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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磨得粗鲁。季尧像是报复,齿尖咬他的嘴唇,杨贺推拒不开,反而被少年人炽热又粗暴的吻勾得有些情动,唇面湿润,舌尖都被吮得发麻滚烫。

季尧掐他泛红的双颊,嘴唇相贴,压着嗓子得意地问他,“公公心软了,是不是?”

又回到了那个问题,季尧一双眼睛晶亮,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要把人拆开剥得七零八落看个仔仔细细一般。

杨贺喘了声,垂下眼睛,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懊恼,他怎么会因着季尧那么三言两语,就给了他机会。

巧言令色,满口谎言。

季尧说:“公公舍不得杀我。”

杨贺越发焦躁,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季尧,不冷不热地笑,“是,我舍不得,我心软,我心里可惦记着殿下。殿下最好不要给我想杀你的机会。”

杨贺肤白柔软,脸颊留了红印子,季尧拿指头揉了揉,被哄高兴了,舔了舔他的脸颊,笑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握着杨贺的手指,杨贺指头细软,莹白如玉,看着干净又纤弱,忍不住凑唇边亲了一下。杨贺手指尖蜷了蜷,要收回而收不回的,有些无所适从。

季尧浑不在意,跪坐着慢慢将袖箭藏回他的袖中,说:“他们确实给我留了一支传讯烟花。”

谢家见不得季尧失去掌控,他可以和杨贺虚与委蛇,却不能假戏真做。

季尧如今羽翼未丰,他要谢家的支持,自然不能让谢家对他不满。

谢家要看杨贺和世家拼个你死我活,季尧便不能过多插手。他屈指摩挲杨贺的手腕,看着杨贺,轻轻一笑,“如今禁军已经快攻上来了,再拖下去,公公只怕要伤筋动骨了。”

他说:“传讯烟花我可以给公公,他日,公公帮我一个忙,如何?”

杨贺道:“什么?”

季尧笑意盈盈地道:“公公见过傀儡吗?”

“傀儡想自己动,就得有把刀,”他抬手比划了一下,利落又果断,“斩断傀儡线。”

杨贺顿了顿,哂笑道:”殿下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可真是让人自叹弗如。”

“难道殿下不知道,失了线的傀儡,就是一滩烂泥,没人愿意看上一眼。”

季尧不以为然,脸上的笑容天真又乖巧,“到时候公公多看看我嘛。”

“我一定好听话。”

第50章

烟花升上半空的时候发出一声尖锐的响,于天明晨时绽开绚烂的色彩,穹宇高阔,天色明净,是个好天气。

北府卫铁骑玄色大旗猎猎翻动着上山,世家禁军进退弗能,军心不定时,杨贺就知道,大局已定。

世家输了。

一切毫无悬念。

杨贺和谢家成了最大的赢家。

那天的晨风带着血腥的凉气,杨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看,周遭都是步履匆匆的将士宫人,搬动尸体的,清查的,寂静无声。

季尧在他身边,台阶下步伐振振有声,北府卫统帅拾阶而上,是张刚毅又带了几分阴沉的面容,北府卫褚林遂。

杨贺冷眼看着季尧迎上去,像个被吓坏的少年,一口一个褚叔叔,叫得亲热,好像他二人交情多深厚一般。

褚林遂谨守礼仪,恭恭敬敬地叫着殿下。

杨贺心里忍不住升腾起几分迷茫,重生醒来时,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亲手捧着季尧去坐上那个位置。

一切好像没有变,又好像变了。

若无意外,季尧还是会走上既定的路,登上帝位,他呢?杨贺漫无边际地想。

季尧若有所觉,抬起头朝杨贺看了过来,鬼使神差的,杨贺也看向了季尧。

四目相对。

季尧露出个笑,少年眉眼飞扬,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煦阳明朗,衬得季尧像个干净明澈的少年郎,温暖得不像话。

杨贺怔了怔,没什么表情地转开了脸,心想,真是见鬼了。

不日季寰还朝。

戚薛两家联同十余位大臣行兵谏实为谋逆之举,其罪当诛,更是祸及满门,燕京城中风声鹤唳,每日都是锦衣卫和禁军上门抄家拿人的动静。

午门外的刑台都叫鲜血洗过几遭。

杨贺亲自去看过一回。

那日砍的是朝中一个姓李的侍郎,这人是个文人,曾经的科举探花,颇有些才气,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在民间声望极好。李侍郎家中十二口人,父母年过半百,稚子不过垂髫之龄,俱都跪在刑台上。

兴许是不忍见忠臣满门横死,抑或是唯恐遭了牵连,围观者寥寥,有几个乞丐,流浪汉,还有几个胆大的士子掩面垂泪,提着食盒上去给他送行。

午时三刻,烈日当头。

杨贺穿了身寻常人的青色衣裳,腰间悬环佩,打了伞,站在太阳底下漠然地看着。

季尧躲在他伞下,挨着他,贴着他的耳朵问,“公公,砍脑袋什么好看的?”

杨贺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儿。上辈子,杨贺就是死在了这里。刽子手臂弯里的刀依旧雪亮森寒,跪在刀下的却换了人。

刑场常年浸染鲜血,日头一晒,越发沉闷让人喘不过气。杨贺捏紧了伞柄,眼前恍了恍神,好像他成了孑然跪在上面的人,底下喧闹嘈杂的都是好事者。

几丈开外,有人喝了声,“时辰到,行刑!”

杨贺不自觉地绷紧身体,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季尧看着,诧异地皱了皱眉毛,摸了摸杨贺垂下来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指冰凉得吓人。

季尧低低叫了他一声,杨贺还未说话,啪的一声,是罪犯背后插的木牌扔在了地上。

刽子手扬起了手中的刀,骤然间,几声呜咽也响了起来,仿佛失声痛哭一般。

杨贺颤了颤,抬起头,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中却闪烁出几分畏疼似的惊惶,脖颈好像被刀刃卡了进去,透骨的痛席卷了每一寸皮肉。

台上的李侍郎昂着头,余光扫到这边,啐了一口,神态孤傲。

季尧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微微眯起眼睛,直直地看了回去,眼神冰冷阴鸷,逼得李侍郎扭开了头。

刀砍下去的一瞬间,季尧抬手捂住了杨贺的眼睛,眼睫毛抖了抖,滑过季尧的手掌心。

季尧没有松开手,攥着杨贺的手臂,强势地带着有些走神的杨贺转过身,离背后的血腥场越来越远。季尧掰开他捏紧伞的手指,凑过去亲了亲杨贺的耳朵,笑话他,“公公来了又不敢看,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二人停在巷口的阴凉下,太阳太大,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只野狗恹恹地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杨贺摘下季尧的手,他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脸颊还有些苍白,说:“没什么。”

季尧哪儿会信他,亲热地咕哝道:“没什么大中午的你跑这儿来沾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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