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要火了，你知道吗
陈卓也没见过这……
他就是个刚毕业的小萌新。
准确说，他顶多曾经算是一家混迹娱乐圈边缘的公关公司小老板。
他之所以“愿意”低价卖剧本，甚至让方兴随便开价，当然不是真的希望方兴来压自己的价。
实际上，他运用了相当高超的语言艺术！
倒不是粗浅的、大众化的“谁先开价谁吃亏”的低级套路，而是他的自我介绍暗藏玄机。
陈卓有他独到的做事手法，段位不说顶尖，但也称得上顶级了。
甚至，论个人能力，原世界的公关领域，陈卓就没服过谁！
他介绍自己是一家公司除掉老板之外的唯一实习编剧，这就耐人寻味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在让人怀疑他的真实底蕴！
实习编剧？
一定是谦虚的说法吧？
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毕竟一家公司，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老板和一个实习期员工。所以，所谓的实习编剧，差不多就应该是合伙人之类的角色了。
这与陈卓之前误导方兴和赵笨以为他是鹏城卫视内部人员，有异曲同工之妙。
加上他给出的剧本质量非常高，再一次加重了他的筹码。
方兴压价可以，在心理作用的操控下，却怎么都不可能把价格真的压得过低。
而陈卓对价格的期许，其实原本便不高。
当然，不是说陈卓觉得他的剧本卖不出高价，而是作为新人，他只要能卖出新人领域的高价便足矣。
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既然他是新人身份，就不可能去期待轻易逾越某个特定潜规则界限，那过于扎眼。
更奇妙的在于，恐怕直到这一刻为止，赵笨和方兴都不可能将陈卓当做什么新人……
那么，编剧行业新人的剧本价格一般在多少呢？
小品类的话，高一点也就一个本子五万到八万之间，决计不会超过十万。
如果本子火了，再写出高质量本子，那另当别论。
第一本就能拿到高价，实则足以在编剧圈子留下姓名，叫人鼓舞赞叹。
所以，陈卓原本的打算，便是能卖出五万块钱就够了。
而他想要获得这个价格，不客气的说，真的是任由方兴随便开价，不带骗人的。
除非方兴不当人……
然而，赵老师突然提出四十万价格购买他的剧本，还是超出了陈卓的预料。
也打乱了陈卓低调的初衷。
价格——太高了……
当然，看架势，今天还真的要四十万成交！
对此，陈卓选择忍受……
没有人嫌钱多，哪怕代价是一夜成名……
“哨子，听不到我说的话吗？快去，我们怎么能让赵老师出这笔钱，就该我们鹏城卫视出！”
“文木，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拦住！拦死喽！”
“……”
方兴和赵老师仍在“友好”的抢单。
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方兴是想握住了剧本版权，既给够了赵老师牌面和情面，同时赵老师再要演出这个本子的小品，得优先来他们鹏城卫视。
赵老师的想法则淳朴许多，为了自由……
鹏城卫视给出的诚意肉眼可见不假，但收视率不行，他当然想把好本子、高质量的演出带去更大的舞台。
有可能的话，赵老师都想用新本子参加央视春晚。
然后，大不了原定春晚上的节目搬来相对小众的鹏城卫视，未必不可能实现。
争执，莫名其妙就进入到了白热化。
陈卓心慌慌，你们两位都是大咖，可千万别擦枪走火啊。
为防万一，他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当事人，做起了和事老，调停道：“方导，赵老师，感谢你们对我剧本的肯定，更感谢你们对我个人的不计前嫌，非常感激，真心的。”
“我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说！”
“说！”
方兴和赵笨总算等来了这么一个能插话的，异口同声道。
看着方兴和赵老师期待的眼神，陈卓故作为难的道：“要不，我把本子卖给鹏城卫视和赵老师一人一个授权吧？”
方兴：“……”
赵笨：“……”
眼神从期待，变成了不可思议。
陈卓忙歉意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非独家授权。当然，我可以额外签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卖这个本子。”
“这样，方导和赵老师就都不用为难了。”
“至于价格，既然不是非独家授权，我还是那句话，方导和赵老师随意开价，四十万太高了，我都没想过……”
方兴和赵笨一对眼，貌似，这的确是个办法。
略作沉吟。
赵老师先表态道：“可以，二十万吧！小陈你写出一个好本子也不容易，赵老师还不至于去贪一个晚辈的便宜，价值只有高没有低的道理。”
方兴对陈卓的提议其实是稍有意见的。
毕竟按照这个提议，赵老师得了授权可以不受限制的自由演出，他们鹏城卫视得了授权，却没法去找别人替代赵老师，也没人敢替代赵老师……
“行，我们鹏城卫视也出二十万。”
但最终，方兴还是选择了大赚小亏。
赚了一个有火爆潜力的小品首播，以及赵老师的好感，小亏一个独家。
至于二十万，真不是财大气粗偏没有好项目花得出去钱的鹏城卫视会斤斤计较的细枝末节……
事情，宣告尘埃落定。
看经过，十分曲折离奇。
看结果，貌似皆大欢喜。
其实却不过是发生在短短十来分钟里的一件可谓楔絮的事件。
“哨子，你去法务那边叫人过来，带上打愈。”方兴一锤定音道。
陈卓便打开了笔记本。
有好奇人士纷纷围观了过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剧本，引得总导演和赵老师都急赤白脸的，想一睹为快。
特别是赵笨的两个徒弟，文木和丫蛋。
点开文档文件。
标题：《不差钱》。
尽管早知道了本子内容，但看了剧本名，赵老师和方兴均是忍不住的眼前一亮。
好名字！
不仅点题，而且很俏皮……
小品嘛，就该如此！
剩下的，基本没陈卓什么事了，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只等着签字、拿钱、走人。
至于本子最终卖出四十万天价，他毫无心理负担，更不存在沾沾自喜。
因为，他太清楚这份剧本的能量了。
四十万天价吗？
肯定算。
可是，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是一个足以造就出一位喜剧大明星的超级剧本。
若可能，陈卓更倾向于千金不卖！
别人都在看剧本的时候，陈卓却在看那个叫文木的赵家班幸运儿——小子，你要火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