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对决



“你转正前实习了多久?”

乔桥:“几天吧……”

“那不还是实习生嘛!”一人大声道。

乔桥:==。就是不想被人叫实习生才选择隐瞒的!

“实习生也该认识我啊。”拽男摸摸下巴,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乔桥,还摆了个极风骚的POSE:“女孩子就别掺和这些事了。乖,这上面有我的签名——你可以开始尖叫了。”

乔桥低头看了一眼,无情地扔开:“Mood?不认识。”

“Mood都不认识?你是不是这个公司的啊?”

Mood本人更受不了,但他很快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算了,你还接触不到我这个咖位的人。”

乔桥一哂,心想你开心就好。

她不让Mood占练习室,但对方压根没把乔桥放眼里,几人抱起箱子就往里走,乔桥追上去要拦,胳膊却被海蝶拉住了。

“Mood挺有名气的,就算闹出去,上面的人也会偏袒他。”

乔桥:“那也不行,公司又不是没有娱乐室,凭什么占别人的地方。”

景闻很冷静:“一对四,打不过。”

呃。

乔桥看了看景闻,又比量了一下海蝶,再低头瞅瞅自己,好像还真是。她跟景闻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能打的估计只有海蝶一个,可不就是一对四吗?

而且Mood也说了,他还要演出,如果把他脸打伤了,海蝶可是会被开除的。

“走吧。”海蝶心灰意冷,“娱乐圈就这样,也不能怪Mood他们。”

景闻其实比较无所谓,不过听海蝶这么说,也难得认真地点了点头。

乔桥很坚决:“不行,没了练习室以后上哪儿训练?”

海蝶眼睛瞪得滚圆:“你真打算带我们参加选秀?”

乔桥:“我还打算让你俩拿第一呢。”

她从练习室敞开的门里看到Mood他们把飞镖盘挂在墙上了,其他人还在收拾,Mood已经手痒地拿了几支飞镖往上扔着玩了。

他手法很利落,扔得也很准,一看就是玩镖的老手。

Mood也注意到乔桥在看他,捋了一下头发,很高傲地扬起下巴:“你也会?”

乔桥很老实:“不会,但我想试试。”

“可以。”Mood眼光往后一溜,“镖在盒子里,你自己拿吧。”

乔桥走过去,从盒子里取了两只镖出来。

她先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还好,挺有分量的。以前跟着程修做投掷训练的时候,用的都是更重的匕首或者石块,要是飞镖太轻,她可能不适应。

Mood让出飞镖盘,意思就是让她先扔。

乔桥道了谢,将两支镖一前一后扔了出去。

她速度很慢,每次出手前都好像瞄了很久,而且准头也不好,第一支只戳到了边缘,第二支干脆脱靶没打中。

Mood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飞镖这东西,没练过很容易乱扔一气的,你要是喜欢玩我可以教你一点技巧。”

乔桥:“直接打赌吧。”

她看向Mood:“我赢了的话,你把练习室还给我们。怎么比你来定,飞镖的规则我不懂。”

Mood没说话,倒是跟他来的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乔桥定定地看着他们:“我是认真的。”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有人在拽自己,回头一看是海蝶。

海蝶冲她狂使眼色:“你过来一下。”

两人走远几步,海蝶说:“你这是干啥?”

乔桥想了想:“……智取?”

“Mood玩镖都玩了很多年了,你以为他是随便在那儿挂一个镖盘的?别去跟他硬碰硬,公司那么多空房间,随便找一个当练习室行了——喂,你上哪儿去?回来!”

乔桥趁他碎碎念,掉头去找Mood了。

后者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扔镖,见她过来停下动作:“还比吗?”

“当然。”乔桥从盒子里取出几支新镖,“几局几胜?”

