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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起了伞,顶端抵在石阶上轻叩了几回,好把残水抖落。他望着地下渗出的滴滴点点小水坑默了半晌,“我刚刚去动物医院找你,文穆清说你下午就请假了。”

“嗯。”周惟月垂眸,从喉间溢了声应答,很低很低,几乎隐进了雨声,他难得露出窘态,张了张口却又不甘合上。

“没事吧?出了什么事吗?”周卿檐略回过身,不免从他微皱的眉心看出有些担忧。

“没有。”周惟月赶忙摇了摇头,踌躇片刻,才泄气似的长吁了口气,“我只是,在等你回来而已。”

“从下午开始?”周卿檐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意外的周惟月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周卿檐展了个笑颜,急不可待地把怀里那花束递给了周卿檐,“给,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我路过对街的花店,老婆婆说没办法留住夏天,但可以留住花。”

“它叫“无尽夏””

翠粉夹杂着蓝紫色小花瓣簇拥在一块儿,团巴团巴成了浑圆的绣球,周围缀着枝繁叶茂,因覆着一层白霜而贵气典雅的阔叶尤加利叶,配花则是一点儿也不喧宾夺主,但却独树一格的黄心白瓣雏菊。周惟月递过来的时候,恰好压着话尾,令周卿檐萌生了错觉,周惟月是在把整个夏天送给了自己。

他接过花束,馥郁浓酽的香气便沾染在了身上,与自己身上香水的尾调一点也不突兀,反而融合得好。

“谢谢。”周卿檐轻声道了声。

“唔,不客气。”不晓得怎么的气氛忽然粘腻了起来,送花着举动归根结底,送者无心但收者未必无意,尤其是当两方都有不可言说的意味的时候。

周卿檐如此郑重其事地道了谢后,周惟月反而手脚搁哪儿都浑身不自在,只能没话找话,“那什么,哥你吃了吗?要不我们……”

“你怎么不跟我要回礼?”

“什么?”周惟月眨了眨眼,疑惑地问。

“收了东西回个礼,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周卿檐狡黠地笑弯了眼,故作高深地冲周惟月招了招手,见周惟月顺从地低下了头,与自己贴得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被那花束所阻隔的看看一拳头,“再低些。”

等周惟月的脑袋就与自己在咫尺之间,仿佛只要稍有凑前,鼻尖和鼻尖就能挨在一块儿以后,喧杂的雨声和远处马路上的车笛声顷刻间噤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在怦然跃动,像极了他偷吻周惟月的那个雨夜,如出一辙的忐忑,少了犹豫,多了笃定。

也循着那个晚上的记忆一般,周卿檐抬起了头,把咫尺的距离泯灭,顶着干燥的唇瓣覆了上去。

等唇上传来相触的感觉,以及周惟月呼出的鼻息兀地紊乱了起来,周卿檐才有了实感——他们接吻了。是确确实实,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

“这是回礼,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事。”

“我喜欢你,不只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是想名正言顺吃醋、牵手、拥抱、撒娇,和做爱的那种喜欢。”

道理周卿檐都懂,所谓错了时机送出的礼物心意会过期,离了花期的芍药会枯萎凋敝,忘了开封的罐头保质期以后会腐败,明知爱意未必天长地久,但却急着宣之于口。一切都归咎于太爱。他心跳不已,手也因紧张而不由自主地握着拳头,紧得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带来了丝丝痛楚,也令他清醒了许多,直捷无畏地看向周惟月镜片后方那双因震惊而瞪大的黑瞳。

可他不知道,在周惟月眼底,他说这话的时候很轻很轻,就像惊蛰后的第一声雷鸣。微颤的眼睫像季风卷过森林,预谋着一场降雨,眼底是满不见底的水意,任何落石惊扰了波涟,搅碎了十二年的离别,潜藏在水下的波涛暗涌,以及周惟月自以为永远无果的爱恋。

周惟月是在周卿檐离开后才得知自己的心意。

一直以来他都把对哥哥的依赖与对情人的情爱混为一谈,仿佛只要他这个弟弟做得足够好,周卿檐就会永远在自己身边,是自己唯一的哥哥、家人、朋友,甚至他那时未可知,潜藏着萌生的爱情。但周卿檐还是离开了,跟随爸妈去了大洋彼端,他又恢复了孑然一人,文穆清和自己告白的时候,稀里糊涂想的竟是,如果周卿檐成为自己的恋人那又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光景?

意识到自己有这饽德的念头以后,他开始心虚,试图通过一头扎进课业里麻痹自己,企图惩罚自己这些不应该有的心思。但周惟月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子,骨子里流淌着顽劣的血,满心算计,尤其是当他得知周卿檐一直在暗地里打探自己的消息的时候,欣喜远大于愧疚。他开始似有若无地向周边人透露自己的喜好、生活轨迹、交友关系,甚至和文穆清仅仅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之间的关系,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莫须有的前女友,他也没有澄清。

傅列星甚至打趣过,周惟月本不难看出就是个生性冷淡的人,这般举动别提有多异常。

周惟月从来没有主动回想过那段晦涩的漫漫年月。那时候最期待也最畏惧的,就是周卿檐打来慰问电话,以及逢年过节一家人视频通话的时候,尤其面对周卿檐那双澄澈干净的双眼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就像被剖开躯体,浑沌污秽的内在展露无遗。

对周惟月而言,周卿檐就像高山上的清溪,自己不配把它一捧掬在手里。他就像那不起眼的菟丝子依附着,仰仗着周卿檐而活,从来不去期盼这份隐蔽的爱情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独自生根开出壮丽的花海。

可如今周卿檐却主动亲了自己,告诉自己他也抱持着同样的心意,哪怕藏也藏不住羞赧和怯意,也依然毫不畏惧地说着自己只有在不堪的黄粱梦中会听见的告白。这么想着,周惟月控制不住自己,等回过神来,两颊早已濡湿一片。

“哎!你……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不答应也没事,但别哭——”周卿檐见周惟月的眼眶通红,源源不绝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打在镜片,划过脸颊,他慌慌张张地伸出一手,想给他擦眼泪,却被扣下。

周惟月直摇头,垂着那双平日里冷傲的凤眼,拽住周卿檐的手腕把他往怀里一拉,而后宽厚却沁着薄汗的双掌覆上了周卿檐的两颊,周惟月瞠着弥漫水意的双眼,比周卿檐先前更深更深地去看他,然后闭上了眼,恶狠狠地覆上了周卿檐的唇。

被撬开牙关迷迷糊糊地接受着深吻,周卿檐忽觉自己腿上的劲儿都被周惟月亲没了,他只能费力地抓着周惟月的衬衫,哪怕力大了抓皱了也无暇顾及。喘息间他想的竟然是,晏若光说得没错,周惟月就是狼崽子,惹人怜爱是真,发起狠来那欲把人拆骨入腹的狠劲也是真。啧啧水声听得周卿檐面红耳赤,终于在他快要喘不过气以前周惟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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