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发现豆豆
裴戈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她捏住鼻子，从垃圾储存箱里钻出来。
快熏死了。
‘如释重负’的扫地机器人还在念叨：“哪里有垃圾，哪里就有我。”
它像个疯癫的女人，转着脑袋滚远了。
裴戈想直接把它踹成废铁。
左手第一间房，是“抽吸室”。
裴戈不由得深了目。
走廊上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她只能硬着头皮闯进去。
本来她已经做好看见白大褂就与之搏杀的准备，然而真的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医生。
有个孩子趴在病床上。
裴戈走过去，看到她的侧颜：这不就是豆豆吗？
豆豆的四肢均被金属压片固定，嘴里塞着棉条，眼泪把枕头都浸湿了。
听到有人进屋，她先是一惊，而后认出裴戈，豁然狂喜，脸胀得通红。
裴戈本想将棉条取出，让她说话，不料她的手刚刚放到棉条上，医生就来了。
她旋即躲到屏风后面。
医生正是先前在楼道里遇过的年轻人。
他从仪器箱里拿出一管针剂，拔掉针栓，掀开豆豆的衣服。
“乖，打完这个，你就感受不到痛了。”
豆豆满眼包着泪，哪里肯就犯，开始奋力挣扎，小脚丫都绷直了。
病床“嘎吱嘎吱”作响。
“别动！”
医生很严厉，大拇指放到按压器上，针头对准她。
裴戈想起小男孩说过的“疏导剂”，打完之后，他身体出现明显不适。
绝不能让豆豆遭罪！
说时迟那时快，裴戈趁医生不备，突然从屏风后闪出，跳上他的背。
手起刀落，割破了他的颈动脉。
“呲！”
血喷洒出来，大部分都被裴戈用手捂住。
医生只来得及闷哼了一声，便被裴戈用棉被牢牢裹住，视线全黑。
等到里面的人不动弹了，裴戈才从他身上下来。
【武力值+250】
豆豆的泪痕尚未干涸。
她甚至没看清楚裴戈究竟怎么动的手，战斗就结束了。
裴戈按下按钮，金属压片弹开，豆豆恢复自由。
她将嘴里的棉条扯下来，第一句话便是：“哥哥你怎么来了？”
裴戈的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小声一点。
她拉开柜子，看到里面正好有裹尸袋。
本来“原料”被抽吸之后，极有可能死亡，因此抽吸室里必备裹尸袋。
裹尸袋较大，裴戈和豆豆一起动手，将医生装了进去，平摊在病床上。
裴戈妥善收好医生的身份识别卡，这应该是在大楼中自由出入的凭证。
刚扫地机器人就是因为没检测到裴戈的身份识别卡，才把她误认为是垃圾。
豆豆憋不住，抱着裴戈低声哭泣：“我好害怕…我以为我要死了…呜呜呜…”
裴戈抚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咱们现在就出去。”
豆豆对裴戈很信服，在她眼中，小哥哥就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否则他又如何能在生死关头把自己救下来呢？
然而动嘴皮子容易，做起来难。
制药厂防守严密，要如何离开？
裴戈想借助扫地机器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豆豆给送出去。
郁闷的是，机器人已经不见踪影。
“抽吸做好了吗？”前辈医生拿着一叠化验单，来到抽吸室询问。
他并未看见同事，也没看见脑髓液，床上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裹尸袋。
“什么啊，又整死了？”
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惋惜。
“抽吸技术不过关，样本无法保留，一次就不行了，脑髓液哪里够用？咦，尸体怎么这么重？”
他抬手准备拉开裹尸袋。
躲在屏风后的裴戈握紧了枪柄，严正以待。
这个人不能留。否则一切都会被揭穿。
由于对方面向屏风而立，没办法搞突然袭击。
一旦裴戈从屏风后出来，就会被发觉，对方会迅速做出应对，难以秒杀。
要么一枪崩了他，要么故意让他发现，飞奔出去，引开卫兵的注意力。
这样，还能给豆豆争取时间。
豆豆还藏在柜子里，暂时安全。
可如果没了裴戈，豆豆也无法离开制药厂，终究不能摆脱死亡的命运。
所以，得一起逃。
裴戈弯曲食指，抵住扳机，准备射击。
千钧一发之际，第三人推门而入。
裴戈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有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医生抬眸，松开裹尸袋的拉链，恭敬地说：“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我正要找您汇报呢，样本已经抽吸完毕，小张可能是去送检了。”
“我知道。”主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先出去忙你自己的，样本交给我。”
“好的。”医生对领导的安排没有丝毫犹豫。
主任转身，将门反锁。
门栓响的那一秒，裴戈冲了出去。
她要送主任下地狱。
只有杀了他，她和豆豆才有可能活。
不管是利用通风管道还是利用机器人，她都是在拿命来赌。
谁知她刚扼住主任的喉咙，就听到男人的声音变了，变得有点熟悉：“别杀我，是自己人！”
裴戈松手，退后三步，用枪指着他。
主任高举双手，缓缓转身，憋屈道：“裴哥，不是你叫我来帮忙的吗？我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
当着裴戈的面，他撕下脸皮。
确切的说，是一张做工精密的人皮面具，就像是从活体上剥下来的。
面具背后，是周堇俊秀的脸。
“原来是你，不早说。”裴戈把枪别到身后，卸掉防御。
她并没有问周堇怎么会有人皮面具，末世系统的玩家，多少都会有一两件特殊物品。
周堇解释道：“地图上展示你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伪装成医生最方便。豆豆还活着吗？”
裴戈点头，拉开了柜门，让豆豆出来。
“豆豆就交给你了，想办法把她送回岚公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参与了。”
周堇莫名其妙：“既然孩子已经救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我现在顶着主任的身份，完全可以把你们安全送出去。”
“不用你管，快走。”
裴戈摆手，放下鞭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周堇眨眨眼，忽地笑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