````。”
萧梵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太子和二皇子我们择其一而立?”
沈砚修笑得深不可测,“三皇子,只要你相信我,按我的想法去做,我承诺你四年之内我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萧梵蹙眉,一脸的怀疑,沈砚修并不在意,“这是我欠别人的```,我发过誓,这辈子欠别人的我要还得干干净净,如果有下辈子,才不会被这债捆绑活得生不如死``````”
萧梵不会明白沈砚修的心思,但此刻他却能够听出他话里的沉痛和沧桑。他本想说几句话来安慰一下这个少年,却发现在下一刻少年的脸上只剩下温润如玉的笑颜哪见一丝悲凉?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两人的话并不多,随意的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街道仍旧还很热闹,小贩们还在扯着嗓门的吆喝着,沈砚修看着那些人脸上洋溢着简单的笑容,总感觉都与他隔隔不入,毫不相关。
刚踏入缤桃苑便感觉有些不对劲,虽说不晚但也不早了,下人们却一个也没有闲着,三五成群的扎着堆激动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沈砚修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越过拱桥,直到房间的走廊处迎面撞到莹思,莹思看到他时脸上有些不自在,沈砚修却是若无其事的像平常一样亲切的叫了她一声。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时莹思突然叫住了他,“大少爷。最近你还是少出去为妙,现在天下不太稳定,昨个儿司徒家的峥少爷回来还好好的今午时突然止不住的吐血,听说都吐了一大盆止也止不住,现在城里的老御医都赶去了,却一个个束手无策。现在恐怕``````”
“你```说,什么?”沈砚修听在这时有一片刻的慌神,但马上回过神来拔脚就朝房间疯狂的跑去,莹思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这哪还有他们大少爷平常一惯的冷静自若气定神闲的风范?“大```大少爷!你慢点,小心别摔了``````”
跑到中途沈砚修突然一个急刹车,抹了把额际的汗水,叫道:“思姨,去备车,我们马上赶去司徒家。”说罢一溜烟的没影了。
“好勒,哎呀,这大少爷怎的如此反常?”莹思也被沈砚修急迫的情绪带动了,风风火火的赶去备马车了。当两人来到司徒家里,里面一片凄凉的哀悼之声不绝于耳。沈砚修什么也顾不上,提着医箱就朝主院赶去,直到一处小院前挤满了人,他还来不及喘口气便用尽力气挤了进去。
只见司徒峰和他的妻子正抱头大哭,司徒峰也早已没有了一方巨贾的气势,而自个儿的爹娘也莫可奈何的在一旁劝解着,床前几个老御医无力的耷拉着脑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请让让,麻烦各位请让一下!”沈砚修好不容易挤到了司徒峥的床前,只见司徒峥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薄唇紧闭,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空气中那般脆弱,沈砚修心底莫明的一阵难过,也许是昨天还那么鲜活的的生命在这一刻却就要消逝的恐惧,让他从所未有的认识到原来生命真的很脆弱。
“砚修,你也来了,``````你就来送峥儿最后一程吧```,我的峥儿,我的峥儿``````”宋宁儿终是失声痛哭,差点晕倒过去,还有下人及时扶住。
沈砚修放下医箱,简单的和父母以及司徒家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自若的拿出医箱里的银针,手法很快的对着早已昏死过去的司徒峥扎针。
“你在做什么?真个无知小儿,还不快快住手!”其中一名颇有名望的老御医气愤的想上前去阻止他,突然司徒峰的贴身护卫苏河和林越上前拉住了老御医,转身恭敬的对司徒峰道:“可能主子有所不知,听说逐云神医谢均和沈大公子有些渊缘,现在逐云神医云游四海不知去向,何不让沈大公子一试?”
沈砚修下意识的淡淡瞥了眼他们,手中的动作仍旧没有停歇,一路走来急急匆匆,早已汗流夹背,满脸的汗水随着他精至的脸庞一滴滴滑落,突然一只手很体贴的伸了过来替他擦掉了汗水,沈砚修猛然抬眸撞进夏候宠带笑的眸子,“我相信砚修,他一定有办法医好峥儿的。”夏候宠如是说,坚定而毫不犹豫,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茫目。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沈砚修向他淡淡一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给司徒峥扎完针等了好一会儿,司徒峥却仍旧没有反映,所有人开始讥唇讽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十三岁的小儿的医术怎能和我们比?”
“就是,真是不知所谓``````也不过是和谢均有些渊源罢了。”
沈砚修眼中只关注着司徒峥,对他们的对话只字未闻,他心里不断的祈祷着,‘峥弟,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吗?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如此命薄之人,睁开眼睛,醒过来,醒过来啊!’
奇迹就在此刻发生了,司徒峥无意识的又开始吐起了血,但这次吐出来的血却是暗红色带黑的。沈砚修惊喜万分扶起司徒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司徒峥的意识才渐渐清明起来。
“峥儿,峥儿你醒了?峥儿真的醒了,峰哥,你快看啊,我们家的峥儿醒过来了。”宋宁儿惊喜的叫着像个意外得到糖的孩子。司徒峰也不另外。
司徒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砚修,“沈砚修``````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我好难受!”
沈砚修有些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不会,有我在你就不会死。”说罢沈砚修从医箱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三粒药丸递给司徒峥,“将这三颗药丸吃下去,听话,可能有些苦,但是苦也要吃下去。”
司徒峥听说有些苦皱着眉头但还是听话的把药丸吃了下去,吃下去后他开始大叫起来,“沈砚修你一定是故意的!你看小爷不惯就来阴我,这么苦的药我再也不吃了!!”
看着司徒峥终是恢复活力了所有人终于将心中的大石头给放了下来,所有人看沈砚修的眼神都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崇敬,包括刚才在议论的那几位‘德高望众’的老御医。
“砚修,峥儿的病好了?”司徒峰惊喜的问道,沈砚修没有答话,只是一脸为难的看向司徒峰,这一眼让司徒峰两夫妇的心又开始心上八下起来。沈砚修扶着司徒峥躺下收拾好医箱站起了身上前道:“司徒伯伯,宁姨,还请进一步说话。”
司徒峰和宋宁儿浑浑噩噩的跟着沈砚修出了房间来到了处安静的凉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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