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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六国战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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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戏的地点是在“沈家大屋”客厅里的一张椅子上, 何修懿觉得, 若是沈炎的父母知道自己儿子在家中每一处都发过情, 怕是要打死这个不肖子。这几场戏表现的是沈炎知道宋至将陪他去北平后难以抑制的激烈情绪——到了这个阶段, 原始情-欲早已随着第二夜、第三夜被一再地稀释, 驱使着他们的,是前所未有地明晰起来的命运相互交错的轨迹。

在一开始, 何修懿坐在椅子上,两脚踩在左然的双肩上,左然则是半蹲在椅子前, 薄唇凑近胶带,难度并不是非常大。

左然睫毛很长,漂亮得好像蝴蝶的翅膀, 在人心尖扑棱, 何修懿莫名地有些心痒。他不知道这只蝴蝶是不是和在巴西轻拍翅膀的那只一样,也可以导致数个月后发生在别处的龙卷风。

这里被ng了一回, 李导理由是“左然呼吸声有点重”。

此后两场正戏,何修懿觉得李朝隐简直是在为难他。李朝隐先是让何修懿跨坐在左然的大腿上, 两腿盘着左然的腰,又指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四片嘴唇贴合,舌尖也一刻不停地纠缠、嬉戏。而后, 李朝隐竟然用无比冷静的口吻说:“何修懿, 两腿越过左然的肩, 脚踝搭在椅背上面。”

“啊?”何修懿有点傻, “搭……搭在椅背上面?”此时左然正常坐在椅子上面,何修懿则面对对方跨坐在其身上。何修懿看了看椅背——很高,上缘在左然耳朵那。他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觉得这个动作对他来讲十分高难,转头望向李导:“我……可能抬不上去……我试试吧……”

李朝隐说:“试试。”

何修懿:“……”

左然话里带了一点很罕见的味道:“我会搂住你的,摔不下去,不要太担心了。”

“嗯。”何修懿答应了,抬起左腿撂在了椅背上,接着抿紧嘴唇,举起右腿奋力地向上送。为了减轻负担,他后背向后仰,似乎眼看就要翻下椅子,可左然有力的前臂紧紧抱住了他,何修懿凭空有了一点点安心。

十几秒后,何修懿终于坐在了左然的腰腿之间,将精致的脚踝搭在了对方左右耳朵两旁。他的腿筋被拉伸着,有一点疼,可李朝隐导演好像依然觉得他膝盖弯曲得太厉害了,不美,亲自走到椅子旁边按着他的膝盖往下压了一压:“保持这个姿势。”

“……”何修懿咬着唇。他也不大明白,为什么名导在拍摄激情戏时,都喜欢搞一些奇怪的动作,似乎不玩儿出点花儿来,便不能体现感情的深厚,仿佛只有“失真”才能使主人公的爱情永不跌落于现实的窠臼。在何修懿极其有限的认知中,椅子空间有限,他之前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遭一遍“拉筋”的罪。

左然看出何修懿不是很舒服,伸手摸了一摸他头顶柔软的发。

“左然?”何修懿抬眼看对方,但左然眼中的温柔一闪而逝,在刚刚展开的瞬间戛然而止。

“好了。”李朝隐导演说,“争取一遍就能过去,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左然垂眸看了几眼,移视线开始装作顶动,何修懿伸手双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同时扬起自己脖颈,迎着灯光找到了事先已决定好的角度,给出“最漂亮的侧脸”,各种努力简直让他有点心力交瘁。

就在迷迷糊糊之际,何修懿突然间发现——左然做出了个脚本里没有的动作……他在吻自己的小腿!

