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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喊叫,“我说,我说……”

他每说一句,徐迟便掰折他一根手指,像是在给周岐报仇似的。

但如果他撑着不说,徐迟就会开枪要了他的命。

他只能硬着头发说。

等到十根手指断无可断,徐上将听完叙述,轻轻摇了摇头,面露遗憾。

瘫在座椅上发抖的上尉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他觑着徐迟的脸色,顿时警钟大作,挣扎着扳开车门,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胳膊肘撑地急急后退:“你你你,你说过不杀我的!”

“哎呀,我说过不杀你吗?”徐迟蹲在他面前,把枪塞进他手里,“但我现在听完你讲的事,有点不高兴,所以我想反悔了。”

“你不能,不能这样!啊……不要……”

男人脑门上的冷汗多得像是洗了个澡,他奋力摆脱手上的枪,奋力拖着伤腿往后挪,他吱哇乱叫地控诉着,直到一声枪响,喊声戛然而止。

他自己误扣了扳机。

第103章 此生不变

十月末,共和政府最后一支整编师被围淮中,为保证市民的人身安全,坦克导弹轰炸机等高杀伤力武器一律禁止。小范围交火持续了月余,猎鹰中将发电投降,曹崇业饮弹军中,联盟军大获全胜。

年终,联盟军改年号元启,全国公民委员会正式成立,周岐出任第一届政治委员长。

后救赎兵团归降后改编纳入国防联盟军,委员会举行正式投票,一致决定由徐迟出任国防军统帅一职。

次日,徐迟以身体抱恙为由,拒绝出席统帅军衔任命仪式,并上交辞职文书。

上将态度坚决,委员长遗憾受领,不得不改任周行知为国防军统帅。

新年伊始,委员长发布《告公民书》。

至此,国家结束内乱,实现统一。

一切尘埃落定,但战争造成的满地疮痍一时间难以抚平,各业百废待兴。新成立的委员会担着全国人民的众望,没日没夜地开会议案,大力推行新政。

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

周岐活生生被众人架着抬着,抽打成一个滴溜溜转的陀螺,出入行走身边无时无刻不跟着一票保镖加一打秘书,一天24小时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会议室里听一帮老头子吵架,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问题,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新提案。

人人都说委员长兢兢业业,像只辛勤的小蜜蜂。只有小蜜蜂本人有苦说不出。

等他飞来飞去终于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时,惊觉已经十天半个月没见过爱人一面。

委员长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容易后院起火。于是一下飞机,把两场会议往后挪了挪,他艰难腾出两小时,直奔徐迟住处。

一如之前所说,徐迟真就选了个依山傍水的好位置,买了栋二层小别墅,远离纷争,年纪轻轻就过起了令人欣羡养老生活。

按他本人的话说,以他的真实年龄来算,的确是到了养老的时候。

周岐到的时候,屋后花园里正飘来一阵阵欢声笑语。

“你是没看到,他跟我求婚的时候样子有多傻哈哈哈哈哈!”

“别这样,人生头一次,换你你也傻。”

“他怎么求的怎么求的?任姐快给我说说。”

“至今我也想不通,在鬼屋里求婚的这个蠢主意到底是谁给你出的。”

“这是众人的智慧,至于主谋,喏,说曹操曹操到……”

姜聿无辜地伸手一指。

四双眼睛同时聚集到歪在门框上的委员长。

周岐一身笔挺西装,精致的装束难掩神色间的疲惫,他眨眨眼:“难道这个点子不新颖不独特吗?”

已嫁做人妇的任思缈不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幽幽道:“他扮成鬼跳出来想打开手里戒指盒的刹那,我以为这鬼要拿出什么秘密武器,先发制人踹了他一脚。”

周岐:“……”

姜聿心有余悸地捂胸口:“真的,到现在还有点疼。”

冷湫脑补了一下那滑稽的场景,喷出嘴里的红茶,爆发出一阵鹅鹅大笑。

就连徐迟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你还笑?”任思缈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迟,唉声叹气,“等他把这招用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

求婚?

徐迟与周岐相视一眼,谁也没接这茬。

徐迟默默抿了口茶,周岐迈步走过来,在他身后站定,单手按在他肩上。徐迟抬手,自然无比地覆上去,柔声道:“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周岐弯腰,附在他耳边咬耳朵,“想你了。”

徐迟拈起饼干,塞住了他的嘴。

“嗳哟嗳哟,看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姜聿立马撸起袖子,展示他所言非虚。

“怎么?只准你带着老婆上门来秀恩爱,不准东道主酸一把?”周岐嘴里嚼着爱人亲手喂的小饼干,眉飞色舞,“这叫礼尚往来。”

姜聿牙疼,啐道:“不要脸。”

周岐摸了摸脸,笑脸相迎:“近日国库空虚,姜先生是不是考虑给国家捐点钱?”

听闻借钱,姜聿一口气喝尽茶,拉着老婆火速逃离现场。

“跑也没用,晚上我就去你家!”周岐在背后大喊。

“别来别来!我全家出国度假!”姜聿头也不回地登上他的私人飞机。

“啧,越有钱越小气。”成功哄走两个,周岐给默默啃着小饼干的冷湫递了个杀气凛然的眼神,冷湫接到圣旨,立刻想起军校布置的作业还没完成,火速告辞跑上楼,把门摔得哐哐响。

徐迟望着她冲刺的背影,无奈摇头:“她现在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个人魅力。”某人大言不惭,说的好像那个威逼利诱手段用尽的坏叔叔不是他。

顷刻间花园里只剩下两人。

春寒料峭,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徐迟拢了拢身上开衫,仰头,周岐撩开他额前碎发落下一吻,直起腰解开身上西装的扣子,坐到他对面。

徐迟给他斟茶。

卸下戎装的徐上将眼下穿着宽松的米色开衫,头发蓬松,整个人看起来柔软随和。但仔细看,眉眼间那股天生的冷傲是外在改变难以影响的,当他静静地坐着时旁人可能无法察觉这种压迫与距离,可当他行动起来,举手投足间的威严气质就发散出来。

“有时候我不太敢喝你斟的茶。”周岐吐了吐舌头,心虚道,“好长时间没来看你,是不是生气了?”

徐迟看了他一眼:“委员长日理万机,忙起来牺牲一点个人时间实属正常。”

“是是是,正常。”

周岐搓着手,心里惨叫,完了完了,这客套懂事冷淡疏离的措辞,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就在委员长苦苦思索要怎么把人哄开心时,徐迟倏地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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