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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滚落下来,带着落日的余温,又留下了轻微的凹痕。那些沙子质地非常细腻,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坚硬又光滑。传说,在姬族所居的白金之地的地下,充盈着这样泛着金子光泽的矿砂,因此,他们在地下挖出了整座洞窟,只为掘出这些珍贵的金沙。而这些金沙,能够帮助他们,冶炼成各种各样的器具和武器,也铸就姬族的强大。

荔将窈冥昼晦剑插入自己的腰间,又重新裹紧了披风,将发色与外貌掩盖。他的蛟弓仍藏在身上,却同样隐没入了披风里。所有的武器都在他身上,姒族已被抛在脑后,而他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量,迈开双腿,一种久违的自由感,一种丢失已久的畅快感,重新闪现。

荔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冰冻的大脑又逐渐开始活动,而沉郁已久的心灵,竟如被微风吹去尘埃一般,重新绽放了光亮。

“走吧。”荔说。他把同样埋在沙子里的拙和稚提了起来,拉着他们往城里走去。

第41章 5.5 箭簇

业城只是姬族边境的一座小城,城中的布置也如姬族人的习惯一般,只在地面上留下低矮的建筑,而在往下挖出许多浅浅的洞窟作为生活场所,以抵御地面上的风沙。荔他们遮掩了自己的形貌进入,却发觉根本不需要如此,在街上,到处都是和他们一样将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防御风沙的行人,因此,他们也根本不显眼。

他们从地面上的一个小土房子进去,守门的战士就随意看了他们一眼。走下粗糙的石阶,高度渐渐降低,就看到了灯火通明的一个地下世界。

穹顶上是一种特殊的透明晶石,每隔一段距离出现,将地面上的光线透下。在街道两侧,向里挖出浅浅的坑洞,有人居住,也有用作店铺。而几乎在每家每户门前,都摆放着一个火炉,汗流浃背的蛇人站在火炉前,举起铁锤,一锤锤敲打着那烧红的金属块。然后又放入旁边的水池中,发出“滋啦”的声音,水面迅速翻滚冒泡。传说在白金之地无边无际的沙子之下,每一万粒沙子中,才会出现一颗适用于锻造的金沙,而这种金沙的主要产地,都在王族的掌握之下。那日姜荔他们所见过的几个姬族王女,身上所戴的一连串金色臂钏,就都是此种金沙中最优者所制,饱含灵气,唤作明王紫焰镯;而剩下普通的,按照等级不同,又可以制成武器或生活器具。荔他们找了个地方,将手上的鳞片换成了当地所流通的一种金属块,来当作钱币使用。

到了夜晚,地下的业城更加热闹起来。白日高温退去,蜷缩在洞窟中休憩的蛇人,开始出来活动。荔他们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下,这回不是黑店了,而是在街上打听了一下。店主的外甥给他们端上了大罐的酒水和热乎乎的肉片,份量非常充足。见到食物,三人的疲惫一扫而空,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

店主除了提供食物和住宿,还自己在店前立了一个炉子,他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姬族人,正在炉子前打铁,叮叮当当地,给客人的进食增加点配乐。

只是稚仍有些低落,他吃了几片肉,又喝了碗酒,放下碗来,想到老猎头,难过。拙已经吃饱了,盘底都快添光,他眼睛一斜,就看见了稚闷闷不乐的样子。拙心思一动,就伸手卡住了稚的脖子,把他猛地推倒在大街上。

“你!”稚还有些茫然。

“你什么你?”拙骑坐在稚身上,用手肘卡住了稚的脖子,咬着牙道:“黑心的姬族人,老子现在要跟你算总账了!居然敢给我和荔下药,还想剁我们的肉……哼,看老子不劈了你!”

拙用手肘死死卡着稚的脖子,就想把他给掐死。稚也不是吃素的,他回过神来,就在手中化出了一排金属刺,伸手向拙刺去。瞬间,拙将身体的一部分化作坚冰,抵御了稚的刺杀,而他一直在稚身上搜寻着,他可没忘记,这小子身上藏着药呢!

食客看到他们打架,也就扫了一眼,继续喝酒吃肉。店家也见怪不怪的,只是把矮桌往里挪了挪,怕他们波及到他的生意。

“哇哇!”拙大叫着,稚这小子怎么这么阴毒,金属刺专往他身上顾及不到的脆弱之处扎。拙忍着刺痛,在稚身上四处搜寻着,终于,被他翻出了稚那个宝贵的小布包,扬手就往街上撒。“你!”看到那半包药粉一下子没入了沙土中,稚眼都红了,巨大的蛇尾膨出,直接缠上了拙,想把他勒死。

“荔!救我!”拙喊道。

荔正一碗一碗地喝着酒,此处的酒,虽无姜酒之烈,但也有一股别样的醇香。酒液入喉,将肺腑烧得灼热,也将视线都模糊。逃出姒族之后,最开始的激动过去,剩下来的,却有几分空落之感。他原本对于稚之行为,不太在意,因为弱肉强食,本是世间之理。如他不幸死于姬稚之手,也是技不如人……想到姜族,又如何不是这样呢?近乡情怯,姜族或许还是那个姜族,阿萝也是阿萝,只是姜荔,再也不是以前的姜荔了。

荔忽然站了起来,他劈手就往稚手肘上的关节打去。灵力一滞,稚快要迫近拙脖子的尖刺就化为乌有,拙瞬间从困境中解出。见到荔加入,稚迅速将攻击的目标转向了他。只见姬稚黑金色的长尾一甩,就把荔一块儿卷到了地上,两人身上沾满了沙土。身体被蛇尾紧绞着,荔也不在意,他的全身卷起风刃,直割得那蛇尾皮开肉绽,迫使稚松开了纠缠。而荔趁机揪住稚的尾尖,一拖就让他摔倒在地,又抓着他的尾尖,把稚甩了出去。

“服不服!”荔跨坐在稚身上,身上冒出一股浓重的酒气,他的眼神也有些晃悠悠的。稚试了几次想要起来,都被荔紧紧地掐住脖颈,并被他身上自卫的风刃逼开。稚的蛇尾仍在伺机反扑,荔却拔出了窈冥昼晦剑,短剑随他的心意变幻形态,一把插在了稚的脑袋边,切下来几缕发丝。

“好!”有人赞叹了一声。这黑发的青年身手利落、动作干脆,尚未化出蛇尾,就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让人不禁想象,若是他现出蛇形,那又是怎样的实力。

稚挣扎不出,眼里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荔却忽然松开了他,继续回到案前喝酒。即使通过暴力使他人屈服,这样得到的结果也索然无味,又有什么意思呢。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坐起来,看着一碗接着一碗喝酒的青年,竟在那影子中看出了一分落寞。

“你们要去哪里?”稚问道。

荔他们仍要在业城盘桓几日,因为他们要打听到从此处前往姜族的路径,并同时准备好车辆和物资。而稚也不知为什么一反常态,非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到哪儿都跟着姜荔。

“老猎头说你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稚看着荔,“他说让我多出去走走。”

稚生下来就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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