一下子清醒了。

左然抓着何修懿的小腿细细地吻,到了后来,软软的舌尖甚至舔上了他的脚踝。

“……”何修懿的脚趾不自觉地绷直。

怎么,连脚踝都……

那个地方……

再次觉得羞耻。何修懿不知道,与影帝这五天的激情戏,究竟是在牺牲,还是在占影帝便宜。

“cut”之后,李朝隐回看了几遍,说,“可以,不过再多拍一条吧。这次修懿不搂脖子,改成撑左然的膝盖,后背挺直,不要驮着,后期对比一下效果。”有的时候,即使过了,导演也想多拍几条。

何修懿点了一下头。

“李导,”左然冰凉的声响再次回响在片场,“让何修懿搭句词吧,感情可以更加到位。”

“也行。”李导翻了一下剧本,“修懿,加句:‘我总归不会离开你’或者‘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口型差不多,你自己选吧。”何修懿与柳扬庭声音并不像,就算搭词,后期也是要配音的。

第二次拍,何修懿的眼神从天花板移到左然脸上,沙哑着道:“嗯,嗯,我……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左然眼瞳蓦地变得深沉,凑上前去,狂乱地舔何修懿的锁骨。

何修懿脖子上边的青筋直跳,动脉中的血液仿佛也加速了奔涌。

……

几场戏拍得极其累。当李朝隐宣布收工之后,何修懿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不能动了。他把腿放下来,在左然身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站起身,饶是如此依然差点摔上一跤,幸亏左然一直将手放在他的腰上扶着他。

原地待了会儿,全身上下的血液才流顺畅了。

何修懿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打算离开片场时却发现门口的左然正低头看着什么。左然视线在那几张巴掌大的粉色纸张上流连,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两角,时不时地摩挲两下,剩余几根手指仔细托着,好像那是什么左然本人无比珍视的东西,即使周围群魔乱舞也绝不松手。

何修懿并无心八卦,与左然打了声招呼,便打算离开了。

没有想到,左然忽然主动开口:“早上随便拿了一个文件夹装剧本,刚发现侧兜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几年前的了,我看看是什么。”

“哦……”

左然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几张纸,又恢复了以往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给你了。”

何修懿:“……啊?”

“我不要了。”

“哦……”这是让自己替他扔了吗?

何修懿伸手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那是……几张车票。粉红色的火车票的确有年头了,上面日期写着“2010年5月20日”,出发地是北京,到达地是杭州。车票上面没有名字,2010年实名制还没有开始——那东西是2011年才正式启用的,因此,车票左下角是一片空白。

第二张……是客车票,出发地是杭州,到达地是横店。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最上写着“中国道路,浙江省汽车客票”,“中国道路”和“浙江省汽车客票”中间盖着个“浙江省道路运输票证专章”,最下写着日期“2010年5月21日”,还有开车时间、车次等等。

第三张,也是客车票,从横店回杭州,日期是2010年6月22日。

最后一张,是火车票,从杭州回北京,日期是2010年6月23日。

虽然已经过去七年,但车票都被保存得十分完好。想想也是,一直以来被遗忘在文件夹里,想要变旧都难。

这个应该是左影帝的吧?七年之前,左然应该还没进影视圈……去横店干什么?难道他那时就对拍戏感兴趣了吗?所以去看别人拍戏?

那边,左然又说:“别扔了。”

“……?”

“明天你就离组了吧?”

“嗯。”

“这个就当作临行礼物了。”

何修懿:“………………”

他觉得,这个左影帝好怪。

临行礼物……就是几张刚刚随手捡到了的破旧车票……?一般人都会认为这还不如不给呢。

可左影帝就是给了。

何修懿一脸的懵逼,不过既然是来自影帝的“礼物”,他便还是仔细收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然送出礼物,说了个“拜”,迈开长腿,又是十分冷淡地离开了片场。

之后,拍摄地便转移到了“店铺”、“茶馆”,再之后则是宋至的村子——山景村。

饰演宋至父亲、母亲、哥哥、嫂子、两个侄子还有侄女的演员都入了剧组。何修懿在全阵容通篇对词那天见过其中几个,剩下的则是头一回亲眼看到本人。

左然原本不必跟着,不过他却非要一起,据说是要更全面地理解故事,何修懿再一次感叹左然认真。

“山景村”中发生的事分为两段,包括宋至进城之前遇到沈炎之前的事,还有宋至告别沈炎回到村子之后的事。

李朝隐导演先拍摄的是前面那一段。

宋至父亲染了重病。他才四十多岁,是家中主要劳动力,全家都很忧愁。某天,宋至父亲突然感到病情好转,甚至还下厨做了一顿饭,然而正当众人欢欣雀跃之际,他却陷入昏迷并且很快去世——原来之前几天只是“回光返照”。

