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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凶神恶煞地打开水龙头给他洗手。
“以后不能再让别人碰你了知道吗?姚、姆妈也不行。”虎口的薄茧抚过娇嫩的皮肤,他托住他的小手,调整位置展开掌心让水柱冲刷掉他手指上的果汁。
姚平安小心翼翼地转动琥珀珠似的眼仁,旁边人的表情专注认真,语气也变得舒缓,似乎又变回了温柔的、他不再害怕的另一面。
严慎独冷不丁地飞速往身边扫过一眼,捕获偷看他的眼神。
“啊!”被抓住偷看行为的人惊出了声,这一声让拿过毛巾给他仔细擦手的人心情稍稍明朗。
公馆的西楼是一所三层小独栋,严慎独带着人走过“”型的楼梯,推开雕花的木门,进了卧室。
紫檀的卷案上已经放上了命下人移到楼上的黑绢布袋,严慎独虽不了解这种女性私人用品,但还是可以通过布料与刺绣分辨其优劣。
一枝夭斜的海棠花开在纯棉的布料上,花苞绽放之处正是香蜜流露之地。
他握着这条软软的月事带不疾不徐地踱步向床,床上坐着的人正在拍着绒被玩。
姚平安好奇地感受着手下羽绒的舒张,这样的被子他以前——记不清是多以前了——似乎盖过,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同样是紫檀全料的宁式床上对称地垂有珠箔,将之放下就会遮住床的唯一出口。
姚平安被推倒在床上的同时,唯一一个逃脱口也被另一人迅速袭来的身躯堵住。他倒在羽绒被上,蓬松的被子瞬间将他吞没。
“小宝贝,”他俯下身狠狠吸了一口身下人肉体的芬芳,其中夹杂了棉绒被压缩后泄露的干燥气味,“是我的。”
在沿着尖尖的下巴颏舔舐至纤细脖颈的同时,严慎独的手同样没停下,伸向了他棉麻的裤子。
姚平安空闲的两只手刚想推开身上又开始作乱的人,意识深处却自我逼迫地强行放松了身体。
他要听话,听他的话
青葱般的手指重新搭在了素白的被褥上,却还是慢慢地绞紧了被面。
严慎独没有打算给上次种下的草莓再添新的印记,他很快就把对于单薄身躯显得过于宽松的裤子全部脱下,然后靠坐在床头,揽过人将新的月事带为他系上。
旧的月事带上垫缝的长方形布条上只有中间的一小圆点血迹,看这个量估计明天小安的月经就能全部结束。
他凑上前安抚性地含住他海棠色的唇瓣吮吸了一口,然后将羽绒被拉过来盖在他光溜溜的双腿上,转身下床往卷案走去。
卷案上放置有座台历,严慎独拿起一旁的钢笔圈上了今日的日期,台历上其他的时间也或多或少被画上圆圈,并备注有查货、收账、工钱等信息。
吸饱黑墨的笔尖在数字旁停顿几秒,然后一笔画了个爱心。可能因为并不熟练,这颗心显得有些歪歪扭扭。
笔盖合上,发出脆音。他走回去,连人带被地将勾去他整颗心的宝贝搂住。
虽然更深入的事做不了,但是豆腐还是可以吃个够。
“笃笃。”手掌刚刚托住绑着辫子的后脑勺,深吻的姿势才一作出就被敲门声扰止。
“少爷,王校长已经到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枕头被立起垫在腰下,手也被人放了进去,他拍了拍他腿上的绒被,柔缓得让他每字每句都能听明白地说:“老公先出去一会儿,小安乖乖待在这里等老公,有事喊什么小安是知道的,对吗?”
“恩。”他乖乖点头,换来颊上一个轻吻。
☆、十
10
王国柱腆着肚子提着皮箱来到会客厅,但他笑眯眯地一眼望过去,接触到的却是严慎独隐隐不耐的表情,于是一下子识相地收了溜须拍马的开场话,毕恭毕敬将手中箱子呈上了茶几——
“严少,你要的那个叫姚良的交的建校费和一块玉都在这里面了,我发誓我绝对没碰过。”
严慎独听完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斜飞过去的一个眼神把人看得寒栗子赫然起立。他按下金属扣,皮革箱盖顿时应声而开,堆得整齐的钞票中是一块橡皮大小的玉。
这玉仅是远观就可以看出其透亮温润,羊脂皓白,由此可知其玉质绝非凡品。
严慎独将它拿过在手指间摆弄,翻转细看,没有找出一丝杂色裂痕。这样的好玉,怎会出现在一个连房子都长租不起的人手中?
状似平滑的玉在摩挲下逐渐被人察觉到凹陷的秘密,或许是因为这镌刻并未着色,且玉质剔透,所以单看竟难以发现玉上刻有文字。
严慎独默不作声地顺着刻痕拼凑,横、竖、点、撇,很快便拼凑出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字——
严。
“看过了,没问题。”
王国柱见严慎独将皮箱重新合上,又收玉入掌,不免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转卖,原来严少是相中了这块玉,他差点就夺人所好了。
他龟缩脖子吞了口口水,然后又谄媚道:“严少,还有那毕业证的事我也已经在办了。虽然学业未修完就盖章是有点麻烦,但只要是为严家办事我一定尽心竭”
“行了,留洋呢?”
“啊、这这”王国柱瞠目结舌,教育局那群冬烘先生他还没搞定,怎么就要将留洋的事也提上日程了?未免太着急了吧?
“还没开始?”
“是,但我马上、马上出门就去办!”虽然心内泛涩,但王国柱还是只有咽下叫苦应了要求——毕竟他还需要在这省城里混下去,而如今谁人不知严老爷子颐养天年,严大少爷远走浦东,严小少爷才是真正的掌权者,是他万万不可违逆得罪的存在。
“那就先放着吧。”
“好的我欸?”
寒风乍起,已经在铁门外的王国柱忽然猛拍了下自己地中海的头顶,似乎还没从刚才的谈话反应过来。
严慎独握着玉,走上了楼梯的中央。
阶梯平台处置有半圆木架,木架上放置着白瓷花瓶和金属电话机,严慎独一边“咔吱咔吱”顺时针按住轮盘旋转,一边漫不经心去扯花瓶里粉嫩的海棠花瓣。
两指一捻,甜美的花汁就溅泄出来,他看着这副画面,似乎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
电话很快接通,声音通过电波的转换从话筒另一边传过来时变得失真,但依然能听出是和他如出一辙的冷漠——
“喂。”
“小叔,是我。”
严慎独听见对面人隐隐暴躁的声音,无声笑了。
“小叔的书法还是和从前一样糟糕啊。”
严慎独放下话筒上楼推开门时,室内是一片静谧。
蓬松舒软的绒被里,吃饱喝足陷春困的人闭上了双眼,鼻翼小小翕动,卷长睫毛随着清浅的呼吸微颤,这一切都在昭显着床上的人正在熟睡。
绿帘半掩,光线熹微,满室柔光里萦牵他心神的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床上。被褥抱着他,枕头托着他,它们会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染在他的身上,让人一闻就知道他属于谁。
他无声地走了过去,双手撑在他脑袋两边,俯下身吻住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