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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火带温冰回家时,温新元也到家了,看见温冰脸色不好,赶忙从温火手里把人接过来,搀扶着走到沙发:“这是怎么了啊?”

温冰还惦记着冰箱里的双皮奶,扒拉开温新元,取了来递给温火:“妹你带去学校吃。”

温新元不太高兴:“那是我给你买的,你不是要吃吗?”

温冰摇头:“我想给我妹吃。”

温新元顺顺他后脑勺的头发:“傻孩子,你妹有的吃,你看她缺钱吗?”

温冰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缺很多东西,可依然阻止不了你买给我。”

温新元张开嘴,想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

温火看他这么别扭,正好还有事,就准备先走了。她走到温冰跟前,拿过他的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在通讯里置顶了:“有事打给我。”

温冰冲她笑了笑:“嗯嗯。”

温火站起来,没管温新元对她什么态度,还是打了个招呼:“爸我走了。”

温新元矫情,半天才别别扭扭得答应了一声,彼时温火早出了门了。

他收回眼来,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蹲下来,边给他擦身上的呕吐物,边明知故问:“冰啊,你很喜欢你妹妹啊?”

温冰大幅度的点头:“嗯嗯,没有我妹我就死了。”

温新元停住手,人也愣了。

那时候俩孩子他妈被人洗脑了,练起了法轮功,买了火盆准备烧死自己和儿子。

女儿为什么不烧?因为当时的那位大师说,她女儿是天选之人,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是救世主。

儿子不行,儿子是灭世者,要在空中虹化,也就是自焚。不仅能解救众生于苦海,还能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洗涤,涅槃重生。

但毕竟是亲儿子,她也舍不得,所以她决定跟他一起死,这样天堂路上还有个伴儿。

幸好温火及时发现,丢了她妈‘飞升’的‘道具’,可这依然阻止不了一个疯魔的母亲,她没了自焚工具,竟然想要摔死自己的儿子。

温火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天分和力气,发动了温新元的货车,开到楼底下,精准地接住了被扔出六楼窗外的温冰,最后人摔在她铺的几床被子上,没死,但傻了。

温冰重生后,对于过去都记不太清楚了,唯有温火,他记得她救过他的命,心窝子都要掏给她。

温新元呼口气,抱住温冰,摩挲着他的后背:“傻孩子。”

温冰在他怀里摇头:“我妹才傻,我有你保护,她只有她自己啊。她挨欺负都不说的,她小时候老挨打,她后脑勺有个长长的疤。”

温新元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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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火回学校前,吴过给她发了个微信:“请你吃饭?”

她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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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诚不出差了,但工作不能就此暂停,所以他把原定飞行时间用来开视频会议了。

他也就这一年来清闲一些,感觉二十多岁以后,他每一天都要当八天来用,留给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平常跟人打个高尔夫,健个身,也是在跟人聊工作。

他早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任何一场合作,总能让所有人体面,却并不给人虚伪的感受,这委实难得。要知道谈合作,说话的艺术和细节的把控,太重要。

沉诚个人原因导致面对面的交流泡汤,为表歉意,他主动让出几个点,最后皆大欢喜。

只有沉诚自己知道,再让几个点,他也赚。

这就是沉诚,一个把别人卖了,别人还会笑呵呵地给他数钱的人。

收尾工作交给助理,他叫司机带他去了泰和院子。

他换上健身穿的衣服,练了半小时有氧,半小时重量,最后站在落地镜前,看了一眼,觉得不太满意,又游了半个小时泳。

阿姨给他递来毛巾,多了句嘴:“先生最近睡不好吗?”

沉诚接过毛巾:“怎么?”

阿姨实话实说:“要不是睡不好,怎么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呢?这一运动完不就是要身体疲惫,然后去休息吗?先生不要太辛苦了。”

沉诚没说话。

阿姨看他不想说,也不问了:“那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我等下就走,您不用给我准备晚餐了。”

“好的先生。”

她是沉诚一位员工的母亲,那位员工早年得了抑郁症,行为极端,因此认识了一些极限运动爱好者。后来在跟他们极限运动时,不慎从一百四十米的风车上坠落,死亡。

单亲妈妈失去儿子,失去生活来源、生命意义,也准备跟他一道去,是沉诚给了她一份工作,让她有得可支撑,这才活了下来。

这也是沉诚为什么除了身体体检,也定期给员工安排心理体检的原因,他不想悲剧重演。

其实这也算不上善良,对于他来说,稳赚不赔的事他基本都会去做。

就因为在这件事上处理得过于漂亮,他也因此被那个极限运动的发起方,当下Gumball???3000的领导人注意到了,这项由他领导的全球最顶尖的非法赛车赛事,从此多了一个内部人员,沉诚。

沉诚从泳池出来洗了个澡,换了身私下穿的衣服,很休闲,很赏心悦目,尤其他把那个价值十六万的眼镜戴上,气质一步到位。

他在镜前最后确定了一遍自己的着装无误,然后在袖口和领口抹了点香水,弄完出了门。

刚上车,程措打来电话:“哥,你把我客户都透露给我死对头了?!”

