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哭了
站在叶清溪身后的纪云先是一愣,接着便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做。
“你……”乳娘见状则是愈发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这屋里辈分最高的应该是赵二太太,可她此时还没恢复意识,而其他人则是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一时间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残留着安哥儿愈发微弱的声响。
叶清溪摇了摇头,也不解释,只是朝着乳娘伸出了手:“把孩子给我。”
“这……”乳娘是第一次见到叶清溪,自然不敢轻易把这么重要的孩子交给对方。
叶清溪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心中有些刺痛,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叶清溪正要伸手把孩子抢过来,却突闻男子的声音传来:“把孩子给她。”
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压抑。
叶清溪不禁往年轻男子那看了一眼,便伸手利索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叶清溪一手将孩子揽住,竖直地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则伸到襁褓之中,摸到了孩子的小脚。
“安哥儿,快把……我的安哥儿夺过来……”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的,赵二太太在这个时候竟醒了过来,一醒来就看到叶清溪正抱着自己的孙子,不知在做些什么,她忙哆嗦着手要人把孩子给抱过来。
叶清溪并不管那边的事,只是用手指轻弹孩子的足心,一下又一下。
赵妈妈仍在帮赵二太太顺着气,而彩云见状,则是快步朝着叶清溪走来,看举动也知道是要遵照赵二太太的吩咐,把孩子抱回去了。
只是没等她等到跟前,便有人拦在了她面前,彩云抬头看了一眼,不禁踌躇道:“三爷,这是太太的吩咐。”
原来那年轻男子就是安哥儿的父亲,赵家三爷。
赵三爷却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如一座巍峨的大山,挡在了叶清溪和孩子面前:“安哥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彩云毕竟是下人,这时候只能回头求助地看向赵二太太。
赵二太太抚着胸口,由赵妈妈扶着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他是你的儿子,更是我的孙子,我看谁敢拦着我去抱我的亲……”
只是话没说完,这边已传来尖锐的声音,原来是安哥儿“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听到哭声,赵二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便又跌回椅子上,抚着胸口念“阿弥陀佛”,叶清溪见安哥儿哭出来了,也放下心来,不过她对如何哄孩子并没有什么研究,因此趁机将孩子交给了安哥儿的乳娘。
纪云看了眼孩子,又深深地看了眼叶清溪,也念了一声:“我佛慈悲。”
赵三爷冷峻的神色也有了缓和,冲着叶清溪点了点头。
叶清溪本无意出风头,因此此时不敢多言,只对着赵三爷笑了笑,便退回到纪云的身后。
“快,把安哥儿抱给我看看!”赵二太太缓过神来,忙冲着乳娘招了招手。
乳娘忙把孩子抱过去,弯了腰给赵二太太瞧,此时安哥儿虽仍是脸色涨红,可看着却让人放下心来,她这才由赵妈妈扶着站了起来,竟是朝着叶清溪的方向福了一礼:“此番真是多亏了纪云师太的弟子,不然我这条老命都要在这里交代了。”
“太太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纪云师太忙侧身还礼,叶清溪也一样。
不过看着此刻赵二太太的神色和举动,叶清溪却突然有些想笑,刚刚那个觉得自己不安好心,硬要把孩子夺过去的人是赵二太太,此刻一脸感激、满面慈祥的人也是赵二太太,果然深宅大院里的夫人都很擅长变脸。
等到安哥儿止住了哭声,渐渐熟睡,众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赵二太太狠狠地瞪了赵三爷一眼,又叮嘱了几句,便和纪云一起朝外走去,结果刚出门,就撞见了领着大夫进来的丫鬟,赵二太太看了那丫鬟一眼,顿时横眉冷对地道:“真是金贵得了不得的奴才,若是由你去请大夫,我的安哥儿哪里还有命?”
那丫鬟一愣,眸中闪过怨怼,面上却只能恭敬地垂下了头:“全是奴婢的过错。”
赵二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等把目光移到大夫身上时,已经缓和了许多,虽然现在安哥儿看起来是无碍了,但还是瞧瞧大夫更让人安心些:“大夫快请进来,安哥儿方才一直打嗝不止,现今是睡了,可我还是有些忧心。”
看这样子,赵二太太是要随大夫折返回去。
叶清溪在心里叹了口气,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跟回去的时候,就听纪云道:“小少爷既然已经安好,太太这里又还忙着,贫尼便不打搅了,明日还要举行法事,贫尼也好回去稍作准备。”
赵二太太的目光便落在了跟在纪云身后的叶清溪身上,她略有犹豫,便点了点头:“也好,师太一路劳累,是该好生歇歇才是。”
“贫尼先行告退。”纪云行了礼,便领着叶清溪走出了院落,前面自有下人领命引路。
走在去客房的路上,纪云有意落后了领路的下人几步,状似无意地开了口:“攸夕是如何知晓那法子的?”
叶清溪一愣,转而明白她说的是方才在安哥儿身上使的那一招。
自己前世的时候,曾经听人说过这些育儿知识,所以略知一二。
这是实话,却不能对纪云说,叶清溪想了一想,有些含糊地道:“是从前娘亲和我说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娘亲说我小时候也这样过,当时把她给吓坏了,幸得了这个法子,才把我救回来。”
叶清溪穿越过来的时候,这身子只有七岁,而这身子的母亲便是在那个时候离世的,所以叶清溪根本就没有见到过那人,更别提交流了,只是到了钰清庵后,叶清溪就更没有理由了解到这些东西了,因此只能把这事儿推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纪云点了点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来了句:“你当记得一句话,事不关己,便该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