Mood哑然失笑:“你是真没玩过啊,既然这样,那就不计分了,谁扔的靠近红心谁赢吧,一人五镖。”

“好。”乔桥很赞同,“简单易懂。”

Mood先扔,他发挥很稳定,五只镖都落在离红心不远的地方,最近的一只仅差几毫米。海蝶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下过苦功的水平。

跟着他来的那几个人都笑起来,这样大的优势,乔桥一个新手不可能超越。

海蝶面露无奈,景闻倒是冲乔桥攥了攥拳,意思是让她加油。

不过看那孩子的表情……多半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不想这些了。

乔桥看向镖盘,把脑子里的杂念清除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程修和陈羽华教她的几个要点,又默诵了几句口诀,看准时机,乔桥果断扔出第一镖。

第一镖比试手的那两镖好不到哪儿去,乔桥甩了甩手,也不在意,很快又甩出了第二镖。

Mood一开始还不当回事,边看边跟同伴说笑,等乔桥甩到第三、第四镖的时候,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确实,第一镖很不像样,才扎到镖盘边缘,但接下来的每一镖,都像被磁铁吸引住似的越来越靠近红心,到了第四镖,距离红心也只剩一公分了。

如果按照这个进步速度,第五镖必然击中红心!

景闻和海蝶都看傻了,海蝶眼睛本来挺小,现在瞪得足有平时的三倍大,景闻眼睛倒是大,于是瞪得更大了,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俩人都跟见了鬼似的。

“喂。”Mood喊了她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你耍我呢?”

“嗯?”乔桥停下动作,“什么意思。”

Mood:“明明练过,装什么不会啊。”

乔桥:“我确实没玩过飞镖——”

“我不信有人没玩过能扔这么准。”

“但我练过投掷。”乔桥慢悠悠地补充上后一句。

Mood认了:“行,还剩最后一镖,放心,真输了我不会耍赖的。”

“谢谢。”乔桥对他点点头,然后把第五镖扔了出去。

扔出去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手感不太对,刚才Mood一打岔让她注意力分散出去了,没发现这支镖有点问题。乔桥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第五镖不仅没击中红心,还干脆脱靶了。

“哈哈哈哈哈!”Mood笑得很开心,“你怎么回事?不是练过吗?闹了半天是吹牛皮啊。”

海蝶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最后一镖直接脱靶了,急得狂抓自己头发:“我的乔姐姐!你怎么回事啊?前面扔得那么好,你手抖了啊?”

不是手抖。

乔桥皱了皱眉,走到镖盘前把刚扔出去的飞镖拔下来:“这支镖比其他的轻。”

Mood的同伴接嘴:“愿赌服输,别搞玩不起那套。这镖都是国外进口的,原装原盒,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啊。”

“真的轻一些。”乔桥坚持,她把镖递给Mood,“你试试。”

Mood将信将疑地接过,为了严谨又从镖盘上拔下前一镖,两手分别托着,闭眼感受了半天。

他说:“没区别。”

乔桥急了:“它真的轻,我不骗你。”

“那你怎么证明呢?”Mood把镖放回盒子里,笑了,“这里又没有秤。”

海蝶灵机一动:“你们等等!”

他个子高,脚程也快,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精细的厨房秤:“跟总务那边借的。”

乔桥大喜过望:“帮大忙了!”

她小心地将两支镖分别放在小秤上,所有人都凑过来,数字跳了两下定格住,两支飞镖竟然相差10g!要不是有数字作证,谁能相信外表一模一样的飞镖还有这点差距?

“不可能啊。”Mood眉头皱得死紧,“我这镖都是一起买的。”

乔桥重重松了口气:“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算比赛中出现了变量吧,第五镖我重扔行不行?”

Mood没道理不同意,乔桥重新站在镖盘前,深本文由甜^品小^站6/354'80.940整理吸一口气,把最后一镖扔了出去。

一击即中!

“耶!!!赢了!”海蝶一蹦老高,景闻也跟着鼓起掌。

一松懈下来,乔桥才察觉出了一后背汗,她看向Mood:“练习室可以还我们了吧?”

Mood倒也大气,摆了摆手,跟着他的那几个男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游戏机啊什么的都收回箱子里,原样搬出去了。

“你这人挺有意思。”Mood经过乔桥身边时说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团队?虽然给不了你导师的位子,但也比带他俩有前途。”

乔桥:“谢谢好意,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Mood笑笑:“天真。”

练习室的门关上,只剩乔桥和景闻海蝶三人了。

海蝶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激动不已:“你什么时候练的那一手,太帅了吧?教教我呗!”

乔桥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有正事要说,关于景闻的。”

正发呆的少年微微回神,奇怪地看着乔桥。

乔桥摸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她用自尊心和泪水(?)换来的视频:“这个,是你吧?”

