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子的聚首
省城车水马龙，不知道为什么，陈文有点不习惯这里的空气了。
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可是陈文现在却是眉头一皱，觉得哪都压抑哪都看不顺眼。
汽车尾汽的味道，人挤人几乎随处可见的汗酸味，让人反胃很想做呕，这让陈文回忆起了唯一一次水土不服的感觉。
家在市区黄金地带的老小区里，在这高楼林立间显得是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独立的贫民窟一样，但没人会否认这里的寸土寸金。
家还是那么破，这些年来新家具一样都没添置，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电脑和新的液晶电视，这还是陈文自己掏钱买的。
回到了家，疲惫至极的陈文洗了个澡，躺在了自己的那张床上，还是以前的那一张，不过床垫搬了回来睡着时似乎还能闻见赵琳仙留下的芬芳。
陈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脑海里浮现的是分别时的画面。
赵琳仙一直站在村口远远的望着，娇美的身躯一动不动，就像是望夫石那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美，唯美却又让人心酸。
汽车绝尘而去，距离越来越远，视线应该模糊才对。
可陈文分明看到了她的泪水滑过了脸颊，坚强的赵琳仙掉下了泪水，那一刻陈文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打着哈欠起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屋内漆黑的一片很是压抑，这种冷清会让人觉得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陈文算明白了赵琳仙说的话，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太冷清了，冷清到你即使漫无无去处也不想一个人寂寞的呆着。
“该死，几点了？”陈文忍不住骂了一声，自己是不是得抑郁症了。
没像往常那样打开电脑玩游戏，也没有看有没有球赛，陈文捂着有些发疼的脑子把手机拿了过来。
上边显示有未接来电，是老爹陈满仓打来的，陈文这才想起自己回来还没向老政府报道。
“小子，回来电话也不接，你是想死啊。”陈满仓的口气很冲，但也不难听出为人父的担忧。
“睡着了，没听见！”陈文打着哈欠摸着脑袋，这会感觉还昏昏沉沉的。
“过来一趟，有事和你谈。”陈满仓依旧延续着他的官僚主义做风，不容陈文多说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陈文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吃饭的地点不是老爹家而是外头一个饭店，要知道陈大爷可一向不喜欢在外边用餐。
尤其现在和王姨光明正大的同居，那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甜蜜，天天在人家成熟的身上发泄着他的老夫聊发少年狂，能不惬意么。
陈文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来到陈满仓说的地方时微微一楞，这扣门的家伙居然要了一个包房。
从小到大家境其实一直很富裕，但陈文对父亲的印象就是特别的抠门，尤其是对待自己就更绝了，有时候过年衣服都不买一身。
“坐！”陈满仓已经五十了，头发有点发白，不过并没有一点老相。
身材依旧高大没有发福，坚持着锻炼可以说他的身材比陈文好多了，那种虎背熊腰一看就很有男人味，即使年过半百但身体依旧是年轻人比拟不了的强健。
父亲的不怒自威，这是深入到陈文骨子里的东西，没多问陈文就坐了下来。
父子间少有温情的沟通，印象里都是父亲威严的训斥和嘱咐，还有那张一直板着似乎不会笑的脸，陈文几乎不敢在老爹的面前嬉皮笑脸。
陈满仓独自一人坐着，见儿子来了低头抽着烟，问：“琳仙那孩子怎么样了？”
陈文直接了当的把事情一说，陈满仓的脸更黑了，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很是烦躁，又隐隐带着点压抑不住的恼怒。
他恼怒的应该是赵大根病重的时候没和他说，反而向外人举债，赵大根是不想拖累他这个兄弟，可在陈满仓的眼里这是不把他当兄弟看。
“苦尽也该甘来才对！”陈满仓掐灭了烟头，皱着眉头说：“小子，你回去这一趟，觉得老家怎么样？”
“不错，青山绿水的，住着可比城里舒服多了。”陈文有些不适应，因为老爹少有这种嘘寒问暖的时候。
嘘寒问暖其实也说不上，就是这种言语上的关心比较少，父亲一向不是这种细腻的人。
陈满仓又沉默了，没多久后他才慢吞吞的说：“我和你王姨结婚，就不摆酒了，她那人脸皮薄，说是摆得太张扬了被人笑话。”
陈文可没资格发表意见，心想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而且也同居了那么久，在这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想想陈文还是心里有埂，对于他们间这段荒诞的关系一直好奇，可实在开不了口询问。
陈文怀疑过这段关系开始得更早，甚至是在父母结婚之前，可母亲留下的日记并不详细，陈文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段怎么样的关系。
“那你们要怎么庆祝啊！”陈文其实也衷心的祝福他们，熬了这么久也不容易。
可怜王姨的老公不知道戴了多少年绿帽子了，这些年王姨和父亲的地下情一直都没断过，现在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也是件好事。
想想也挺邪恶的，陈文只能佩服自己的爹确实有能耐，换作一般人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地下情。
“旅游吧！”陈满仓点了点头：“我和你王姨几乎没旅游过，这次计划用一年的时间来个国内游，四处走走看看，累了就歇歇脚，歇够了就继续启程。”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么？不过那不是敌敌畏的广告吗？
陈文的思想有点不健康，想的是一路打炮，在各大秀丽的景点野战，这是一条炮火连天的路线。
话说这主意不错，但花费也不菲，一般人是真承受不起。
陈满仓见儿子不反对，松了口大气板起脸说：“小文，现在你也长大了，可你跌跌撞撞的还是一事无成，这是我最担心的。”
一事无成吗？陈文点了根烟，咬起了牙，一脸的自嘲，想想确实高不成低不就的。
大学毕业几乎等于失业，省城待业的大学生是多如牛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比起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都小着这繁华的都市拼下一片根基，谁都想在这里安身立命，可惜的是人太多机会也太少了。
四年时间，忙着打游戏，玩乐，交女朋友同居，学到了真才实干的大学生又有几个。
陈文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出了校门也是雄心壮志，怀踹着文凭信心满满的走向了社会。
可惜三流大学的文凭并不值钱，即使陈文这四年都有努力学习，但发现自己学的东西似乎和社会有点脱轨。
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以先就业，再择业，这是王姨的建议，王姨也是个高端的知识份子。
在陈文的印象里，她给于自己的不逊色于真正的母爱，陈文听从了她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