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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琏之拿湿毛巾擦了擦手,再换上一副干净的手套。

他重新拾起剥到一半的龙虾,像在生闷气一样,把壳子掰得七零八碎的。

没过半刻,他的空碗就堆起了好几只虾肉,全都挑了线剔了黄。

骆阑笙的学习能力实在惊人,宋琏之才演示一遍,这人就能青出于蓝,剥得又快又完整。

“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男人又添了一只进去,虾肉满当地盛了一碗,害他本就不坚定的信念更加摇摇欲坠。

美食当前,宋琏之终是没能抵住诱惑,索性脱了手套拎起筷子,勉为其难地坐享其成。

吃饱喝足,气就消了,毛也给人捋顺了。

大快朵颐后,大家基本撂下了碗筷,骆阑笙便主动出去买单结账。

吴柚从包里掏出免洗洗手液,招呼着分给有需要的人。

宋琏之凑过去摊平了掌心,吴柚给他挤了一点,见缝插针地八卦起来,

“琏琏,我们今晚可都看清楚了噢。”

小姑娘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你们用眼睛吃小龙虾的呀?”宋琏之搓开手心里的透明啫喱,避重就轻地搪塞过去。

“琏琏,我们都是关心你嘛。”

“对啊,老板,今晚骆总光给你剥虾了,自己都没吃上呢。”隔壁的杨玫玫憋不住插了一句。

“老板,骆总现在是咱们老板娘了吗?”

吃瓜还需力量大,一群人见宋琏之没反应,立马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起来,活像三姑六婆来催婚,吵得宋琏之一个头两个大。

他镇压失败,又转移不了话题,干脆缄口不言装鸵鸟。

不知谁问了一句“老板你和骆总在一起了对不对”,骆阑笙正巧就踩着尾音进来了。

当事人一出场,闹哄哄的包厢霎时间鸦雀无声。

宋琏之尴尬不已,手指抠着椅面边缘,脑袋快塞到桌子底下去了。

空气静得落针可闻,骆阑笙没有帮他打圆场,宋琏之忍不住抬起眼,求助地望向看好戏的男人。

接收到他的眼神,骆阑笙扬起了唇角,却依旧站在原地袖手旁观,似乎打定主意要从他嘴里撬出个答案来。

宋琏之知道迟早要有这么一遭,眼一闭心一横,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快步走到骆阑笙身边,象征性地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对啦对啦,我们在一起了。”

“你们以后拿他当自己人就行。”

此话一出,两人的恋爱关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刚刚还在起哄的人突然都哑了火,呆愣愣地瞧着一双璧人,好像还没从过于神速的进展中反应过来。

虽然没有公布婚讯,但骆阑笙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下一刻,某个反应快的率先鼓起掌,其余的人也被带动起来,不大的包厢内忽然间掌声雷动。

宋琏之有一瞬以为自己到了少儿联欢会的现场,羞耻得几乎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你们干什么啊。”

宋琏之脸皮热得发烫,别扭地想抽回手,却在半道被人截个正着,一只大手直接牵住了他,温暖又强势地裹进手心里。

他轻轻挣了挣,骆阑笙随即加大了手劲,游刃有余地攥牢了他。

直到他们告别全部员工,在餐馆门口等到接送的司机,男人也没有放开牵着他的手。

就好像婚宴后送走宾客一样,宋琏之忽然产生了这样怪异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骆阑笙买完单去洗手了,大家不用担心?]

第八章

宋琏之找到了与骆阑笙相安无事的平衡点。

同居半个月以来,两人依旧按照原本的节奏生活。骆阑笙是个全勤好老板,工作日一定会早起去公司,风雨无阻。宋琏之散漫惯了,他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除了必要时去工作室露个脸,他更经常宅在书房边的画室里画画。

这间画室由骆阑笙精心打造,除去宽敞明亮,通风优良不说,为了最大程度利用别墅的地理优势,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墙体全部用单向防弹玻璃制成。画架和木凳就摆在墙旁边,不仅便利了风景画创作,宋琏之视觉疲劳的时候,只需稍微偏过脑袋,就能将远山海景尽收眼底,浮躁的心情也会慢慢沉淀,变得安宁又平和。

毫无疑问,这是骆阑笙送过的众多礼物中,最合宋琏之心意的一件。

别墅清静,大多时候只有宋琏之一人,好在他不爱热闹,也习惯了孤寂,投入于绘画时更是无暇顾及旁人。

中午是他一天中最为期待的时光。每当到了饭点,李嫂就会变着花样地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浓油赤酱,香辣爽口,手艺几乎是为他的胃口定制,每次都让宋琏之吃得心满意足,后来连外头的餐馆都不稀罕再去光顾。

但晚饭就不怎么尽如人意,也不知道是在迁就哪一方,半辣不咸的,又淡不到哪去,宋琏之不算挑嘴,吃多也就习惯了这种怪异的“特色菜”。

到了上床就寝的时候,宋琏之一定会赶在骆阑笙前洗澡。

原因无他,宋琏之自作聪明地想了个躲肏的法子。骆阑笙一进浴室,他就抓紧时间入睡,实在睡不着也要装出一副酣睡的模样,被男人扰动了,便半寐半寤地喃喃几句,翻个身不理睬,更不给骆阑笙开口求欢的机会。

可这样的小伎俩怎么逃得过男人的眼睛。骆阑笙虽然宠着宋琏之,心里的分寸却比谁都捏得清楚,绝不会一味由他牵着鼻子走。

他不揭穿只是在等宋琏之自己醒悟,可一天天稀里糊涂地过去,宋琏之沾沾自喜,没有半点要改的意思。

骆阑笙总算瞧清楚了一件事,宋琏之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一个妻子的位置上。

他们不像夫妻,像夜里同衾而眠的室友。

宋琏之是个病入膏肓的拖延症患者,尤其是在跟骆阑笙肌肤相亲这件事情上。他理智上说服了自己,但心里的坎却仍旧没能过去。他知道自己躲不过被开苞的命运,却逃避现实地,不由自主地一拖再拖,直到退无可退,无路可逃,才会甘心乖乖束手就擒。

虽然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他至少赚到了十四天的逍遥,不亏。

这天晚上,宋琏之又故技重施,在男人上床时像睡熟了一般,还画蛇添足地发出几声不自然的呓语。

骆阑笙冷笑一声,如往常一样在宋琏之身旁躺下,就势将人捞进怀里。

这段时间骆阑笙夜夜拥他入眠,宋琏之习以为常,自然察觉不出此刻的异样。

男人一手环住他的肩膀,圈牢了,另一手再探到腰间,飞快扯开松垮的腰带,握住一端灵巧一抽,往后抛落到地板上。

缎带坠地的同时,宋琏之惊恐地睁开了眼,立马攥住两片敞开的衣襟,本能地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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