沉诚在开视频会议之前,把程措的几个客户资料给了跟他存在竞争关系的心理工作室:“嗯。”

程措哭了:“我累死累活攒这么几个客户容易吗哥?你别搞我啊。我就指着他们吃饭了。”

沉诚说:“你告诉我温火得了什么病,我就给你介绍点新的客户。”

程措就知道这机灵不能抖,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不是,哥,怎么就一定是有病呢?我俩不能是朋友吗?”

沉诚很自信:“她没空交朋友。”

程措觉得这话太好笑了:“那可能,嗯,额,就是你对她了解不够深刻了。也许,没准,温火跟你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沉诚锁眉。

程措为了自己,还是把温火给出卖了:“哥我跟你说,很多你知道的夜场,温火都是VIP。”

沉诚眉头锁得更深。

程措接着说:“夜店小野猫你不知道吗?她可会跳了,跟人Battle就没输过,那时候她睡不着,她就天天去蹦迪,我跟她就是在蹦迪的时候认识的。”

这也是实话,俩人从夜店认识,加了微信,然后温火看他朋友圈知道他是个心理医生,正好就去找他治失眠症了。

程措只说到这一点,避开了温火到底得了什么病的话题,沉诚现在还在颠覆中,也没发现。

温火到底瞒了他多少事?

他沉着脸给她打过去,显示电话无法拨通,就是说把他拉黑了。

他又给她发微信,界面直接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就是说她微信也把他删了……

他最后给她寝室打电话,胡编了一个身份总算问到了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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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福园。盘古七星酒店的二层。

吴过在中科院实习,有实习工资,但不多,请温火吃人均五百块钱的自助,实在是有点奢侈了。

但那都不是温火操心的事,她几乎不会心疼谁为了某一刻的高光而付出的代价。这就好像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想要人前显贵,那就得人后受罪,没什么可心疼的。

吴过问温火:“你答应跟我吃饭,肯定不是吃饭这么简单。”

温火点头:“我想知道杨引楼教授的行程,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吴过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为什么?”

温火和着酱料:“嗯?”

吴过擦擦手,手肘拄在桌上,看着温火:“为什么找教授?”

温火坦白说:“我要找的其实是杨教授的母亲,具体原因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我没恶意。”

吴过信了,虽然她几句话等于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信了:“我要是帮你约到教授,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温火听沉诚说过吴过的缺点:“我可以帮你拓展思路,以后你陷入死角了都可以来找我。你知道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想法多。”

“可以,成交。”

温火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很平静地喝着酒。

吴过还在看她:“你真的很聪明,跟我想象中做学术的女生完全不一样。”

“那是你认识的做学术的女生太少了,我身边的女生都是一个人能顶一片天的。”

这个吴过也信,倒了点酒,要跟她碰杯:“希望有机会都能认识。”

温火没说话,端酒杯跟他碰了下。

吃完饭,吴过叫车,温火等在路边。

吴过看她穿的少,要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她本身是要拒绝,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号后,大方地接受了,还冲吴过笑了下。

吴过也笑了下:“你知道你长得漂亮吧?你这样对我笑,我可把持不住。”

温火往他身边走了两步:“你觉得我漂亮吗?”

吴过心跳都快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温火,你别想验证男人的兽性,你会承受不住的。男人发狂的时候,是很危险的。”

温火知道啊,她过去看了太多危险的沉诚了,她已经免疫了:“危险吗?”

吴过还是理智的,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我们再认识认识?而且你现在也不太清醒,等你清醒之后,你就不觉得我……”

他话还没说完,沉诚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拉住温火的胳膊就要走。

吴过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他认识沉诚的脸:“沉,沉,沉老师?”

温火挣脱他的手:“放开我!”

沉诚把她拽到车前,丢进去。

司机见状下车了,但他没想到,他刚下车,温火就把车门锁了,把沉诚锁在了车外。

沉诚站在车门外:“开门!”

温火就不开,而且看都不看他,还跟吴过挥手拜拜。

沉诚音量大了一倍:“温火,我再说一遍,开门!”

温火不开,还有心情刷朋友圈,刷了一会儿,来电话了,她一看号码,挑了下眉,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很焦急的女声,很焦急地说着话。

温火背朝着沉诚,跟她说:“你让我勾引,我勾引,你让我停,我停,现在又反悔,韩女士,买卖不是这么做的。”

那头咬牙切齿:“那你想怎么样?”

温火摸了摸嘴唇:“得加钱。”

“好!”

温火挂了电话,转过身来,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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