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醉,一段香

清晨混着茶花香味的清风透过窗格,朱砂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深吸了一口花香,嘴角勾起,走到窗格边伸手推开窗户,油光碧绿的树叶中间托出千百朵重瓣娇艳的花儿,好似那漫天烟霞绚丽夺目。

转身推开门缓步步入院中,望着满园沐浴着清晨露水的茶花随风轻摇,朱砂只觉可爱之极,欲伸手摘下一朵赏玩却听书童的声音远远传来:“公子,老爷请的先生已在书房等了您半个多时辰了,您怎么还在这院里呢?”

朱砂见有人打扰便扫兴地拂袖转身,不料挥袖的瞬间竟感觉一股气流直贯指尖,再回首时只见适才指尖所扫过之处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那红艳的花朵早已孤单地飘零在尘土之间。

如此情景让朱砂不由愕然,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内力,看来这十一公子本身便是一个迷。

书童走到朱砂身边见朱砂对着几枝光秃秃的茶花发呆,便疑惑道:“也不知花匠是怎么修剪的,把这好好的花儿折腾成这般,公子莫要生气才是。”

闻言朱砂回过神来,转身望向书童,这书童不过十五六岁,身子有些单薄,眉目清秀,白白净净,一看便是个乖巧孩子。而那书童在看清朱砂的面容时不由愣住,伺候公子这么久他一直不知道原来公子不梳妆时这般好看。

朱砂见那书童望着自己发愣,狭长的凤目中堆满笑意道:“你适才说先生久等了?”

书童回神一阵脸红,随后道:“公子您还是快去吧,这已经是老爷给您请的第九十九位先生了,您别又把人家气跑了。”

朱砂拾起落在地上的茶花,轻轻一嗅,淡淡道:“气跑了又如何,再请一位正好凑齐一百。”

书童着急道:“别呀,您要是再把他气跑了,老爷他……”

见书童欲言又止的样子,朱砂挑眉道:“老爷他要怎样,难不成要来抽你家公子的筋还是要扒你家公子的皮?”

闻言书童脸色发白道:“哪能啊,公子您自然没事,可奴才又少不了一顿板子了,公子就可怜可怜木头吧。”

看着一脸指望着自己良心发现的书童,朱砂摇头道:“木头呀你还真是块木头,你家公子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我若去了岂不是会气死那先生?”

书童皱眉好像真遇上什么难事一般,抬头问朱砂道:“那该怎么办好?”

朱砂见这傻小子上钩于是道:“反正今日我是不会去见那先生了,不若我们出府走走?”

书童一听傻了眼,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道:“不行,不行,老爷要是知道木头又偷偷带公子出府,非要了木头的小命不可。”

朱砂凤目微转,看来这傻小子被诱骗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目前她也需要一个导游,于是笑意更浓道:“木头放心吧,老爷问起来有公子替你顶着,怎样?”

朱砂见书童不答,也不急着催促,只见书童满脸纠结好似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一般道:“那公子,要不要到夫人房里与凝露姐姐说一声?”可还没等书童晃过神,已经被朱砂提着衣领如同拎小猫一般拎出花园。

马车上一袭红衣的朱砂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拿着小锤子不亦乐乎地锤核桃,而马车外的书童却是一脸愁云惨淡,勒住缰绳转头对向车帘的方向道:“公子今日要去哪?”

闻言朱砂停下了手上动作道:“平日里去哪,今日便去哪。”

感觉车外迟迟没有动静,朱砂奇怪道:“怎么了?”

书童迟疑片刻方才道:“凝露姐姐说今后再也不能让公子去一段香了。”

一听‘一段香’三字,朱砂瞬间来了精神,正想去见识一番,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机会,于是道:“你凝露姐姐说今后都不许去,可没说今日不许去,本公子决定了今日就去一段香。”

虽然知道公子扯的是歪理,可他却无言反驳,于是书童只得摇头哀叹,看来回去要被凝露姐姐收拾了,他怎得这般命苦摊上这么个主子,马鞭轻扬,马车已驶向京都最繁华的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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