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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犹如猛虎一般扑了过来,一掌挥出,击向仗剑之人。
红影一闪,乐其姝收剑回防,另一只手迎击上去,与他对了一掌。
掌风迸射,纯白灯柱应声而碎,火油飞溅而出,三尺水铮然出鞘,划过一个扇形,剑风如潮,将火油反射回去。
数滴火星落在背后的墙上,引燃凹槽中的灯油,忽地火舌蹿了起来,照亮背后墙上密密麻麻的壁画。
乐其姝与安广厦一触即分,纵身飞回原地,一把将长剑插入地下,勉强稳住身形。
安广厦跃回砗磲宝座上,后背直挺挺地坐着,傲然笑道:“乐家妹子,你易容成老太婆,武功仿佛也残退了。”
乐其姝抬眼看向他:“你装扮成僧人,却丝毫没有慈悲为怀。”
“娘,您怎么样?”乐无忧担忧地问。
“没事,”乐其姝啐出一口血水,从容地笑了笑,“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伤不到你惊才绝艳的娘。”
安广厦目光缓缓落在乐无忧身上,淡淡道:“让这孩子管你叫娘,你便如同嫁于那狂徒了吗?哈哈……乐其姝,你真是个可怜虫。”
“放你娘的屁!”乐无忧大骂,“总比你得不到便毁去的强!”
安广厦脸色一沉。
乐其姝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无忧是他的孩子?”她眼神忽地一冷,“十年前你屠灭风满楼,究竟是为了《轮台伏罪疏》还是为了赶尽杀绝?”
安广厦得意地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缓缓道:“得知这孩子竟是那狂徒孽种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我恶心疯了,常相思是我安广厦的女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断剑之辱、刻骨锥心,非灭门绝户不足以平我雷霆之怒!可笑的是,你竟收养了他的孽种,还和明岐那个贱/人沆瀣一气,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杀你们吗?那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卑鄙,”乐无忧握紧稚凰,啐了一口,“我从未见有人无耻到这般地步,今日不杀你,仿佛也太对不起你这强词夺理的嘴脸了!”
乐其姝伸手拦住他,抬眼看向安广厦:“你怎么知道无忧身世的?阿雪、惊宸……都不是长舌之人。”
“哈哈哈,”安广厦大笑着看向常子煊,“这事还要感谢我的好妻侄,若非你说乐无忧只有九根脚趾,我还真猜不出他是凤栖梧那个狂徒的孽种!”
常子煊骇然一惊:“什么?”
“我族先祖当年因施人刖刑,累及全族,抱恨终天,”钟意低声说,“为了引以为戒,便在婴儿落地之时斩去一根小趾,以告诫后人,心存宽容、虚怀若谷。”
众人哗然。
常子煊恍若梦寐,他茫然抬头,眼神无助地看向乐无忧,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若整个天地在这一刻全都坍塌——十年前,导致风满楼一夜灭门、导致乐姑姑几近战死的罪魁祸首,根本不是窝藏苏余恨的乐无忧,而是无意间捅破了秘密的自己……
安广厦猖狂大笑:“我已学到了且共从容心诀,我已不会再输给凤栖梧,我已经成为了武林第一的天下盟主……我怎能容忍这样一个流着凤栖梧骨血的孽种安然活着?”
“不……”常子煊忽然心口剧痛,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乐其姝身形一闪,伸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低喝:“凝神,不许胡思乱想!”
“是我差点害死你……”常子煊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青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剧烈颤抖着,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撞击声,“乐姑姑,是我差点害死你……还有柴师叔……还有那么多袍泽……是我……竟然是我……”
“不是你,”乐无忧冷冷地说,“常子煊你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灭门案的罪首怎么会是你呢?明明是你面前那个阴险毒辣、卑鄙无耻、罪大恶极的安广厦!”他声音一凛,喝道,“拿起你的剑!跟我杀了他!”
话音铿锵落地,稚凰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犹如出巢雏凤一般昂然跃起,迸发刺眼剑光。
常子煊狠狠咬住下唇,流光星彩铮然出鞘,遍体星斑映照火光,犹如银河坠落,他紧紧握住剑柄,与乐无忧齐齐举起剑身,寒气四溢,剑身以极快的速度布满六棱霜花。
两把佩剑一长一短,仿若两条冰凌,齐齐刺向安广厦。
“不自量力!”安广厦冷笑一声,双掌卷起凶悍掌风,迎击上去。
“好孩儿,”乐其姝一把拔/出照胆,刹那间雪亮剑身仿佛遍缠闪电,裹挟雷霆之势飞驰而来,朗声笑道,“看为娘打得头阵!”
她速度极快,后来居上,一剑光寒!
安广厦大喝一声,见避无可避,遂悍然硬抗,一只手变掌为指,击向照胆剑,另一只手诡谲扭曲,袭向乐其姝的面门。
“是销骨手,”钟意叫道,“乐姑姑小心!”
乐其姝剑身骤然一抖,堪堪擦着他的手指划过,带起寒风将他一只手覆上青霜,剑光一转,劈向另一只手。
安广厦却更快,手掌犹如灵蛇,阴毒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只听一声裂帛声,大红斗篷肩头粉碎,血肉横飞。
然而只抓了一下,未及蜿蜒而上,便不得不撤招回防。
乐其姝岂容他全身而退,照胆剑光暴涨,势不可挡地斩向他的手臂。
只听一声闷哼,血瀑飞溅,三根手指血淋淋地掉落下来。
“可恶!”安广厦痛得一声爆吼,刚要反击,忽见眼前剑光一闪,两道寒风已至眼前,他拼力避过要害,只觉腰腹一痛,稚凰与流光星彩狠狠扎入他的双肋。
乐无忧邪笑:“去死吧,老杂毛!”
“高兴得太早!”安广厦痛吼一声,猛地催动内力,双掌挥出。
乐无忧只觉一股凶悍至极的掌风扑面而来,身体猛地往后击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一口血水呛了出来。
身侧一声清亮剑鸣划破虚空,一把长剑犹如千年寒潭,波光荡漾,呼啸着暴起,势如惊涛骇浪,刺向安广厦。
“钟意,你也要杀我!”安广厦哼了一声,掌风犹如山呼海啸,迎击上去。
灯火飘摇间,只见掌风剑影、针锋相对,钟意剑法澎湃,犹如碧海潮生,然而安广厦掌法变换极快,屡出奇招,两人极快地对抗、闪避、腾跃、反击……眨眼间已过了三十余招。
安广厦身上僧衣尽碎,肌肉虬结,拼着被一剑刺中腹部,一掌拍在钟意胸口。
然而钟意却满眼腾腾杀气,硬吃一掌,剑锋在他体内猛地一转,悍然往上挑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