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棋子
“我……”叶清棠想解释什么，却被叶清溪挥了挥手打断了。
叶清溪微微一笑：“这种事可马虎不得，你先冷静冷静，再仔细想想，最后定下来人选了再告诉我，并不急在这一时。你若是实在难以取舍，便选出两个人来，到时候正好可以和三姨娘他们商量商量。”
叶清棠抿了抿唇，羞涩地答应下来，直接回屋去了。
这段时间叶清溪一直在忙着叶清棠的事儿，对于叶家其他的事情都只是稍加注意着，没什么大事她也就懒得管了。
就在她终于差不多忙完了叶清棠的事情，准备让自己好好歇歇的时候，五姨娘那边竟然又有了新的动静。
不得不说，叶清溪觉得五姨娘还是很聪明的，毕竟现在距离叶清棠嫁入侯家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候，这人竟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下手，显然是个沉得住气的。
又或者五姨娘是还没有想到能对付自己的合理法子，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动手。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原因，叶清溪一直都没有对那边放松警惕，所以五姨娘那边一有动静，谷夏便立马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叶清溪。
“五姨娘昨夜没睡好，像是梦魇了，一直在说胡话呢，大夫来瞧了也没看出什么病症来，只开了些安神的方子。”谷夏将打探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叶清溪。
叶清溪点了点头，只让谷夏继续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之后便没有旁的什么交代了。
只凭借现在的情况，叶清溪还不能判断五姨娘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不要紧，她可以慢慢地等，想必五姨娘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叶清溪叫住了正准备退下去的谷夏：“你去告诉谷雨，就说我要见听柳，让她把听柳带来。”
上次听柳在叶清彤与叶清雨发生冲突的时候被无辜牵连，被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之后叶清溪便叫人将她买了下来，安顿在了府外。
谷夏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已经装扮成院子里普通下人的听柳便出现在了叶清溪的面前。
在见到叶清溪的一刹那，听柳的眸子里闪过种种情绪，有震惊、有失望、有不解，总之显得十分复杂。
叶清溪默不作声地看着听柳，但笑不语。
终于还是听柳先开了口，她先是对着叶清溪跪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多谢九小姐救命之恩。”
“你之前以为救你的是谁？是叶清彤吗？”叶清溪挑了挑眉，直白地询问出口，“叶清彤对你大概确实不错，但大概还没有到了一定要你伺候的地步，况且她其实并不怎么聪明，大概也没有想到可以这么做吧。”
听柳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之前她被买下来后，便一直待在一个陌生的小院，安静地养病，她之前确实以为救她的人是叶清彤，但也有些疑心，毕竟若真是叶清彤救了她，没道理一直都不见她呀。
要知道此时距离她被赶出叶家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候，叶清彤却一直没有出现，这已经让她隐隐有了答案。
只是她却又想不出究竟还有谁会救她，所以还是不自禁地把对方想成是叶清彤。
“奴婢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九小姐救了奴婢，毕竟……”毕竟之前叶清彤和叶清溪的关系一直都不甚好，而且自己被赶出又和九小姐没有关系，所以她压根儿没有想到救了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九小姐。
叶清溪对这个答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神色淡然地道：“我救你可不只是为了救你。”
“九小姐要奴婢做什么，奴婢竟然万死不辞。”一时间，听柳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九小姐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五小姐？还是想利用自己对付叶家的其他什么人？
叶清溪没有直接说想让听柳做什么，而是直接问道：“你恨叶清雨吗？”
这个问题出乎听柳的意外，她下意识地看了叶清溪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双手抓着膝盖上的布料道：“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啊，我本来还想让你去对付叶清雨的呢，既然你不敢……”叶清溪惋惜地叹息了一声，结果话还没说到一般，就被听柳截了过去。
“不是，奴婢并不是不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毕竟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听柳之所以说不敢，是因为弄不清楚叶清溪对叶清雨是什么态度，此时听她这样说，自然是急忙就表态了。
叶清溪盯着听柳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到底恨不恨她呢？如果恨，又能有多恨？”
“想必九小姐也是知道的，奴婢之所以会被赶出，都是因为叶清雨，所以奴婢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听柳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说法或许是有些夸张了，但是夸张成分不算多。
这种话别人听来或许会觉得可笑，但是听柳作为一个下人，本来依仗的就是主子的宠信，可叶清雨却轻而易举地将她的一切都毁了。
若非后来叶清溪救下了她，此时说不定她早就沦落到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去了，毕竟犯了错被发卖出去的下人一般都是找不到好去处的。
想到这些，听柳又怎么能不恨叶清雨？
对于主子来说，一个下人的命或许根本不算什么，但那却是自己的命啊！
叶清溪见听柳不像是在故意夸大，便微微点了点头：“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机会，或许能帮到你，你要不要试试？”
“还请九小姐明言。”听柳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叶清溪斟酌了一下，慢悠悠地道：“叶清雨现在已经嫁给侯家大少爷了，侯家大少爷你见过吧？他那样的人，最是觉得风流倜傥，所以之前我听说她经常在外头鬼混，府中的通房也是不少呢。”
这话让听柳的目光微微一闪，她虽然不是太过聪明，但也不笨，很快便明白了叶清溪在她面前说起这个的缘由。
“九小姐是想让我接近侯家大少爷？”虽然只是下人，但就算是听柳，也有些看不上侯家大少爷那样的相貌。
叶清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除了从侯家大少爷入手外，你还能找到其他有效的法子吗？”
听柳不说话了，是呀，她不过是一个不得自由的下人罢了，要想进侯家，除了九小姐所说的法子之外，也只能是以一个下人的身份进去了。
暂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轻易进入侯家，就算真的进去了，也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奴才，如何能与身为侯家大少奶奶的叶清雨抗衡？到时候不过是徒惹羞辱罢了。
所以就算是做了下人，她似乎也只有往上爬这一条路可走？
“九小姐说得对，奴婢确实没有其他法子可选，只是奴婢并不知晓侯家大少爷的喜好，更不知道如何接近侯家大少爷啊。”听柳的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这个方法，想要试一试了。
这下叶清溪反倒是不着急了，她直接从手边递过去一沓纸：“这上边将侯朔忠的喜好、脾性，以及平日里出没的地方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且仔细瞧瞧吧。”
一瞬间，听柳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九小姐竟然这样厉害，连这种事情都能调查得如此清楚。
她接过那些纸张，直接就开始看了起来，上面一条条写得十分清楚，连侯朔忠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醋这种事都标注得一清二楚，这对听柳来说，简直太惊悚了。
叶清溪对听柳的反应倒是毫不奇怪，她等听柳翻看了一会儿那些资料，这才慢悠悠地含笑问道：“听柳，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只给你提供这些资料，然后恢复你的自由身，往后你要做什么也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更不会多管这些事；第二，你帮我做事，但这样的话，往后你该怎么做，都要听命于我，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绝不能做。”
说完后，叶清溪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在大体上，我是不会阻拦你报复叶清雨的，只是可能方法、程度和细节方面会有一些差别。”
若是从前的话，听柳大概想都不想就会选择第二种，但是在看到了这些材料之中，她突然就有些不确定起来。
一个在几个月前便已经救下了她，然后却在几个月之后才找到自己，和自己说了这番话，并且给了自己这些东西的人，会是泛泛之辈吗？
就算此刻听柳对叶清溪的看法还没有完全因为这件事而改观，但听柳却不得不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你不用着急给我答案，你可以先回去慢慢地考虑，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来考虑这件事，这些时间够不够？”叶清溪也不急着要听柳的答复，毕竟这件事急不来，就算现在就开始着手去办，也不可能马上就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