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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过於早熟。

即使她有妈妈和七个叔叔一起。

她看了十五年,却发觉到头来,恍若空梦一场。

那样癫痴成魔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生成的。

她想象不出。

怎麽会有这样的爱情。

为了博母亲一笑,他们买下二座小岛。岛上尽是四季当中,各期开得最盛豔的花朵风景,春夏在Z岛渡过,秋冬则在L岛──

到了後半期,母亲身体状况太糟,家里总是很多人,来来去去,却总留著五个专业医生在家里随时待命。

即使男人们对她也是宠爱千万,看,她未成年──名下财产净值已高达兆。

即使男人们在外头,妻妾无数,可是他们却不会再留下任何子赐,只因他们早在母亲生下她之後,见不得她再受妊娠之苦,而纷纷结扎省事。所以每当电视上爆出某某之情人泪洒萤幕,爆出自己早已怀上某某之孩子……多半不求名份,之盼望能让某某念在孩子份上,记起还有这些女人过……

她只觉得好笑。

真的,因为她也跟过叔叔们走遍世界,来往各个不同国情的大宴派对上,她理当见过他们在外头的精厉貌,也自然看过在岛上与母亲那股缠绵悱侧样──再瞧瞧那些耍尽心计周旋於叔叔间女人们,虽都是副花容月貌,眉宇间不缺乏精明干练的气息,可一个个却都在男人们眼前栽了重重一跤。

有一回,七岁的她被小爸带去观礼,田叔叔的第二次婚礼。多麽盛大,多麽隆重──她那时懵懂。反声问著既然有了母亲,为什麽田叔还要对另个女人笑?

小爸摸摸她的头。

华华,你瞧仔细呢…你哪只眼看见你的田叔叔眼底有笑呢?

她定神,终在小爸似邪似讽的语调中,瞧见了礼堂中央,那带著金框眼镜的英俊男人,微勾的杏眼中,有著最噬血的恶意。

她心震……却又继续听得小爸的声音道:

华华乖,你知道不?这世上终有太多蠢人,只闻到眼前香,却看不到远方的危机,他们一心以为跟我们田家合并,就可以获取源源不断的资源──华华你说……这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事呢,等著瞧吧,还不知道笑到最後的赢家是谁呢……

她後来才知,这婚,还是女方家族应逼的,她也笑──殊不知那样的笑容与田氏兄弟一般,邪魅惑人。

不到一年过後,田家的新媳突上演与姘头逃亡戏,说消失就真的从此不见一点影。方家那儿因这事而成了天下人的笑话……又是赔礼又是谢罪的,却依旧填不平田家人的怒火。

再过半年,方家底下所有的船输事业,全都并进了田家产业,从此再也没呼风唤雨的能力──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很多简单的道理,这天底下能大彻大悟的实在不多。

小爸与其他叔们教了她很多,也亏她的脑子自小就天资聪慧,不到足岁已能成音,三岁开始展露过目不忘的本领。六岁开始,已熟悉五国语言。

母亲性子温婉而柔弱,是个传统的女子。

听说以前,她还是叔叔们的老师。

对於教育,母亲很是看重。

叔叔们手势一下,自她能言识字开始,万把美金聘来的家教,让她学得极多,又广。

而母亲很喜欢牵著她的手一块散步,她也喜欢和母亲一块的时光。

可她从不跟母亲用撒娇的语气说话──她做不来小女儿天真无知可爱貌,更不会说出:妈妈的手好软好香,握得元华很心安而满足这样的俏皮话……其实如果能够,她还真希望能一辈子就只是女人的小元华。

可惜事实上来,即使她们是母女,但性格却是天南地北的相距甚远。

比起娇弱温暖的母亲,她漂亮,无暇,精致,更带著难以言喻的迫人气息。

小爸捏捏她脸颊。

真好,咱家的宝宝就该有一副女王天下的模样。

她与母亲平日也不亲密。

男人们怕孩子会太缠著女人,很早开始就给她一个独立空间。

她不说也不耍泼…………她始终清楚知道。有关叔叔们那点心思,可是容不下有任何外物分去女人的心思──

即便她是她十月怀胎的骨肉……

所以自小,出於天性,抑或是那太吊诡的生长环境。她的眸子通澈,就像是这世界上最纯净的海水一般,清清冷冷的,同时份外摄人。

她不像别的孩子,也许说,在她的世界里,所可以接触模仿的同伴实在太少!

男人们拿她当个大人看,遂让她成了凡事三思而後动的小小人精。

她学著小爸及叔叔们招人御人的手腕,也学著他们精工心计、步步设陷的本领──她甚至学会了什麽……喔,不择手段拿到她想要的一切!!

只可惜,在这世上能让她想要的,却是那样少之又少。

她的世界无所谓的快乐不快乐,她唯一所求的就是快快长大。

母亲有回私下问她,生日时,华华要什麽?

她想了很久。

母亲,还好──没什麽太想要的……

母亲问。再想想,你说说,妈妈弄给你。要蛋糕吗?还是要本童话书?洋娃娃?

她轻轻摇摇头。

真的,母亲,我只感谢您把我生下来。其他的,我真没什麽非要不可。

这样呀。华华是个小大人了呢……这样,真好、真好…………

母亲?

她不懂,为何女人眼底透出的水光竟是如此悲伤。

这件事,直到後来,很久很久以後,她才晓得。原来自己的不正常──伤了她的心。她十五岁之前,活的竟都像个没有情绪的怪物。

男人们什麽都教,却偏就把 “情感” 忘了给她。

当然,在那时,她什麽也不懂。自然也不觉得有什麽。

可惜,她的母亲,这世上唯一会为她柔柔哭泣的女人,现在,也离开她了。

保母抱著瘦弱的她在怀里。

「小姐哭出来吧……哭出来吧……哎呦……这可怎麽办………」

听著从小将自己带到大的保母哀哀的泣声,她觉得酸。

心也就这麽被螫了一下,更多的反是茫然──全然的茫然。

等她再醒来後,这个屋子,百坪的空间,就只剩她一人了。

当然,还有那群一直以来打点这儿的数十位仆人们。

可当她再睁开眼之後,她就是知道,这空气里,温暖的味道已变质。

雪白的手上还吊著半瓶点滴。她让人带著哭得不能自抑的保母回去休息。

「左晖……」

她软软的喊著,半躺在大床上的她,可爱的不似人间才有的妖精。

唰的轻轻一声,一个男孩,漂亮,秀致,挺拔的大眼男孩就这麽立马从暗处来到她床前。

「华华……」他开口,却不知该怎麽接下去。

「其他人呢……」她低著头,拨著自己的指尖。长长的发披落在她怀前,臂间,一道阳光斜打下来,更衬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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