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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0



要他冷静一点。

然后坐在床边,探进被中,握住咏棋的手,轻轻道:“我知道,是哥哥把信拿?”

咏棋蓦然一抖,手往里缩。

咏善牢牢握住了,凝视着他,静静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哥哥这样做,我也不怪哥哥。是我自己不谨慎,猜不到他们把箭头拴在恭无悔这件小事上。求哥哥告诉我,你从密格拿了信后,交给了谁?”

咏临在一旁呆呆的,听着咏善这话,猛地一凛,脑海中忽然飞快地闪过接走咏棋的那一天,咏棋坚持要去冷宫的情形。

原来。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他那天一直拗着要去冷宫看望丽妃。”咏临瞪大眼睛,心痛愤怒地看着咏棋,“我以为你是想念母亲,原来你……你是要害人!”

“咏临,你别吵。”咏善回头,轻轻训斥了咏临一句,感觉咏棋的手在自己掌中颤抖得愈发厉害,声音更加柔和,低沉地道:“哥哥,你把信交给丽妃了吗?她把信藏在哪里?我知道,你不想害我,你只是不能违逆母亲的话,是不是?你不会这样害我,哥哥,是不是?”

他越温柔,咏棋越惊慌失措。

听了咏善最后一句,眼泪夺眶而出,沿着脸颊潺潺流下,颤栗的视线对着咏善,只是不吭声,一味地摇头。

“不是?你是说,信不在丽妃那里?”

咏棋一直摇头,隔了一会儿,似乎明白过来,又点了一下头。

咏善心里生出一丝希望,“哥哥没把信交给丽妃?信在哥哥这里?”

看见咏棋摇头,咏善微愕,“不在哥哥这里,难道哥哥把信交给了别人?”

咏棋死咬着下唇……口不发,眼泪如珍珠断线似的流淌。

咏临忍不住,暴躁地道:“哥哥你就说句话啊!信到底在哪?吴才还在正厅里等着复旨呢!”

“烧了……”

“什么?”咏善和咏临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烧了,”咏棋的视线彷佛失去了焦距,木头人似的喃喃道:“烧了,我烧了它,烧了,连灰烬都不剩了……”声音越来越低。

骤然浑身一震,连吐两三口鲜血。

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吴才在正厅中静静等着。

他常年在体仁宫伺候,跟在皇帝身边,对这位刚刚才十六的太子略比外人了解一点,心里对他的为人行事向来颇为欣赏。

这次皇上忽然下旨严查恭无悔一案,还点名着落到太子头上,不但太子震惧,连他这个被派来宣旨问话的,也是一心惶然。

历数前朝,天家惨剧代代不绝。

去年才把大皇子咏棋整得生不如死,难道现在又轮到了二皇子?

吴才虽然日日伺候炎帝,却怎么也不明白炎帝到底在想什么。

天心,果然难测。

咏善和咏临说去取物证,去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影子,吴才虽然疑惑,也不忍心派人去催促。

耐心再等了一炷香的光景,兄弟俩才脚步沉重的进门。

吴才一看他们脸色:心里就打了个突。

果然,咏善跪下,抿着唇沉默了半天,最后,似乎下了决定,开口道:“没有信。”

“没有?”吴才惊问:“是不见了吗?”

“不,是没有。”咏善垂下眼,盯着泛着冰冷光泽的地砖,咬牙道:“恭无悔根本就没有写什么亲笔信,我刚才是慌了神,害怕父皇责罚,所以信口搪塞。”

吴才更为愕然,“信口搪塞?”

咏临脸色青紫难看,跪在咏善旁边,头动了动,彷佛要抬起来说话,被咏善暗地里扯了一把,苦苦忍住了,双手攥成拳头,死死抵在地上。

咏善语气比刚才更为坚定,磨着齿道:“是。”

吴才满心不信,却不敢多问,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内侍,奉旨办事,一点也不能逾越,只好点了点头道:“明白了。要问的都问完了,两位殿下请起。”

咏临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从地上一骨碌站起来,低头看看,发现身边的咏善还跪着,僵得像个冰人似的。

“哥哥。”咏临弯腰伸手去扶。

咏善抬起手,按在他伸过来的火热大掌中,却没有让他扶自己起来,静静沉默了一会儿,把手缩回去,缓缓自行起身。

旨意已经传完,吴才恢复恭谨神态,慢慢道:“小的现在就去向皇上复旨,想来,皇上还会有新的旨意过来。请两位殿下暂时不要四处走动,耐心在这里等候。”

吩咐身后的八名体仁宫侍卫, “你们留下伺候两位殿下,千万小心着点,不要无礼。”

说罢去了。

他一走,八名侍卫挪动几步,腰间佩刀,一字排开,门神般沿着房门内沿站开,俨然就是把守门户,把咏善咏临兄弟看管起来。

有他们在,太子殿的内侍连一杯热茶都不敢往厅里送。

咏临灼灼双目铜铃似的扫视着守门的一溜侍卫,一脸悲愤,极想找个茬泄火。咏善瞧穿他的心思,抓住他的手,低声道:“有人巴不得咱们这个当口再闹出点别的,你别遂了他们的愿。坐下,沉住气。”

把咏临轻轻按在太师椅里坐了,自己拣了另一张隔壁的,也端端正正坐下,闭起双目静静等待。

咏临亲眼在里头目睹一切,明知道确有书信,明知道信被咏棋偷了,甚至被咏棋烧了,却眼睁睁看着咏善把实情咽下,心里被疯猫乱抓一样难受。

憋了一肚子的怨恨悲恼,被软禁在厅里等候圣旨,对面站着八个面无表情的看守侍卫,身边的咏善哥哥竟还能眼观鼻、鼻观心地闭目养神?

咏临憋屈得恨不得用头往石墙上撞出个窟窿。

年轻贵气的脸苦忍得直抽搐,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攥得掌心全是湿漉漉的冷汗,大半个时辰,好像一辈子似的难熬。

胸肺憋得几乎快要爆开时,门外远远传来一声,“圣旨到!”

静坐的咏善倏然睁开双眼,爆出精芒。

咏临早从椅上掹蹦起来,紧张地喘气。

脚步声渐近,把门的八名侍卫从中间撤开,让出道路。

进门的第一个人就是咏升。

他穿着皇子上朝时的宫廷正装,肩上系一袭玫红色披风,又暖又厚的狐狸毛在脖子处翻出,显得异常贵气,神采飞扬地高举着圣旨,来到客厅中央站定。

吴才垂着头,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太子咏善、江中王咏临接旨!”

两人见竟然是他来宣旨,心里已经一沉,不得已过去,按着礼数跪下,静候旨意。

咏升打开圣旨,抑扬顿挫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御史恭无悔遭毒毙天牢一案,经查太子咏善,于案发前擅入天牢,难脱嫌疑。暂将咏善关入内惩院,详加询问。另,江中王咏临自回宫后,朕常闻有娇纵肆意之为,顽劣放纵,今一并关入内惩院,以为教训。钦此。”

咏临强忍着跪着把旨意跪听完,一等咏升合上圣旨,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道:“恭无悔死了就死了,关咏善哥哥什么事?父皇那么英明,怎么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

咏善刚刚双手高举过头接了圣旨,听他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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