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断崖底，一剑心
断崖底。
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几夜。
慕天眼睑动了动，终于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竟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山洞里。
“这里……是哪里？”
慕天脑海浑浑噩噩，少时，意识渐渐回归，萧红……萧大壮……青鬃幽狼……与青鬃幽狼搏斗的经过一点点闪现，直至坠入悬崖……
“我……我还活着！”
慕天不由大喜过望，谁料激动之下扯动了身体，难以忍受的剧痛，立时如同电流般掠过全身。
“好痛！”慕天忍不走了一声，随即咬牙坐了起来，他上下打量，自己确实是在一个山洞里。
“我明明记得，自己和青鬃幽狼一起坠下了断崖，这会儿怎么会躺在山洞之中？”慕天心中惊奇，不由扭头朝山洞里面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慕天登时大惊失色。
只见山洞最里面盘膝坐着一人，披头散发，肌肉僵硬，脸色蜡黄，如同僵尸一般，身上到处都是已经凝固变黑的血斑。
最恐怖的是他的心口处，一柄三尺青锋剑直接贯透，剑刃上寒光撩动，隐隐间，还有丝丝鲜血渗出，好不骇人。
慕天心中猛的一抽，好似那柄青锋是插在他自己的心口上一样，霎时间，惊惧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再往那人旁边看去，地上还插着另外一把剑。
这把剑的外形与一般的长剑并无差别，只不过通体漆黑，黑的让人惊颤，就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比不上它的颜色。
那种黑，足以将人的目光吸进去。
当慕天看向它时，剑身竟然轻轻震颤了一下，剑吟如婴，似在欢快的和他打招呼。
“好诡异的一把剑！”慕天暗吸了口气，他的目光，已经被这把剑深深吸引。
“你……醒了？”
蓦的，一道极其干涩生硬的声音，如同凿子般，钻进了慕天的耳朵。这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和波动，简直不像人类的声音，倒像是从一具尸体中发出。
慕天登时毛骨悚然，魂都吓飞半截。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刚才可是你在和我说话？”慕天颤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死人身上。
慕天听得分明，刚才的声音，的的确确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寂静良久，方才那道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不错……正是……老夫……”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慕天心中砰砰直跳，声音都在发颤。
“你……过来。”那声音缓缓说道，虽然干涩生硬，却没有任何恶意。
慕天犹豫了片刻，深吸口气，站起身，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老爷爷，可是你救了我？”慕天问道，心里已经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不害怕？”
“害怕。”
“呵呵，倒是够坦诚。”那声音说了几句话，似乎活络了些，渐渐顺畅起来。
“老爷爷，是你救了我吗？”慕天又问一遍。
“不错，确实是我救了你。”
说话间，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骤然，两道精光从他的瞳孔中乍射而出，如同两柄绝世利剑，直射慕天。
轰——
瞬间，慕天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压力，猛冲过来，脑袋一晕，险些昏厥，但他强大的意志发挥了作用，慕天脚下只是一晃，便咬牙坚持了下来。
“老爷爷，你这是……”慕天大惊失色。
“你……很不错。”那人看了慕天一眼，瞳孔中的锐忙已经消失，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和喜悦。
“小友，先听我讲个故事，好吗？”
“什么故事？”慕天也不过十四五岁，一听讲故事，顿时来了兴致。
那人目光迷离，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六百年前，江湖中一位剑道奇才横空出世，他手持一把黑色长剑，游历四方，挑战天下高手，历经数百战，未尝一败。
“这位剑界奇才名叫江北辰，爱剑成痴，故而自号一剑心……”
“只用了百年时间，他就从一个小小的皇级武者，晋升成了一名足以威慑一方的帝级高手，进境之快，无人能及。
“在这段时间内，他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名叫屠罗子，二弟子名叫玉剑吟，两人均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后来，一剑心寻到了一处灵山福地，便开辟山门，建立了宗派，名叫神剑宗。可正当神剑宗发展壮大的时候……一剑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两个亲传弟子竟是狼子野心，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秘密，竟然暗中合谋要将他杀害……”
说道此处，那人言语之中已是憎恨之极，脸上肌肉突突直跳，五官都好似扭曲在了一起，眼中更是寒光迸射，似要吃人一般。
慕天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由问道：“老爷爷，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吧？”
沉默，那人紧闭了双眼，身体微微的抖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一剑心，那个被弟子合谋要杀害的剑道奇才——江北辰。小友，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你说我那两个徒弟是不是很该死？”
一剑心目光灼灼的盯着慕天，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那两个徒弟害师就是弑父，如此行径，畜生不如，杀他们一万次都不够。”慕天攥紧了拳头，心感戚戚，愤然说道。
“不错，自该将他们千刀万剐，叫天下人都知道这两个畜生是如何的狼子野心，如何的不仁不义。”一剑心厉声怒斥，话锋突然一转，“小友，你可愿替我报此血仇？”
“我——”
慕天义愤填膺，脱口就要答应，猛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自小又体弱多病，一阵风都能吹到了，不由泄了气，摸着脑袋嘿嘿笑道：
“前辈说笑了，小子我无才无能，什么都不会，甚至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于前辈报了血仇？嘿嘿，前辈真是说笑了。”
“小友，你可想去找寻你的父亲？”一剑心忽然说道。
“你……你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慕天身体猛的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