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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他不否认,只提醒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呃……”
还有人这样说自己的,程星灿忍俊不禁,低下头去,卷了筷面条,说:“就元旦那天好了。”
“嗯。”
她抿着嘴巴吃面,喉咙处滚动,咽下后又细声说:“在此之前,我先单独跟你父母吃顿饭吧。”
沈倬舒心地笑了,把剔下来的一碟肉倒进她面碗里。
“行。”
“哎呀,别这样。”
程星灿忙推辞,碗往他那边推,要他夹回去。
沈倬刚拿起筷子,眉头一皱:“都现在了还嫌?”
这当然不是他们头一回来这吃羊骨头面,回想起以前,她垂下脑袋,把碗端回来,轻声解释:“我不是那意思。”
从过去,到现在,她都没那意思。
她捏住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吃,又夹了块他给的肉,细细地嚼,抿唇不语。
他坐对面,眉梢飞扬,故意追问:“那什么意思?”
听出他的戏谑,程星灿不想跟他多啰嗦,没好气地敷衍:“和你说不清楚。”
“呵呵,我看不是说不清楚,是不敢说吧,要老子喂就直说……”
他夹面条作势要喂她,后者羞恼,“沈倬!”
沈倬本来只想逗个闷,被她一吼,偏还就想喂了,贱兮兮的:“乖点,来张开嘴……”
她扭脖子躲,冷脸警告:“滚!要把汤溅我身上你就等死吧。”
趁她张嘴说话,沈倬快准狠把面条喂入口中。
她鼓着腮帮,肉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吞吐不得。
他下巴示意自己近前的面,满不在乎地说:“吐吧,还有一整碗呢。”
“唔……”
程星灿瞪他,再看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眼神,憋着口气,咀嚼咽下了。
厚脸皮。
命苦
常言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约好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程星灿挺着肚子去见他父母了。
见面地方就定在他名下的酒店,自己什么身份,程星灿一清二楚,她这些年看尽世态炎凉,就连亲生母亲都做不到完全地心无芥蒂,又何况做公婆的,向来都是以更高标准来要求别人家的女儿,是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进包厢后,谈不上漠然面对,就是平常心看待,客客气气地问候,主动找话题聊天拉近关系什么的,就没心情做了,反正都讨不得好,不如省省力气,尤其是他父母吃饭过程中也没跟自己说什么话,程星灿就更确定这顿饭吃黄了,桌底下踢他一脚,等他抬头看自己时,扯出个只有双方懂的笑。
先前还让她放宽心,打脸了吧。
沈倬看得出她在讥讽自己,懒得废话,舀碗乳鸽汤放她面前,简简单单一个字吩咐:“喝。”
长辈面前,程星灿给他这个面子,捧到手上小口地喝。
沈父放下筷子,沉声教训:“三十好几的人,马上又要当爸爸,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倬的五官,七分遗传了父亲,看着公公的脸,程星灿大抵能脑补出他到这个年纪时的模样。
儿子不甘示弱地回嘴:“说我呢,自己不也要当爷爷了,还这么凶,看谁以后敢亲近你。”
“你!”
父子俩长年争来斗去,每次见面说不上几句就吵嘴,沈母在一旁劝和:“好好的日子,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别丢人?”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看了眼默默喝汤的程星灿,可算是想想来现在什么场合,各自举筷继续吃饭。
正常情况下,儿子女朋友跟父母碰面,后者都会问来问去探听前者的情况,像他父母这样一个字没问的,要么是已经先打听得七七八八,要么是没把她放心上不感兴趣。
喝完汤搁碗的同时,她快速巡视四周,垂下眼睑后,温声开口:“汤味道不错,伯父伯母可以尝尝。”
似乎没想到她突然开口,夫妻俩慢了半拍,沈母先回应:“哎,好。”
说完搁下筷子盛汤,边招呼她:“你怀了身子,更要好好补补。”
沈母盛好自己的,下意识就想帮程星灿也舀一碗,才发现手不够长拿不到碗,念叨起坐她旁边的人:“沈倬,你别只顾着自己吃,多照顾点你媳妇。”
他一边吃菜,一手抚摸她的小腹,回话道:“都喝过一碗了,再喝饭都不用吃了。”
“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真要喜欢回头天天给你送。”
后面一句,显然是跟程星灿讲的,她淡笑不语,沈母也才意识到他说的,懊恼地拍拍手掌:“瞧我瞎操心的。”
沈父接话:“你哪是瞎操心,是慌的吧。”
“要你管,你不也一样。”
父母这边又争起来了,沈倬无语地摇头,提醒他们:“哎哎,刚刚是谁说注意场合来着?”
老两口突然不做声了,齐看向程星灿,面露尴尬,后者低下头,抿唇一笑:“没关系的。”
沈母绷紧的肩膀渐渐放松,点头附和:“那就先吃菜。”
“嗯。”
由于这无伤大雅的一茬,包厢里之后的氛围缓和了些,四个人话依旧不多,但初见面的拘束感减淡了。
酒店门口分别,回去的路上,程星灿就问他:“你爸妈,干嘛看到我要紧张?”
要说紧张,不应该是她才对吗?
沈倬在开车,半真半假的口吻:“我就跟他们说,你脾气不好,气极了会把孩子打掉的,老两口生怕哪句话惹到你孙子就没了,当然得小心翼翼地呗。”
程星灿恼了:“沈倬!”
他这样说,置她于何地。
见她涨红了脸真生气了,他赶紧道歉:“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的,老子是哪种没分寸的人吗?”
程星灿当即怼他:“你有过嘛?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这不是想试探下看你什么态度嘛?”
看她全程老僧入定一样,还以为真一丁点不在乎呢。
沈倬讪讪地一吸鼻子,语气正经了些:“我以前什么样你知道的,都上高三了还辍学,要不是我妈拦着,我爸早把我腿打断了。”
沈父沈母没多少文化,常年在外头打工赚钱,最大的愿望就是唯一的儿子能读上书改变命运,为此不惜花好大一笔择校费送他进一中,谁知道他不仅不上进,反而还到处惹是生非,高三时干脆自请辍学,把沈父气得扬言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即便后来他凭自己本事出人头地,沈父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一分钱不肯要他的。
程星灿想到吃饭时二老朴素的穿着打扮,幸灾乐祸地抿唇。
任凭他有钱有势,照样有不待见他的人。
沈倬瞧了眼后视镜里的脸,嘴角一扬:“现在好了,儿子虽然混,可讨的老婆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可算满足他们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