家中骤然变得贫困。

祖父、父亲死亡,哥哥的两个儿子也还小。年轻的兄弟二人很难让自己拥有可以供养祖母、母亲、嫂子、和三个孩子的能力,何况哥哥并不能干。

宋至母亲作为新的“一家之主”,已经竭尽所能地算计着用钱。他告诉宋至说,不要总看女人,因为家里无法为他娶妻生子。

一日,宋至母亲发现,宋至的二侄带着其年幼的妹妹偷走家里的钱并且换了一个西洋人的玩具。她拔了一根藤条,拼命地抽两个孩子,声嘶力竭地哭:“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狗东西!我怎么养了你们两个狗东西!”

饰演宋至母亲的人是一个老戏骨。她在这幕当中,将一向隐忍、“顾全大局”的宋至母亲情绪的爆发演绎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接下来的剧情便是宋至母亲决定将宋至的小侄女送出去当童养媳。女孩子还太小,不到两岁,占用了宋至母亲、嫂子太多时间,使她们二人无法轻易从家事中脱离,编更多藤条,或者,种更多庄稼。而送出去,则可以得到一笔钱,同时节省自己时间。

这也是很多地区古老的习俗。对于某些贫困的有女儿的家庭来说呢,女儿无法“传宗接代”,出嫁时还要带走一笔嫁妆,而接纳童养媳家庭,到了迎娶之时则只需要摆上几桌酒席,省钱省事,“互惠互利”。宋母同样认为女孩子“不划算”——姑娘出嫁之后生育下的孩子都要留在别人家里、跟随别人姓氏,无法替家族开枝和散叶。

宋至母亲仔细叮嘱对方不要虐待她小孙女,那家应了,然而这不过是令自己好受一些的方法罢了。不论虐不虐待,宋家都不可能知晓。

老戏骨的演技十分精湛。宋至母亲一心为了家族,然而,那愚昧可悲的呕心沥血、自我牺牲,令片场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甸甸的。

……

“山景村”片场很偏僻,没有什么娱乐,众人十分无聊,于是每晚都在打牌。

有人带了一副筹码,自此,打牌内容终于不再局限于双升、斗地主之类的了,升级成了德州-扑克。

何修懿不会打,前两天只是看了看,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首次上了牌桌。

参与游戏的一共有六人。

左然、何修懿、摄影师凯文、录音师莫安,扮演宋至嫂子的张筱茂,还有扮演宋至哥哥的游于诗。

张筱茂不算红,但有上升势头。整个人十分有气质,有着一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范儿。她平时也是那样的,每回接受记者采访,都能透露与世无争、无欲无求的十分淡然的态度。

然而一周下来,两人变得相熟,何修懿发现她……是一个玻璃心。

张筱茂时常在微博里搜自己,只要看见□□,比如说丑八怪、演技差、红不了……就会气得像要爆炸,直拉着好脾气的何修懿吐槽,偶尔还会登录小号上去怼人。

何修懿曾经说:“你的性格……和我以为的不一样。”张筱茂回答道:“装的。公司和经纪人让我装的。”

至于游于诗,也与传闻中的不一样。

提到游于诗,影迷们多数会感慨地说一句“伤仲永”。游于诗出道时曾经备受瞩目,然而下坡路却走得十分厉害。曾与他合作的某个一线导演的一句有名的话也许可以说明问题:“太懒了。”意思显然是说,游于诗有天赋,然而不够努力,终日声色犬马。何修懿看过对方两三部片子,也能感觉到演技有退步。总之,游于诗才三十三岁,便成了末路的典型。

不过,在演对手戏时,何修懿却感到游于诗目前的演技算是相当不错,想来也许是悔悟了。

二十把玩下来,张筱茂要去睡美容觉了,莫安便叫录音助理顶替。

何修懿第一次上桌,又是二十把过后,便将自己手边的筹码全都输光了。

“……不好意思,”何修懿站起来,“我输光了。”

左然抬起头说:“我可以借给你。”

“那就没意思了!”录音助理叫道,“还带借来借去?!”