手机开了外放,那清澈高亮的嗓音回荡在练习室中。

景闻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504:被欺负也无所谓

“不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景闻才摇头,“你认错了。”

“否认是没用的。”乔桥狡猾地晃晃手机,“我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这是你三年前刚进入新羽娱乐时的初选舞台视频,据我所知,新羽娱乐没有第二个叫景闻的,你也没有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景闻语塞,垂下眼睑不做声了。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打算认。

海蝶很震惊,他看看视频,又看看景闻,再看看视频,再看看景闻,半晌幽幽说了句:“原来只有我是真废物。”

“景闻。”乔桥郑重道,“你有这么好的嗓音条件,为什么要放弃出道呢?我不相信有人故意雪藏你,有耳朵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景闻:“那不是我。”

他两手插兜,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满是漠然,与视频里那个浑身散发光芒和朝气的他判若两人。

乔桥有点无奈:“视频都有,你还要否认吗?”

景闻:“与我无关。”

说完,他过身,一言不发地径自拉开练习室的门走了。

海蝶在后面喊了句“今天不打牌了?”,景闻也没回他。

“算了,也不能逼得太紧。”乔桥叹一口气,不过转而就是一笑,“虽然景闻不承认,但他的反应也很说明问题嘛。”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不生气不懊恼,说明不是有人故意打压雪藏他,起码景闻是主动选择被遗忘的。”

海蝶疑惑道:“你不是不相信有人雪藏他?”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为了试探他的反应。”乔桥向海蝶投去怜悯的目光,“有耳朵的人未必有脑子啊,再说景闻长得好看,万一有人想潜规则他呢?潜规则不成当然就恼羞成怒雪藏他咯。”

海蝶认真想了想:“有道理。”

“对了。”乔桥咬住笔杆,好奇地看海蝶,“你俩天天混一起,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废话,我要是知道他唱歌那么好听,我……我他妈就不在他面前唱了!”海蝶胡茬下的皮肤都红了,“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丢人,班门弄斧,臊死我了!”

“我倒觉得,景闻说不定挺羡慕你的。”乔桥说,“他一定很喜欢唱歌。”

毕竟舞台上的他那么满足,那么快乐。

“哦对了,这个是给你的。”乔桥想到什么,从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海蝶,“我找了几十种不同风格的歌曲,你回去一首一首地练,离选秀就剩两个多月了,我要先确定你适合什么路线才能对症下药。”

海蝶没接,他苦笑道:“没必要,我知道自己什么鸟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你在浪费时间吧?”乔桥不客气道,“如果不想唱歌了,为什么还要跟公司续约?据我所知,新羽娱乐本来都不想要你了,还是你求着跟你相熟的一个高管,才顺利把约续上。如果你不想唱了,为什么要废这个力气?”

海蝶怔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真是小看你了……这些事你都查到了。”

“我说了啊,我有很靠谱的消息来源。”乔桥小声补了一句,“就是用一次的代价大了点……”

“你说什么?”

“没什么。”乔桥岔开话题,“总之你先练着,下周之前一首一首唱给我听。”

她转身要走,突然听到背后的人问:“你为什么要在我们身上花这么大劲儿?”

“这个……”乔桥想了想,一笑,“大概是因为想证明自己吧。”

“证明自己?”海蝶低头咀嚼她的话。

“嗯。”乔桥说,“为了配得上他。”

海蝶没问‘他’是谁,乔桥也不打算解释。

离开练习室,她想起还有些资料没看完,想趁着下班前这段时间突击一下,顺便想想景闻的事。

但是走到办公室前,她发现临走时锁上的门此时是完全洞开的状态。

有人来过了?

