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客印月

所谓的“龙卵”,就是公马的外肾,也就是蛋蛋。听名字,应该是一道滋补的佳肴,至于是补哪的,不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史书上对天启帝和客氏的关系有诸多猜测和描述,只这个“龙卵”,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不可描述之事。

至于是不是真的,朱由校心里明白,但他不说。

客氏今天心情不悦,没有去天启帝的寝宫。原因嘛,自然是皇帝大婚的事情闹的。

新纳的嫔妃皇后自然都是又年轻又水灵又美貌,客氏当然要担心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虽然她被天启帝封为奉圣夫人,并令其暂掌后宫。但暂掌而已,说得不好听,就是个临时工。

等天启帝立了后,按规矩,自然由皇后掌管后宫,没客氏什么事儿了。

所以,客氏给天启帝撂脸子,想试探一下天启帝的意思,也想从天启帝口中得到什么地位不变的承诺。

历史上,这一招儿好使了。天启帝屁颠屁颠跑来慰问,并答应客氏继续留在后宫,这才算是安抚了客氏。

而客氏敢这么做,自然是有所凭恃。要知道,她在朱由校做皇帝期间,作为一个乳*母所受到的隆遇,的确是前所未有的。

每逢生日,朱由校一定会亲自去祝贺。她每一次出行,其排场都不亚于皇帝。出宫入宫,必定是清尘除道,香烟缭绕,“老祖太太千岁”呼声震天。

天启帝刚即位时,便下诏赐客氏香火田,封客氏的儿子侯国兴、弟客光先锦衣千户。御史王心一谏,却被贬谪出京。

这些种种恩遇,使客氏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能牢牢地掌控住天启帝,继续在后宫作威作福。

所以,魏忠贤急三火四地跑进来时,客氏正揽镜梳妆,稳稳当当地等天启帝来慰问安抚呢!

“夫人,奉圣夫人——”魏忠贤连声叫着,一头闯了进来。

可以说,魏忠贤的得势全靠着客氏。在他还叫李进忠时,是跟着李选侍的。就是那个泰昌帝驾崩后,在移宫案中挟持天启帝朱由校的养母。

在杨涟、刘一燝等朝臣的保护下,朱由校才离开乾清宫,脱离了李选侍的控制,到文华殿接受群臣的礼拜,并在随后举行了登基大典。

李选侍不仅意图挟持控制朱由校,还是虐杀朱由校生母的罪魁祸首。这样的女人倒了势,魏忠贤还能翻身?

可就是仗着客氏的美言,魏忠贤又转投天启帝,很快就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

其实,魏忠贤不识字,是个大文盲,按例不能进司礼监,但因客氏的缘故,他才得以破例。

所以,私下里魏忠贤和客氏是“对食”,可在明面上,魏忠贤还保持着尊重,不能直呼什么“巴巴”、“印月”之类的。

客氏听着魏忠贤的叫唤,不紧不慢地涂着腮红,白了老相好一眼,嗔道:“忙三火四的做什么,隔着殿门就听见了。”

魏忠贤挥手屏退宫人,喘了几口粗气,凑近客氏,低声说道:“印月,事情好象不对啊!”

客氏“嗯”了一声,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毛,示意魏忠贤继续往下说。

魏忠贤拉了个绣墩坐下,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不好下最后的结论,只是猜测道:“皇爷今儿兴致很高,恐是杂家多言相扰,才心生不悦。”

客氏皱起了眉头,她还不知道王体乾也吃了瘪,想法和魏忠贤差不多。

男人嘛,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很正常。

更何况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更会感觉新鲜。再加上这是天启帝少有的能自己作主的大事件,魏忠贤触了霉头也难免。

当然,客氏不相信天启帝是针对自己。

昨天还好好的,完全没有征兆,没有理由啊!就是挑张嫣的毛病,也不算无中生有,本来就长得比其他秀女丰满嘛!

魏忠贤见老相好皱眉不语,又赶紧劝说道:“印月,我看你也莫要与皇爷拗着,趁着午膳去见皇爷,哄好他。”

客氏看了一眼魏忠贤,终是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皇爷少年心性,易怒易喜。以前不也发过火,踢打过你。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看把你吓得。”

魏忠贤嘿然一笑,说道:“话虽如此,可皇爷快点消气,我这心里也有底不是。”

客氏斜睨了老相好一眼,嗤笑道:“真是越老越没胆儿了,和魏朝争抢时怎地不怕了?”

魏朝,明朝万历,泰昌,天启年间的“三朝太监”,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的下属,魏忠贤的拜把子弟兄,同时也是魏忠贤的入宫介绍人。

客印月原与魏朝对食,后来因为魏朝无暇顾及客氏,客氏便于魏忠贤勾搭上了。

有一次,魏朝与魏忠贤在乾清宫的暖阁里争抢客氏,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天启皇帝。天启帝早知道客氏喜欢魏忠贤,便作主把客氏给了魏忠贤。

你说这个天启帝,正事不干,还做这保媒拉纤的破事儿。你说客氏是他的乳*母,他又给客氏找了个老公,岂不是给自己添了个干爸爸?

听到客氏提起旧事,魏忠贤呵呵一笑,一脸正色道:“为了印月,杂家便是拼掉脑袋,也绝不退缩。”

客氏咯咯一笑,飞了个媚眼,还伸手摸了下老相好皱皱巴巴的脸,起身道:“好了,甭耍嘴皮子了,等我去把皇爷哄好,让你安心就是。”

魏忠贤陪着笑脸,随着客氏出了屋子。客氏立刻使奴唤婢,准备亲手做饭菜,去讨天启帝的欢心。

………………..

朱由校在似睡非睡中,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看到的东西都是模糊不清的,象是打着马赛克。

但有些东西是活动的,有些东西是静止的,朱由校还是能分得清楚。做梦吗,还真是个怪梦嘞!

一个做梦的人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也真是比较奇葩了。

朱由校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些在地上乱跑乱蹿的小东西到底是什么玩艺儿?

有的象猫,有的象狗,有的象是小老鼠……可就是欢快地跑来蹿去,却不发出声音,实在不好分辨。

马赛克也打得实在是好,他愣是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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