“没事,”何修懿对左然笑了笑,说,“刚才很开心了。”

这时莫安忽然问道:“嗨……我的老伙计们……咱们赌点儿什么呢?难道就这样干打吗?”

“来个大的!”录音助理再次叫道,“敢上牌桌,就做好把内裤都输掉的准备!”

莫安:“哦,上帝啊,这简直太棒了。”

何修懿有一点茫然——签了《家族》合同,他手头宽裕了很多,但也没得挥霍。

听到录音助理的话,一向沉默的左然忽然出乎意外地插了一句:“就这个吧。”

何修懿:“……?”

左然抬起眼扫了一下何修懿:“第一个输光的,脱掉内裤回去。”

何修懿:“……”

“就在洗手间脱,只穿外裤离开。”

“……”

左然继续慢条斯理地道:“为了防止作弊,将内裤交给最后赢家保管。至于其他输家……以后请吃饭吧。”

何修懿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他抗争道:“不要这样……”

众人哄笑一声,又继续打牌了。

左然手边筹码不断地增长着。他左手扣着暗牌,右手时不时地摆弄一下筹码,修长的手指将筹码拿起、放下,令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好像在何修懿心间敲鼓。

又是一段时间下来,左然的筹码简直垒成了长城。

“他会算牌。”将最后一叠筹码交给了左然,摄影师凯文无奈地说道,“他能记住所有用过的牌,分析每一个人拿到某种暗牌、与明牌一起组成某种花样并比他大的几率……他赢面大就加注,他赢面小就弃牌。还有别的算计,你们问他好了。”

德州-扑克,每人手里两张暗牌,桌上还会有五张公共牌。经过押注之后,游戏进入摊牌阶段,每人任选三张明牌,与自己手里两张暗牌搭配,看能否组成同花顺、四条、满堂红、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等等。剧组没有庄家,规则便是,每局牌面最大的人通吃所有筹码。

见凯文说左然算牌,何修懿又想起了左然理工学神的属性。

以后还能不能和他打牌了啊……

最终,丝毫不意外地,除左然外所有的人都离桌了,左然面前筹码简直像一座山。

左然将筹码推到了一边,抬头直盯着何修懿。

“那个……那个……”没来由的,何修懿心里面一阵紧张,“那个惩罚,应该是开大家玩笑……的吧?”他觉得自己耳朵好像都红了。

左然看了何修懿好几秒,才好整以暇地从桌前站起:“当然是开玩笑。”

“哦……”何修懿松了一口气。

“我可不想保管你的内裤。”

担心和“找工作”的事情有关系,何修懿按了暂时键,快步走到小茶几边,伸手拿起了乳白色的话筒:“喂?”

老朋友沈珩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我的大帅哥啊,我终于把你塞进了一个好的剧组!”沈珩是一个经纪人,人脉颇广,也是何修懿本科四年的同学。

“哦?”何修懿语气有点紧张,“什么剧组?”

沈珩反问:“李朝隐导演你知道的吧?”

“当然。”何修懿说,“李导那么有名。”李朝隐,大导演,美国知名电影学院毕业之后留在了好莱坞,拍的片子得了不少国际大奖,据说这会儿正在国内拍摄某部电影,不过外人都不知道片子的具体内容。

“嘿我跟你讲你真走了狗屎运!”沈珩十分夸张地道,“李导最初拒绝了我,还说由于特殊情况你啥都演不了。我认为不可能,着实磨了他一阵子。昨天他突然联系我说很希望你能接受一个角色,但又有点开不了口,因为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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