乔桥快走几步,但马上发现原本她放在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全都不见了!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只剩了桌椅等必需品。

好啊。乔桥有点想笑,她才干出一点样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给她制造障碍了。

“乔桥,你来得正好。”

一个穿套装的中年人走过来,乔桥认识他,叫什么赵达的,是萧曼雨的直系下属之一,按职级划分的话,算是专管乔桥的一个小领导。不过因为乔桥现在带着艺人,算在导师组里,所以不用天天坐办公室,两人之间暂时没什么交集。

“我的东西去哪儿了?”乔桥单刀直入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赵达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乔桥态度不好,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部里正在扩张,办公资源紧张,你一个人占一个办公室太浪费了,明天起你搬到大厅去,你的东西也给你放在工位上了。”

乔桥听了只想笑,当初是萧曼雨硬塞给她一个办公室的,乔桥还为此被其他人议论了好久,结果萧曼雨挣完美名,转手就把办公室收回去,这一波操作真是既恶心又下作。

她不想跟萧曼雨有什么正面冲突,她现在首要任务是带好景闻和海蝶,不值得在小事上浪费精力。

“好,我知道了。”乔桥点头,“不过撬锁我是没想到的。”

赵达语塞:“这个……办公室是公有资源,公司有这个权利。”

“随便吧。”乔桥不想计较这些了,转身就要走。

“等等。”赵达叫住她,“还有一件事,你现在的工作太轻松了,以后要负责大厅里所有人的文件销毁。”

他指指角落里一台碎纸机:“你的工位也在它旁边,很方便。”

销毁文件不是什么繁重的任务,而且很多人习惯亲手销毁,她只需要盯着纸篓等满了倒掉就可以了。乔桥只当是工位挨得近所以赵达顺手把这个活安排给了她,所以没什么抵触情绪,点头答应了。

赵达满意地离开了。

乔桥走到新工位前,这里位置不好,除了挨着碎纸机还挨着卫生间,有时候会有味道飘过来。乔桥扫了一眼厅里,发现还空着好几个位置,不像是因为没地方了才把最差的位置给她。

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天天傻坐在这里。

不过,工位在大厅还有个很不方便的地方。

乔桥回头,看了看萧曼雨办公室的位置。

她可不会因为被安排了一堆任务就把最重要的那个忘了,宋祁言是让她盯着萧曼雨,找她的破绽。原来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却跟萧曼雨的办公室处在同一条道上,只要有人去萧曼雨的办公室,都得从乔桥门前经过,很方便了解萧曼雨的动向。

现在就不行了,她处在一个死角位,连那条路都看不到了,更别提观察人员往来。

不过这事不急,总有机会的。

而且乔桥觉得萧曼雨也不会傻到在公司就接触一些不该接触的人,她既然坐到这个位置,那么表面上绝对是毫无纰漏的。

一天很快过去,乔桥也熟悉了碎纸机的操作,其实她很想去找景闻,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留给景闻一些思考时间。

下班后,乔桥熟门熟路地走到离公司两条街远的一个站牌,一般宋祁言的司机会在这里等她,把她接回家。

但今天来接她的不是司机。

“咦……”乔桥傻乎乎瞪着宋祁言,“你今天不开会呀?”

“推掉了。”宋祁言等她坐好后才启动汽车,“想来接你。”

“哦哦,原来如此。”乔桥故作淡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最近宋祁言很忙,两人都好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所以她特别开心,今天遭遇的那点不愉快也迅速被抛到了脑后。

宋祁言就像她的充电站,任何时候只要看到他,乔桥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不过……

乔桥偷偷瞄了专心驾驶的男人几眼,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对?

“工作怎么样?”宋祁言突然开口,他通过后视镜淡淡看了乔桥一眼,“还顺利吗?”

乔桥想也不想就点头:“顺利啊,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宋祁言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乔桥的话,“下次你打算等到被赶出公司了才告诉我吗?”

乔桥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白天公司的事他都知道了,于是老实地垂下头,“只是换了个地方工作而已,没什么的。”

“被欺负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乔桥认真地说,“我知道怎么处理。”

宋祁言深深皱起眉头。

两人在这件事上产生争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乔桥性格虽然软但在一些认准的事上又莫名的很犟,后来两人干脆默契地避谈这种话题,否则一定会不欢而散。

“‘复合’吧。”宋祁言目视前方,“我们复合,你的处境会好很多。”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复合!”乔桥坚定道,“我倒觉得当初‘分手’分得太平静了,应该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你看萧曼雨就没信,她不信,她手下的人也不会信,所以才会处处防着我。”

宋祁言微叹一声,他伸手摁了摁眉心,似乎对面前的境况很头疼。乔桥知道他一定后悔当初把自己调到萧曼雨手下。

“其实……”乔桥目光炯炯有神,“被你养在家里,我一点也不快乐,但是现在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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